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金：梁上相公非君子》 12. 性情大变

    梅姨揣着被眼泪打湿的手帕，跟着小丫头到了梅心苑的小厨房。

    穿过小庭院，西厢房就是小厨房和下人房。

    对于梅姨的到来，小厨房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婉嬷嬷，为何小姐突然让咱们对大小姐恭敬一点儿？”

    “是啊，是啊，小姐不是一向不喜欢大小姐吗？难道跌了一跤懂事了？”

    “小姐长大了，也是好事！两位小姐毕竟都是夫人所生，一母同胞总是闹别扭也不是个事儿！”

    婉嬷嬷手底下准备着新鲜的燕窝，燕丝细而密，盏形大而厚，约摸有三只手指叠起一般大，盏内有小量细毛，仔细摘净，燕角略细，内部囊丝较少，一看便知是上品。她本就心情不好，这些下人又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婉嬷嬷沉下脸，“都很闲？”

    众人缩缩脖子，低头各忙各的。见无人唱反调，婉嬷嬷心气儿稍顺，一抬头却见梅姨走了进来。

    “春梅姐，你怎么来了？”

    “梅姨～”

    春梅是梅姨的名字，在梅宅也就只有屈指可数的人会叫这个名字。

    “我来给二小姐做碗黄芪内金粥。”

    “黄芪内金粥？我已经在准备燕窝粥了！”

    “这……燕窝放着晚些时候吃吧，婉娘打个下手可好？”

    梅姨没有多想什么，看燕窝还在做清理，晚些时候再做也是可以的，自己又不在梅心苑，机会难得，不比婉娘，想什么时候做就可以什么时候做。

    “黄芪内金粥偏苦，燕窝我也备着吧，作甜食爽口！小秀，你去给梅姨打下手，麻利点儿！”

    “是，嬷嬷。”

    婉嬷嬷对梅姨反客为主的厚脸皮行为，嗤之以鼻，她是二小姐的乳娘，怎么会不了解她的口味。六谷子味苦，是二小姐最不喜欢的糙米，总说有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加之黄芪的药味，金橘饼是怎么也压不住的。她这么盲目地热心，也只会得到一个冷脸罢了！

    在婉嬷嬷看来，梅姨的举动都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因着大小姐的关系，二小姐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若非碍于她夫人陪嫁丫头的身份……此番到厨房来，是又想献殷勤吧！可惜了，注定被二小姐不喜。

    “嗯～也好！那我们快点儿吧，别让二小姐等急了！”

    梅姨对婉嬷嬷的提议表示赞同，到底是二小姐的乳娘，想的比她周到多了。

    小厨房里渐渐升起云雾袅袅，所有人都是各坏心思，只有婉嬷嬷一人憋着一口气，誓要在一会儿二小姐面前胜过梅姨。

    ﹉

    “蓁蓁～蓁蓁～”

    梅林甫刚起床就听闻幺女已醒的消息，欣喜万分，匆匆洗了漱便赶了过来。

    “爹爹～”

    “爹。”

    两个女儿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这样温馨的场面他是有多久未曾见过了！

    “哎～快躺下，快躺下！蓁蓁，头可还痛？爹爹都担心死了！”

    爹爹还是原来的样子，永远都将她放在心尖儿上。

    “不……不痛了，爹爹放宽心，蓁蓁明天就可以下床了！”

    梅雪霁见人多了，悄悄后退两步，她还是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她抬头看看屋梁，作沉思状。

    应对着爹爹久违的热情，梅蓁蓁也没有错过梅雪霁的一举一动，比起爹爹，她和姐姐的感情更亲厚。小时候爹爹总是忙进忙出，更多时候都是姐姐照顾她……

    “老爷，李大夫来了！”

    “快请进来！”

    “梅老爷，见过两位小姐！”李大夫穿着蓝色的长衫，带着那个叫东子的药童。

    “李大夫客气了，快来给小女诊诊脉，可还有大碍。”

    “梅老爷莫急。”

    李大夫拿出青瓷脉枕，东子眼明手快地拿出一方白帕放在上面。

    “有劳李大夫了。”

    梅蓁蓁突然的礼数让李大夫也暗暗惊奇，以前这梅二小姐可是……过分活泼的。

    “二小姐的身子已无大碍，受了凉，老夫这就开方子，往后好生养着。”

    “多谢李大夫。”

    “多谢李大夫，小女的病多亏了有李大夫，梅伯，把诊金取来，送李大夫回去。”

    “多谢梅老爷。”

    送走了李大夫，梅林甫看着充满生气的女儿，终于将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蓁蓁啊，以后可不能这般好动，爬树哪里是姑娘家家能做的！天气暖和了，就和姐姐去一起去学堂吧！”

    “好～蓁蓁以后会听话的，听爹爹的话，还有姐姐的话！”

    “小鬼灵精儿！”

    梅林甫也笑开了，笼罩梅宅多日的阴霾总算尽数散去。

    “二小姐，粥来了！”

    “老爷。”

    “老爷。”

    梅姨和婉嬷嬷一前一后，端着各自的粥走进来，梅心苑里顿时充盈了食物的清香。

    黄芪内金粥有红有绿，米粒颗颗饱满，看着极为诱人。燕窝粥白中带黄，枸杞零散，点缀得一碗粥晶莹可爱。

    “哇，好香！爹爹，蓁蓁好饿啊！我们一起吃，好不好？姐姐也一起吃！”

    香气勾得梅蓁蓁肚里的馋虫蠢蠢欲动，昏迷几日几乎没有吃什么，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好，爹爹好久没有和两个女儿一起吃饭了，以后都一起吃饭！春梅，婉娘可有准备多的？”

    “有的，有的，奴婢想着老爷准是一睁眼便来看二小姐，这会儿一定还没用早饭，特意做得多。”

    梅姨唤青珊和红衣跟她去厨房拿多余的，婉嬷嬷却是咬咬牙，暗骂自己愚蠢，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霏霏，快来喝粥！”

    梅林甫选择了黄芪内金粥，燕窝粥是甜的，又只有一份，还是留给小姑娘喝吧！

    女儿已经用过早饭了，被梅雪霁吞回肚子里，她怎么好打断这难得的温馨。她看了一眼桌上的两份粥，也选了黄芪内金粥，小口地品尝。

    凭心而论，梅蓁蓁还是更喜欢甜甜糯糯的燕窝粥，只是，看着爹爹和姐姐吃得那般可口，忍不住直吞口水。

    “乳娘，蓁蓁也要喝黄芪粥。”

    正给梅蓁蓁吹凉燕窝粥的婉嬷嬷手一僵，脸色刹那间变得难看，竟然在老爷面前被李春梅比了下去！

    “二小姐，粥来了，梅姨吹吹凉再喂你。”

    “好～”梅蓁蓁耐心等着，却见梅雪霁已然喝完一小瓷碗。

    “姐姐吃完了？”

    “霏霏怎么吃得这样少？”梅林甫也皱眉。

    “女儿在素心阁用了早饭。”

    原来如此。梅林甫点点头，也就只好作罢。

    “蓁蓁要姐姐喂！”

    梅雪霁身子一顿，拒绝的话怎么也没办法当着梅林甫的面儿说出口，只得别别扭扭地喂食梅蓁蓁。

    梅蓁蓁吃得格外香甜，心满意足，一碗罢，又添一碗。一碗燕窝始终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