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两人脸色大变,怎么这个时分来了人!瞬间,两人心里一个名字浮现——勾倩儿。
李伯咬牙切齿,沉寂的气势瞬间冲天而上:“朱思年!”
钟楠晨两人觉着身上大山瞬间没了踪影,浑身轻松,撒腿赶回。
方伯脸色沉凝到了极点:“那条暗道不能再用,都小心点,屋子南墙角还留用着一条,赶紧走人。”
世有大急,今日方觉对头强大,难怪这两个老头不敢透露,怕自己惹火烧身,“老头,你们怎么办?”
方伯破口大骂:“问那么多,有用吗?你是干的过上面的那家伙,还是可以保我两性命?勿要当了累赘!”
闻言,世有急红了脸,说不出话,钟楠晨亦是,明知无益,却又不离去。
方伯心里愈发恼怒,也是心酸:“你们就留在这,静等我两老头被粉饰,被凌辱。然后怎样呢?”
世有、钟楠晨:“方伯”
挥手打断两人,方伯继续道:“你们哪有办法?除了被按在地上,任人鱼肉,我想不出来,这有第二种可能。实力卑微,不能主宰命运,自然是于人玩弄。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但蝼蚁的挥拳,能撼动蜉蝣,能摧残猛虎否?”
根根青筋暴起,拳头咔咔的响。
方伯指着两人,猛地提高了嗓音:“你们就是蝼蚁!”
世有还待反驳,钟楠晨却直接拉着他,往暗道去了,泪水止不住的流。
“楠晨啊,勿要再回,识人心,不要在入了道。”话未毕,人已去,只余颤着身子,仍在迈步的钟楠晨两人。
半空中,天地符文闪烁,能量洪流肆虐,本是黑夜,亮出了白昼。秘术惊人,互相攻伐。
手提宝刀,锋芒逼人,压得仿佛天塌了,然而,满身伤痕的李伯对面,一道隐在黑袍的人影,单手便撑起了天。
黑袍人哈哈大笑,见得方伯也来了,更是兴奋,宛若见到珍宝,“十八年前,你二人逃脱,我被你打成重伤。然则,今日的你们,何为这般弱!”
说毕,天地规则涌现,化作金剑,压碎了空间,直奔方伯,只见刹那,剑洞而过,却未带起一丝血。
黑袍人面露鄙夷,这么多年,还是些老花样,“我已入圣,这般小伎俩,让人不屑。”抬手往右侧虚按,空间居然寸寸凹陷,方伯狼狈,口吐鲜血,极速退了去,与李伯汇合。
两人心中震惊,这朱思年居然已入圣,往时三人哪有上下之分,都在寻那破虚路。
二方对峙,仅气势便扭曲了夜色,明显,朱思年占着上风,压得两人出了颓势。渐渐得,两人不再等待,气势若是全失,怕是再难提起勇气。
刀芒惊世,画出了天痕,符文涌现,密密麻麻;拳风呼啸,似大海怒号,夹带带诸神影像,都直奔着朱思年去。两人此时宛若虚脱,跌坐空中,只是下一瞬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虚空中,一朵青莲顿生,带着芬芳,与凡俗的无异,却在缓缓蠕动中,将刀芒拳风吞了。朱思年面不改色,仿佛所做微不足道,然而这身影,忽然入泡沫般破碎。
“不好!”
两人意识到不妙后,正待躲闪,两个干枯树皮般的手掌已然印在了胸口。
咔咔的骨头断裂声响,不知断了几根,浑身若同无了支撑,软的像泥。百炼的肉身,竟然受不了对方一掌。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提拿猎物般,捏着自己的脖子。
朱思年语气感慨:“不过十数载,你我间竟是拉开了这般差距。”
方伯:“不过借他力,勉强踏入的假圣摆了,你的路已经断了,值得你这般高兴?”这般近的接触,他发现,朱思年的根基太虚浮,与自己曾见过的入圣者差得太远。
朱思年笑了笑,略带怜悯:“你这不过是气话,活不了太久。”
李伯:“方老头,哪需要和他说,不过一懦夫,哪有我们快活。”
入圣太危险,寻到了破虚路也就一丝生机,许多人胆怯于其前。
被说到了痛处,朱思年不复如前,更显狰狞:“不需败将评说,倒是我们要找的,希望你们说得痛快。大道的碎片载体在哪?”
