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角巷,王城里最热闹的夜市,彻夜的灯火通明。
有卖艺人,牵着各自摆弄,立在街边,随意支起个摊位,交些钱财,便算开业;有女子,花枝招展,站于楼下,为酒楼拉客不少行人匆匆,大都是没有财富踏上修行路的,在此玩乐。
在这,最出名的,要数各种小吃,缭乱了人眼。一家小店,人影卓卓,小小店面,根本藏不住许多人,异常的火爆。
这家小店,**烤鹿肉,火候把握得极好,少有添加调料,反倒显得鲜美,少不得说,那店主的手艺极好。店里也就店主一人,十七八岁,长得有些清秀,在人海中,忙忙碌碌,赶之不及。
此时,人群中,忽然有些骚乱。少不了推搡拥挤,然,过了一会,都一哄而散。这块区域,瞬间变得冷清。只剩下了一人,还是少年,却是跋扈的紧,叉腰而立,漫不经心,白长了张好看脸蛋。
店主本有些奇怪,一见着这少年,立即醒悟,感情来了个得罪不起的太子爷,不由得,便是紧张起来。倒是手中活计,熟练得紧,不曾生乱,鹿肉串在炭火上翻飞。
南宫冲,本是打算寻那雪香儿,路过这边,闻着一股烤肉香气,脑子里想起前些天铁空明曾说过的一家鹿肉烤制小店,听说极其鲜美。闲来无事,好奇之下,便是来了。
看着有些脏乱的地面,眉头邹起,捡了个干净些的位子坐下。
店主笑得牵强,“南宫少爷,可是要吃些?”
店里忙,仅一个人,哪有时间打理。他倒是希望对方嫌弃,不再打搅。
南宫冲不客气,当是己家般呼喝,“弄些最好吃的,快点,我没耐心。”
平日里,除了王府的人,少有他客气对待的。
店主应了声,着手烤制。不一会,十几串香喷喷烤肉摆上了桌,冒着油烟。
闻着香,南宫冲抓起一串,咬了一口,嚼了嚼,咽下,又大咬一口,提起另一串不一会,都吃了个干净。
抹了抹嘴角,南宫冲极为满意,“再来多些,少不了你钱财。”
店主连声答应,忙活去了,实则内心叫苦,就没见过这太子爷付过钱,不满意的话,动则打闹。今日算是破财挡灾。
伺候着南宫冲吃饱喝足,等着他离开,店主装着镇定,仍在烤制。那畜生,一个人便是吃光了自己的存货。
然而,事与愿违,那家伙就像是享受一般,吃完了也不离开,一个人坐在那,哼着,敲着,着实让人厌恶。
许久,或是觉着有些无聊,南宫冲起身就往外走。
店主松了口气,心想总是送了个瘟神走。
不意,他却是在店门停下,顿了几秒,说:“每日都给我留着今日分量,记住了。”
店主不由得心里叫苦,远处,有些客人见着,就躲了去。
硬着头皮,店主还是出生,不然就得倒了,今天他可是见识了修行人的胃容量,“这个,南宫少爷,不是小店不乐意为你服务,只是也得给其他客人弄些不是?”
要不是今日吃得高兴,南宫冲或许已经怒斥,现在不过邹着眉头,有些欢喜,“你担待着就是了,反正不能少了我的。”
见着对方不像传闻那般,店主胆子不由得大了些,“您体谅则个,店里就我一人,可能做不过来,毕竟还得赚些钱财度日不是?”
南宫冲冷笑,“你是嫌弃我胃口,还是厌恶我没给你付钱?”他觉着,今日是不是对人太客气,还敢这般对待自己!
店主连连摆手,连称不敢。
不过南宫冲却是不会放过了他,逼问:“你倒是告诉我啊,嫌弃了我那些?”
