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殷明远是真的觉得，如果他敢说，让燕回舞嫁，那燕回舞就真的敢死。
能不能在鬼王墓之外，遥遥地看着前任鬼王坟墓而死，那另说。
但一定不会有着一个活生生的燕回舞，去到魔界。
“魔界的人，就是害死了我父王的人。我今生今世，恨不得还能看到魔界俯首称臣时刻！纵然再兴战争，只是导致两界生灵涂炭，但若要我嫁到魔界，我一定不愿意！更不要说，我心中……”
燕回舞蓦地停下。
她直接给鬼王行叩拜大礼。
“还请鬼王恩准！”
殷明远看着那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竟是真的不起来了的燕回舞，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只是有着一种钝钝的疼痛，好像从心中蔓延出来。
良久，他方才说道：“你放心。”
他本来就没有让燕回舞嫁出去的心思。
但想不到，这事情，却会让燕回舞如此紧张。
想到自从燕回舞从鬼王墓之中回来之后，一直都在对待他的时候的态度……都已经小心谨慎了许多，如今更是真的直接摆上了君臣之间的分别了，再也不像是以前……
还记得那一年，他还住在西苑的时候。
他的性格里也有倔强的成分。
哪怕是不得不来到鬼王宫之中，但还有很多时候，在对待燕回舞的态度中，都又极其明显的不满。
梅香一度想过要来教训他。
却是一次，又一次地被燕回舞拦住。
那时候的燕回舞说：“在外人那里，我是这鬼界的公主殿下，我早就已经高高在上了。但是，殷明远，你不同！我和你，只是平等的。你要恼我要恨我，我都不介意。”
一次次，他违背规矩。
却没有任何惩罚。
固然，其中，还有鬼王对他的欣赏在。
但想一想，又何尝不是因为燕回舞？
他也一度的罪过不少人。只是后来，才慢慢地磨练出来而已。
跟在燕回舞这般的，会到处都得罪人的公主殿下身旁的时候，再加上他这尴尬的身份的时候……还有许多的冷嘲热讽之类的……
而他真的无数次忍耐了下来。
后来要讨厌燕回舞，也未尝没有将致命的一些仇怨，全部都累计到了燕回舞头上的缘故。
骄纵的公主，在他成为了鬼王之后，还是一如既往。
没有君臣之别。
这是在燕回舞去鬼王墓之前，形容他们关系最好的话了。
以前是燕回舞真的任由着他如何，没有把他当做一个地位不如自己的人。甚至是觉得，他地位更高。
后来，却是燕回舞明知道他是鬼王了，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待他……
只是在那时候，他却因为自己的怨念，开始建造了黑牢，专门用来关着她。
现在好了。
燕回舞真的变成了他过去想要的样子了。
可为何他一点都不开心？
从燕回舞回来，到现在。
他已经可以知道。
燕回舞的心里还是他。
刚才燕回舞说漏嘴了的，也能证明。
但也从那开始。
他和她之间，渐渐地，已经隔开了遥远的距离。
好像是他走不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