“不知。昔日家主都已说了,那东西早已经坠入无渊崖,你亦是在场,却极度家主另有奇遇,将之谋害,可有?”李伯越说越怒,只是反抗不得,被禁锢。
朱思年冷笑:“不是还有你们三条漏网的鱼吗?按你们性格,应是在那条小鱼身上,那叫‘世有’的?”虽是疑问,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只是从两人脸上看不出变化。
“不必担心,你们准备的密道早已摸清,不过八条罢。”朱思年说,“都有人守着。”
闻言,两人表面惶恐,心中窃喜,包括自个屋内那条,确是八条,但是里面藏了个随机的传送阵法,早已交代借此离开,虽然传送之地难以确定是否安全,却也多了几分希望。
不过,下一刻,两人真正变了脸色。
“不必忧心,传送阵如何使用,你我都清楚,已有人在守候。相逢就在下一刻。此外,你们也是明白,磨灭痕迹是我们的规矩,这地方,会有人陪葬。”秘术施展,种种破坏符文涌进两人身体,顺着人体经络,坏了一切,只留性命神魂,“许多办法可以撬开嘴巴,即使你早已在神魂种下毁灭禁忌。”
密道中,钟楠晨和世有强忍着赶回去的冲动,来到传送阵前。日后,或许再也见不到,心中悲痛,难以明说,此时唯有逃。
世有:“日后如何?我想寻仇!”
钟楠晨摇头,示意先不必多想,报仇也得先把命留下,“忘了方伯所说?我们不过蜉蝣,挥不了拳。”
世有红了眼睛,揪着钟楠晨衣襟:“就这般算了?亡命埋名?我做不出来。”
钟楠晨大吼,状若疯狂:“那你就把命留下,等着分尸!我要活着,活着再回来!”
世有缄默,不再言语,跳入阵中,低下了头。
“记住,活着才有一切,无论你渴望何物。”钟楠晨拿出阵盘,准备启动传送,毕竟非是阵师,不会控制。
然而,这阵盘仿若失灵,任钟楠晨调动,全然寂静。
世有盯着阵盘,声音沙哑:“怎么了?”
钟楠晨心急,不知哪出了问题,将阵盘递将过去。
“不必了,都是徒劳,阵法都破了,留着阵盘自是无用。”阴影中走出了一道身影,身着八卦袍,发眉皆白,邹子爬满了脸。
两人大惊,拔剑出鞘,各作防御。藏匿于此,而无一点知觉对方仿佛在戏耍。
“我是摘星子,不必害怕,因为无用,何必?我来此,只是为了某个东西,不知可有线索?”摘星子泛泛而谈,更是路人般询问,风轻云淡,不见恶意。
钟楠晨往前,吧世有按在身后,说不出的凝重:“不知前辈所说何物?我等如实,是否有一线生机?”
世有打算出言,准备破骂,却被拦住。
摘星子笑得慈祥,仿若邻居老伯:“自然是无的,只是会痛快。”
这一刻,钟楠晨心沉了,“不知我槐留村有几人可存?”
摘星子很平淡,像是拉着家常:“方圆几里,都会极乐。”
言未尽,钟楠晨以是箭般前刺,气势如虹,恍若无我:“快走!”
然而,世有仿若不知,亦是出剑,紧随其后,“老子忍不了!”暗地里,背着对方打着手势,作出的决定,都不再管顾。
只是对方是何修为?哪能不知那点伎俩?只是微微惊讶,两人都是取死般,直奔己来。摘星子全然不当回事,只是张露修为,震得密道石土脱落,仿佛给空气加了压,重了无数。
钟楠晨两人心中绝望,剑未到,已是动弹不得,果然是为鱼肉。
摘星子:“其实,你俩个也不知多少往事,否则不会有方才回问。不过留着用处尚存,不必着急送死。”
想了想,摘星子在两人身上来回扫动,觉着还是先行带个人头回去,恫吓一番,效果更加,毕竟有个小子,重要性不足。杀了,也无碍。于是指尖一点星芒凝聚,对着钟楠晨:“望你来世。”
“不要!”一声反对,只是迟了。
星芒闪耀,瞬间覆盖了钟楠晨脖子以下,泯灭为尘埃。意识模糊间,他听出了,那是勾倩儿。他不甘,但是焦距渐逝,只是模糊见到一道身影,肌肤赛雪,双目似一泓清水,清澈得透出里中沙石,顾盼间,自有清雅灵动,正如第一次相见那般吸引
无人知晓,那块玉佩破碎,无形间,引出了一道灵魂,袅袅而上。
勾倩儿从阴影突兀而现,不复往日平淡,声音冷冽:“你没听到吗?我已叫停。”
摘星子皱眉:“迟了,收不住手。还有,不要再用这种语气,你还端不得架子,至少在我面前还不够资格。”
深吸平伏,勾倩儿压制心绪,“这就回去复命?”
“自然,后事自有人料理。”摘星子提起不能动弹的世有,直接转身离开,无论是这小子的仇视,那小子的死亡,亦或那待圣女的话语,于己而言,都是蜉蝣之事。
待人远离,勾倩儿不再压抑,三分伤感,七分恼恨,都展现脸上。
“终有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