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村长钟文远扛着锄头,想着赶早引水源,免得隔壁村给都占了,弄得春耕无望,闹矛盾,却见村子入口处,一白马踱步而过,马上的人儿惹了他兴致。
“我说楠晨小子,哪儿拐来的姑娘,这般水灵?”钟文远杵着锄头,立在路正中。
马上男子松开缰绳,伊人离开了臂弯:“文远叔,莫要打趣我,你家那小子早成了婚。”
“别提嵩明那小子,枉费我花了大钱,请大师给取个好名字,不省事。”钟文远嘴上不饶人,提到儿子却喜上眉梢,毕竟儿子孝顺,远近都知晓。
“得了,谁不知你心里欢喜,我先回家去。”钟楠晨别过,牵着马儿,带着勾倩儿,许久未回,有点想念了。
“行,记得请我喝几口,毕竟好事近!”钟文远笑得狭促。
及离去,勾倩儿未说一句话,静静安坐,顺着钟楠晨,显得羞涩。
麻婶门前,这会炊烟袅袅,厨房里尽是些锅瓢盆盘碰撞声,让人怀念。
“来,随我进屋,先见下我爹娘,再商量后面的事。”抱伊人下马,那柔软的触感红了钟楠晨的脸。
“嗯。”勾倩儿轻声应和,勾了勾额前发丝,倒显得大方些。
门开,钟楠晨忍不住喊了声:“爹、娘,孩儿回来了!”
厨房里锅碗不再碰撞,多了几分寂静;屋里似有悉索,或在穿衣。
两老不分先后,都出了来,围着自家儿子看。麻婶絮絮叨叨说不尽的琐事,看那都觉着瘦,钟南山旧说了句“回来就好”。
麻婶还待唠叨,都忘了把儿子带屋里。还是钟南山性子稳妥些,注意了几步外的勾倩儿。于是拍了拍老婆子,向着勾倩儿努努嘴,咳嗽一声。这才把麻婶的注意力转移。
“不说了不说了,进屋里,进屋。”本还心绪复杂,毕竟许久未见,这时麻婶心里却乐开了花,向勾倩儿直招手。
钟南山凑近儿子身旁,低声耳语:“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家里可没准备。”
得,感情是误会了——钟楠晨心想,虽然希望父亲所说成了真,但还是得实说不是?于是一番解释,说得口感。
麻婶两人听后,心有所感,难怪方才见她似有不高兴,还以为是自个怠慢了,原因竟是出于此。不过
麻婶拉着勾倩儿,很真诚:“孩子,可还有亲人?”
勾倩儿眼睛红红:“我自幼和父亲相依为命,家中有几个亲戚,但都许多年不曾来往,也不亲近。”
麻婶心中愈发不忍,肩儿靠着勾倩儿的头,轻抚其背,像是自个闺女:“不怕,都过了,在这住。”
钟南山一锤定音颇为霸气:“以后就在这住了,养得白胖。”
麻婶没好气得给了钟南山一记:“你以为养猪啊!”
钟楠晨和勾倩儿闻言,不由得噗的笑出了声。
麻婶见着,觉着勾倩儿笑得好看,有精神,这是好兆头,“看在你逗乐了倩儿的份上,饶了你这次。都几次了,注意点话,平白得罪人。”
钟南山自然不敢反驳,直接连连应“是”。麻婶见着就知道,这家伙不当回事,可是自个又能咋样,真能教训了他不是?
“去买点酒菜,这像什么事?”麻婶指着这两父子,又是无奈,又是忧心,又是喜欢
“行,我进屋拿钱。”钟南山松了口气,转身就想进屋,然而钟楠晨给拦住了,“怎么了?”
“爹,我有钱。”说着,钟楠晨打开了腰间的钱袋子,把白银都倒了出来,哗啦啦,约有上百两。
“去,把银子都收起来,留着给你结婚。用老子的!”钟南山的脸,早上显得干燥,今天倒是红润了些。
“快点滚蛋子去。”麻婶一通吼,两人慌不诸的去了。
转过身,对着勾倩儿倒是温柔得很:“这两个就是这般,不要见怪。”
勾倩儿不温不火,很礼貌:“不会,我很喜欢,都是好人。”
这时候,麻婶不肯干了,哪能说自己的儿子是“好人”?拉着勾倩儿的玉手,叨叨讲了起来:“我跟你说,我们家楠晨啊,天生的孝顺儿,平时待人又好”
此时,正赶去买酒菜的两人:
钟楠晨询问:“要不要去请方伯、李伯和世有?”
斜了眼自家儿子,钟南山很是肯定:“就知道你小子,不用你跟着了。”
钟楠晨可不会在老爸面前不好意思,说了声谢,直接去了方伯家,只留父亲在这骂了声“兔崽子”。
槐树下,两位老人正在品茶,聊着闲话。方伯眼尖,停下手中茶壶。李伯也有了所感。
方伯:“楠晨,今个刚回?”
