要等的人没等到,小青蛇拖着沮丧的心情朝吴大夫家的方向走去。
她走过两个路口忽然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车流滚滚人头攒动看得她眼花缭乱,站在十字路口茫然无助。
是自己把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了,为此她后悔不已。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硬着头皮也要走下去。
师父常说鼻子下面有嘴,但她一直不得领悟,今天站在陌生的地方一下就豁然开朗了。
她逢人便问不厌其烦,问着问着就找到了。
这是一处青砖碧瓦古色古香的民房,差不多有五六间。
正中一间的门楣上挂着黑底铜字的匾额,刻着“妙手回春”四个神圣的大字,一看便知这是一个私人诊所。
不过看那匾额锈迹斑斑的样子不难猜出这定是个老大夫,行医已有年头。
小青蛇急不可耐的推开了木门,还没等迈进去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住了。
她慌忙回头顿时惊呆了,“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闯下大祸了,师傅飞鸽传书我才知道你在这里,慌忙就赶了过来。”灰兔小声地说道。
小青蛇看着许久未见的师兄自然欢喜,围着他转个不停,“你没怎么变样,就是稍微胖了点。”
“你可是变化很大!”
“有吗,我没觉得。”
“胆子越来越大了!”
小青蛇吐了吐舌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师兄,这些年你跟师傅一直有联系?”
灰兔点了点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尽管不能被他老人家继续传授,但能有幸成为他的弟子,我深感荣幸,这份恩情不敢忘。”
“师父很是挂念你,你不打算回去探望吗?”小青蛇问道。
灰兔深深的叹息道:“不想连累他。”
想起当年师兄含泪离开九仙洞的场景,小青蛇就难过,这一晃已经几十年过去了,今天能见到师兄却恍如隔世。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灰兔问道。
“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说完耸了耸肩。
灰兔莞尔一笑,“天机不可泄露,”灰兔指了指诊所的大门,“我陪你进去看看,但是不要鲁莽。”
小青蛇点了点头,“我只是想问清楚,不会滥杀无辜的。”
灰兔嗔怪一笑,“那就不是你了。”
小青蛇推开木门,急不可耐的走了进去。
灰兔紧随其后,警惕地看着自己的小师妹,怕她情难自控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屋子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小青蛇顿时心凉半截,本以为自己要找的仇人就在咫尺,只要稍一动手就可以为父母报仇了,没想到竞是空欢喜一场。
她厉目寒光的扫视着空荡的房间,心里直犯嘀咕不会是故意躲起来了吧,不然怎么会这般冷清。
小青蛇不甘心,一连找了好几个房间都是空无一人,看着灰兔缓声道:“怎么回事,人间蒸发了吗?”
“是呀,人都哪去了?”灰兔也是满心疑虑。
小青蛇握着拳头朝一个白色的桌子上重重的砸去,砰的一声闷响过后,上面的东西纷纷掉落在地,咬牙切齿地说道:“老东西,就算钻到老鼠洞里我也要掘地三尺找到你!”
“你确定吴大夫是凶手?”灰兔看着墙上的行医执照,“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老大夫,怎么可能杀人,你搞错了吧?”
“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当年我父母死得太惨了,那可是魂飞魄散啊,这口气你让我如何咽得下去。”小青蛇言之凿凿,面冷如冰。
灰兔不再说话,既无奈又担心。
“那有个后门!”灰兔眼尖看到了一个暗门。
小青蛇一怔,“老东西,还挺狡猾。”说罢推开了暗门,快步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院子栽种了很多药材,“灵芝,鹿含草,人参······都是些名贵的奇珍异草。”小青蛇说得很不以为然,因为这些对她而言早已见惯不怪。
“自小就泡在仙药谷,还有什么能入你贵眼啊。”灰兔浅笑又轻声的问了句,“有人吗?”
小青蛇扫视着宽敞的庭院,见许久没人应答自一次失望透顶。
“这大白天的人都哪去了,这是在跟我唱空庭计吗?有点意思。”小青蛇蹲在一颗灵芝草旁边,刚要伸手去摘。
“谁呀,看病的吧,大夫出门了,你去别地吧?”突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吓了他们俩一激灵。
灰兔看向男人问道:“大夫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一面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面笑呵呵的回道:“这我真不知道,我不过就是一个干活的园丁,主家的事也不好问太多,二位有急事?”
“我们还真有急事,所以想尽快联系上他,”小青蛇指着院子满心生疑:“你真的只是个干活的?”
男人一怔,笑得腼腆:“我不像吗?”说完低头看了看自己,“主家估计要去一阵子,这些药材非常珍贵一再的嘱咐我小心照管,还让我抽空贴张通知,我一忙就给忘了。”
“通知?”灰兔诧异的问道。
“对,就是通知附近相邻主家暂时歇业。”男人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招呼两位年轻人去前面说话。
小青蛇不甘心就这样与仇人失之交臂,一把扯过男人的胳膊,厉声问道:“我没时间跟你啰嗦,你就告诉我他人到底去了哪里,我找他真的有急事?”
男人瞪着黝黑的眼睛,直觉脊背发凉,难道主家得罪了什么人吗,看这架势可不像是寻医问药,想试探着拽回自己被抓得有些疼的胳膊,却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小丫头竟然比自己的力气还大,心里顿时没了底。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对你······”早已愤怒的小青蛇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一点耐心,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尽快找到仇人彻底做个了断,从此两不相欠。
至于那日在树林中打伤自己的那个孩子,毕竟年纪尚小也不予追究了。
冲动真不是个好习惯,往往会坏了大事。
不过好在她的身边有个波澜不惊的灰兔,“好了,你急什么,你的病又不是看不好,看你把这位大哥都吓坏了······!”
灰兔故意训斥,一面说话一面掰开小青蛇的手,眉宇间挂着一丝尴尬。
男人顺势抽回手臂向后退了几步,偷偷地瞟了一眼历目寒光的女孩,五官抽搐着摇了摇头:“没事,有病都着急可以理解,但我真不知道他们一家人去了哪?”
灰兔看不出男人到底说没说实话,不过看他无惧威色的样子应该不是故意隐瞒,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收获,“对不起,打扰了,我们改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