店主不敢回应,自是一个劲的道歉,保证着心里想着:这附近怕是难以待下去了,需要尽早离去。
谁知,他眼神闪烁间,根本瞒不过对方。
南宫冲是什么货色?常有这些事情发生,哪能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当下,一把抓住对方领子,往哪地上一甩。
“碰”
本就无甚修为,又遇到了不讲理的,这一甩可不轻,牙都没了好几颗,吐着鲜血。得亏还不想自己性命,保留着几分元气。
不少人隐藏着,指指点点,有些幸灾乐祸,见得店主倒霉;有些气愤不已,想去说句公道,却是被栏下;大多的,都是为店主不平,却是无意趟浑水。眼见着,南宫冲拖着店主去了,这才纷纷露了头。七嘴八舌,议论个没完。
几日后,一包裹着好几处白布条的身影出现在了南宫家的厨房后院。嘴里漏风,也无了往日清秀。不时有些下人指指点点,对他好奇,更多的却是敬而远之,毕竟这是少爷带回的,当时满身是血,说不得有些恩怨。
店主不由得一叹,被那南宫冲强行掳掠来了这,真是难受,逃也没法逃,幸亏只身一人,没了牵挂。本名叫吕志平,本是想着靠着祖传手艺,谋些好日子,积累点财物,讨个老婆,谁想得道?难道这就是当日那算命先生说得劫难?
“想什么呢,志平哥?”不觉,一丫鬟走到了身旁。
回过味来,吕志平居然有了几分笑容,“翠儿,怎么有空?”
在这大院子里,也就这叫翠儿的丫鬟对自己挺好,听说也是那南宫恶少强行掳掠的,曾受了诸多苦头,就因为她那几分姿色被见着。现在却成了丫鬟,南宫冲也不再理会她。
这地方也安静,少有人来,也就他们俩喜欢到这。
“夫人想要休息,不需要太多人伺候一旁,我也就偷了个空。”翠儿朝对方做了个鬼脸,十分娇俏。
不由得,心头狂跳,吕志平是很欣赏对方的,不但漂亮,也坚强,遭受许多白眼,依然很乐观,是他心中的女神。几日接触下来,都是少有人搭理的存在,便视对方为依靠。
压下心中念头,怕唐突了佳人,吕志平努力保持着平静,“难怪。嗯,我猜,是不是嘴馋了?”
吕志平的手艺是没得说的,才刚来,便负责了厨房里的一些烹制,不时有些剩下的边角料,也就便宜了他。不过大都进了翠儿嘴里,成了她的零食。吕志平也乐得如此。
翠儿有些羞涩,也有些开心,以前少有人与自己这般讲话,轻打着对方胸膛,“就你知道。”
吕志平心头一热,有些把持不住,一下抓住了对方藕臂,觉着很是润滑。直勾勾,看着对方。
先是,被吕志平的行为吓了一跳,接着更是羞红了脸,心跳不由得加速。虽然这几天觉着自己心率有些不对,现在尤为明显,感觉快要跳出了胸腔。
“翠儿,我喜欢你。很短暂,或许你不会相信,可是我就是被你吸引。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讲完,我怕一会没了勇气。我喜欢你,喜欢你的坚强,喜欢你的乐观、喜欢你的细腻、喜欢你的音容笑貌因为喜欢,所以,我才能找到喜欢你的理由,而不是喜欢你的理由,你明白吗?”吕志平告白后,很忐忑,怕拒绝。
翠儿听完,愣了半响,回过神来后,不再是羞涩,反倒是盯着吕志平看了许久,盯得他心里直发慌。
良久,吕志平等到了一口叹气声,心里不由得勒称一下,顾不得其他,直接抱住了那柔软的娇躯。
翠儿也不挣扎,由得他,“你是知道的,我不干净。”
声音里,透着灰色。
“我不在乎,在我心里,你是完美的!”这会,吕志平红了眼,声音嘶哑。
“我知道,你或许不在乎,很短暂,可是我觉着我了解你。”翠儿很平静,反手搂住了对方。
吕志平不解:“哪为什么?难道就不肯给我个机会?我会用我余生守护你!”
“嗯,我很开心。”说着,翠儿挣脱了对方,转身离去,“可是我过不了自己那个坎。”
望着伊人离去,吕志平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翠儿转过头来,他觉着有了转机,心内一喜,却是被后面的话打压下了去。
“我们可以做朋友,却是不能破了那层膜,那混蛋会介意,我不愿意看着你死去。”
这会,吕志平找不到话语反驳,很压抑。这话很真实,也很残酷。
他内心不甘,拳头握得“吱吱”响。
他还是没拦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