钟楠晨腰微弯,抬手互交,放于胸前,行了个礼,“是。今日刚回,母亲就打发我出来了。晚上有宴,所以来请。”
李伯很是兴奋,几天前刚吃了顿,这般快就有下一顿了?不过这时候却是有点奇怪,“麻婶舍得打发你?如果说打发了南山我倒是信了。”
方伯:“可是有事?”
钟楠晨把前因后果说了,两人听得皱眉,钟楠晨不解,又不好多问。
李伯先换了笑脸:“那姑娘水灵?是不是打着什么主意?”
钟楠晨红了脸,虽说先前没这心思,接触下来,倒是有了,“您老莫说笑。”
李伯:“行了,我们还不知道你?看着你长大的,你那些‘花花肠子’都了解得很。”
方伯:“好了,不要再打趣楠晨了,不知他脸皮薄么。世有在村南头山上,在采药。”
闻言,钟楠晨如获大赦,告辞而去,往寻世有去了。
见得钟楠晨离开,李伯笑容不在,和方伯一般,脸色沉凝。两人交换个眼神,都了解对方的忧虑,尤其是这段时间可不平静,附近“闲人”越发多了。世有那家伙不知中了什么魔,本是要走的,现在倒好,还在槐留村里转悠,平时要他留下倒是不肯。现在连楠晨也回来了,还有更坏的?咱俩两个老头子就无所谓了,哪能叫孩子冒险?一时间,两人思虑了许多。
村南山头,平时也没人来这,毕竟这山里多猛兽,除了会些功夫的猎人还有修士,谁敢大胆闯?钟楠晨倒是时常来,熟悉得很,常来采药,辅助熬炼筋骨,或是帮父亲打猎。山头南边的山谷多幽兰花,能活血化瘀,在方伯和李伯给的方子里,很常用,世有就是这味药用完了。
果然,到了那后,很快便见到了那张英气的脸,有时候他都觉得世有更像钟南山。
两人见面,从小玩到大的兄弟,那份激动自是不必说,“狠狠地”给了对方各一拳,之后就天南海北,聊起各自经历,每每说到精彩处,恨不得以身代之。
良久,听罢了钟楠晨救下勾倩儿那一幕,世有八卦心大发,直问何时叫“嫂子”。
“去去去,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怎得都是这般说呢?”面对自己兄弟,钟楠晨可就不会害羞什么的,大方说着自己的**,想要追求勾倩儿。
“我不管,到时候要闹洞房,还要叫上嵩明和李方,给你添点彩头。”世有说着,似是想起某些好事,“对了,还要叫上清溪。都是一块儿长大的,不能疏远了。”
“作死,多久没见,长进了?来来来,咱练练。”这一下可是插到了钟楠晨死穴,看来得教教这家伙管理好自己的嘴,不能学了自己老爸。
“行,我不说了不行。”世有可不想受罪,切磋就没赢过,为了少点苦头,嘴里少占便宜为妙。
“还算识时务。”托着下巴作思考状,钟楠晨似深思熟虑,“今天算里运道好,就让你到我家蹭饭了,今晚加菜。”
听到这个,世有心情瞬间大好,立马勾肩搭背:“记得让麻婶做多点孜然牛肉片,哥!”
“行,谁叫你当了我小弟,不罩你,罩谁?”这一刻,钟楠晨很是大气。
“哥,威武!”
入夜,麻婶家里:
众人落座,面对满桌佳肴,却不是最为关心,都把目光放到了勾倩儿那,弄得人家大红了脸,又不好发作。
“倩儿姐。”这会,不知氛围的世有甜甜的叫声。
话落,手背却感到一疼,原来是李伯的筷子头在自己手上敲了一记,世有敢怒却不言语,表面上就是直接叫疼,心里狠狠想着:等着,把你老李头的菜都夹了。
也得亏这,尴尬气氛顿时散了不少。钟南山作为家主,抓着时机,直呼“动筷”。
桌上闲聊,方伯言:“倩儿,以后有什么打算?说说,方伯都好几十了,给你谋划谋划。对了,你家里可还有房产财物?”
勾倩儿:“先行谢过方伯了。家中已无什财物,这几年商情不好,房产都置办了银两,用来买卖皮货。现在还没多的想法。”
李伯跑过来插话:“倩儿啊,平日里你都做些什么?老头子是个粗人,呆在村子,还真好奇富贵人家的生活。”
勾倩儿:“哪是什么富贵人家。不过倩儿平日里的事倒是像些大家闺秀,除了做些针线活记,学些笔墨琴画,倒也没事了。”
李伯:“那还不闷死了?没点爱好?”
勾倩儿掩嘴轻笑:“李伯倒是想歪了,笔墨丹青,琴棋书画,哪样不是爱好?不过,最爱的还不是这些。倩儿常跟父亲走马经商,路过许多山水,最是吸引我心神。”
……
世有不满:“怎么这么多话呢?一个劲的问倩儿姐,都不吃饭了?”
李伯恼怒,直接又赏了他一记筷子头,就你小子会驳老子:“就知道吃。”
方伯:“好了,世有说得也对,都吃吧。”
众人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