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金：梁上相公非君子》 26.处置红袖

    “小、小姐……红袖知错了……”

    平时里梅家几个的主子都是和和气气的，红袖哪里见过梅蓁蓁这样凶狠的时候，虽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有错，但是也只能先俯首做小，低头认错，过了这个坎儿，以后才有翻身的机会。

    “呵！你哪里错了？”

    “我、我……我擅作主张，我不该对……”

    “放肆！在主子面前，你一个奴婢竟敢称‘我’！”

    梅蓁蓁怒道，随手抄起什么就直直向红袖砸去。

    “不许躲！”

    一只绣花软枕带着劲风扑面而来，红袖僵硬着身子不敢动一下。枕头很软，并不疼，只是将她的发髻打斜了去。

    但红袖却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像被泼了辣椒水似的。在这一刻，心里某一处隐秘的地方，忽然涌出一丝恨意，犹如雪地里的一只雪球，越滚越大……如果她不是奴婢，怎么能会遭受到这样的对待！她恨母亲为了养活玉儿凉生将小小的她卖进梅宅，恨婉嬷嬷始终不给她一等丫头的身份，恨梅蓁蓁的刁蛮无礼！她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能投胎到梅家这么有钱的人家，能有一个满足她任何心愿的爹，为什么这些都不是她的呢……

    软枕骨碌碌地转了一圈，竟然不期然地停在梅雪霁脚边，梅雪霁弯腰捡起，轻掸去灰尘，交给身旁的红叶。

    梅蓁蓁顿时红了脸，气昏头了！她这么刁蛮，怕是会影响在姐姐心里的形象。

    “奴、奴婢知错了，还请小姐看在奴婢平日里尽心照顾小姐的份儿上饶奴婢这一次，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压下心里的不甘，红袖跪着往前爬，泪眼朦胧，“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懈怠大小姐，请大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梅雪霁没想到会看见这么一出，红袖不是深得蓁蓁宠爱么？

    “呵！只有这些吗？滚远一点，别污了姐姐的眼！”梅蓁蓁气极，“姐姐不许我出门，怂恿我爬树的是不是你！害我从树上跌落的人，是不是你！我受了伤，你却谎称我在后院等梯子的人，是不是你！怕被牵连，趁我昏迷不醒逃回家的人，是不是你！背着我……”背着我和刘茯那贱人勾结、勾引主子相公的人是不是你！下药毒死我孩儿的人是不是你！梅蓁蓁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怒吼，她不能说，没有人会相信她！

    “是与不是？”

    红叶惊恐地捂嘴，尽可能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她竟没想到这摔伤一事后面还有这么多事情，红袖她怎么敢？她看看梅雪霁，面色如常，难道小姐早就知道了？

    “这……”

    红袖哪里想到梅蓁蓁竟然会提起这件事，若是给老爷知道了，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恐怕还会有牢狱之灾等着她。

    “小姐，奴婢当时也是被吓得慌了神……才乱忙逃回了家，奴婢也是良心难安，茶饭不思，一直为小姐祈福……”

    “够了！”

    梅蓁蓁厌恶地瞥她一眼，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即日起，红袖罚月钱三月，降为三等小丫头，青珊接替红袖的位置！红衣，你在三等丫头里挑个手脚麻利，心思单纯的，升为二等丫头，给青络她们带！”

    “是。”

    “小姐！小姐不要啊！红袖这么多年跟着小姐一直是尽心尽力，从未出过差错！今日求小姐手下留情，饶奴婢一次，奴婢一定会改的！奴婢家里还有体弱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妹，求小姐网开一面……”

    三等丫头与红袖原本接近大丫头的位置相比，待遇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虽然三等小丫头只需要做些带话传饭、浇花喂鸟这样的轻活儿，可鲜有机会讨到赏银，这月钱也少的可怜，只有700文。她不可能告诉家里自己被降了位份，因此就要继续每月月底给家里寄半吊钱，最后到自己手里可就所剩无几了，更重要的是，教她红袖以后还如何在梅心苑里立足！

    “红衣，叫人拖她下去！关进柴房闭门思过，什么时候不闹了再放她出来！”

    梅蓁蓁似头疼一般，揉着眉心不想再说一句。

    “黄嬷嬷，将红袖关进柴房！”

    “好嘞！二小姐，大小姐，老奴这就将这不听话的小蹄子带下去严加看管！起来，走！”

    “红衣！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枉我当你是好姐妹，你个卑鄙小人！小姐，小姐，求你放奴婢一马！大小姐！大小姐仁慈，求大小姐…………唔唔……嗯……放、唔唔……”

    “闭嘴吧你！”

    黄嬷嬷和另一个粗使婆子都是腰肥膀圆，长年从事苦差事的，力气了得，丝毫不会怜香惜玉。反剪了红袖的手，顺手用脏抹布堵上她的嘴，拖了出去。

    屋里霎时间一片寂静，丫头们都怕被殃及，一个个噤若寒蝉。梅雪霁是满心对梅蓁蓁的疑问，而梅蓁蓁则是在冷静后，后知后觉地开始后悔于自己的鲁莽，一次两次地偷偷瞄梅雪霁的脸色。

    “那、那个……姐姐，蓁蓁是不是太粗鲁了？我、我只是太生气了，平时蓁蓁还是很文静的，真的！姐姐要相信我！红衣，你说，是不是？”

    恶人面孔和孩子笑脸的无缝切换让屋里的一干人等目瞪口呆，尤其是红叶。被突然点名的红衣略显为难，却也只好硬着头皮附和。

    “没错，大小姐，二小姐平日里还是很……文静的……”

    一语毕，梅蓁蓁煞有其事地跟着认真点头。一副‘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红衣吗’的样子。

    明明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未完全消散，不知怎么，红衣竟有种想笑的冲动。

    “噗嗤！”

    倒是红叶先忍不住笑出了声，屋里众人看向她，她尴尬，“呃……我只是……”

    “哼！姐姐，你看红叶，她取笑蓁蓁！”

    “哈哈……”

    红衣也终于忍不住了，这样子的小姐实在是萌感十足，太可爱了！

    “连红衣你也取笑我！姐姐你要帮蓁蓁欺负回去～”

    梅心苑里笑声一片，没有人会在意刚刚是谁被处置，是谁在柴房里受苦受冷，谁的一生被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