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的圣恩。”客氏说道。
“奶娘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我之间无需见外。你对朕的好,朕都看在眼里。苦了谁都不能苦了奶娘你。朕还有不少奏章要过目,奶娘还是早去歇息吧。”
由校微微站起身来打算扶奶娘起身但想起刚刚刘儒所说的,毕竟奶娘既不是自己的生母更没有这太后之名,由校最好不要越界做超出君与民的规矩来。由校便又坐了回去喊道:“来人!送奶娘回去!”
在门外的小锯和刘儒面面相觑,谁都不愿护送客氏回去。正好莲儿送来了玛瑙糕子汤,小锯二话不说把莲儿手中的膳食接了过来:“来我帮你把这碗汤送陛下。你就帮我们一个忙可好?”
这小锯从未要她办过什么事,莲儿纳闷了究竟有何事还得由她来完成。莲儿恐小锯托她办的事是个麻烦搞不好得惹祸,这小锯平时也少根筋要不是待在陛下身边怕是少不了要被其他内侍打骂,为了不惹祸上身还是问清楚的好:“你们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帮我们送客氏回去。”小锯回道。
“可是你们不能送吗还得劳烦我,况且这汤我可以自己送去给陛下啊。”莲儿不解其中的原由担心没好事。
“你就别啰嗦了陛下再不见人进来可就要发火了。”顺手把那碗汤交给刘儒便双手推了莲儿的肩:“还不进去。”
“奶娘他们可能是没听见。我再叫人。”由校略显尴尬地对奶娘说道。
“陛下您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他们了,身为奴婢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还留着有何用。”客氏说这句话时似乎忘了她在这宫中也算是个奴婢但只伺候由校一人。
“奶娘你这话说的重了。”由校一说完正好莲儿推开门走了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奶娘你看这不是来人了吗。”说完由校向莲儿吩咐道:”你替朕送奶娘回自个的寝宫。”
“是陛下。”莲儿早闻宫里有这号人物,早些年在乾清宫伺候万历皇帝再后来伺候李选侍,莲儿只是前几日又回到乾清宫当值而且莲儿自小不爱探听是非只管把分内的事做好,自然对客氏这人不熟悉只知她是陛下的奶娘但偶然间听见其他宫女说过他们两人的关系比亲母子还亲。
其实不只是莲儿就连其他宫里的奴婢也未必清楚只因陛下向来不受重视,旁人自然而然地忽略了他身边的人,知道的也只有这些,至于客氏的秉性如何就更不得而知了。
莲儿稍微抬眼瞄了客氏一眼,客氏么说至少也是四十好几的妇人了可脸上除了稍显老气外倒是看不出她和二十多岁的女子有何差异,这时的客氏开口道:“还不走。”
莲儿赶紧收起那份好奇的心:“是。”莲儿说是送奶娘回寝宫可只是跟在客氏的身后,又不是后宫的嫔妃也非老弱病残哪里需要人护送了。由校兴许是觉得刚才的话重伤了奶娘的心为了表示点什么便命人护送奶娘回去。
小锯和刘儒一见客氏出来便低着头站一边去,莲儿算是明白为何他们把这事推给她。
“刘儒走咱们给陛下送汤去。”
“不是你要送的吗,怎么叫我拿了。”
“别废话了,这汤再拿着怕是要凉了。”
“你们总算回来了,说跑哪去了?”由校瞧他们进来便问道。
“不是给陛下您带吃的吗。”小锯笑眯眯地回道。
“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愿靠近奶娘才随便找个借口推个人来。不用说定是小锯你的主意就知道欺负别人。算了我还有许多事得处理呢,你们就给我站在身边免得再叫唤你们又听不见了。”
“那客氏一事怎么样了?”刘儒问道。
“她执意要留在宫中那我便随了她的意思,再者我也不舍她离宫。”由校像是没什么事一样,觉得奶娘留在宫中本是理所应当的,客氏的意思也是由校自个的意思。
“既然陛下已拿定主意那奴婢也没什么好说了。”刘儒语气低沉地说道。
“那奴婢不是还得天天见到客氏。”小锯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由校一听这话便不高兴了立马放下手中的毛笔:“你们怎么对奶娘有如此大的意见,我见她和你们虽说不上话但应该无恶意,是不是该放下对奶娘的成见。”
“陛下,奴婢只是觉得这客氏难以亲近不是善茬。”小锯直言道。
“好了朕不想再从你们的口中听到半句关于奶娘的不是。”由校继续低头写字不再理会他们。
客氏一回自个的寝宫也就是咸安宮便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把桌上的茶几给摔了:“现在校儿对我不再像从前那般依赖了定是被身边那两个小内侍给离间的。不过再怎么说校儿终究还是舍不得我这个奶娘,可以后妻妾儿女成群难保校儿到时把我抛之脑后忘了我这了奶娘的存在了。”
这些茶几的破碎声全被莲儿给听见了,莲儿觉得纳闷了怎么刚一回去就有东西被打碎的声音,不由得回头一看茶几都碎成一地了而且不是一杯而是一整套,莲儿赶紧转过头去,赶快溜走,所幸客氏没主意到她。待客氏发泄完才发现这门没关上,走到门前左顾右盼,四处无人这才把门关上。
“这客氏着实令人害怕,以后再也不帮小锯送客氏回咸安宮了。”莲儿拍着胸口安慰自己道。
由校睡前想了今日小锯和刘儒所说的,难道自己真的不该如此厚待奶娘吗,由校承认自己的确有时候过度依赖奶娘,小时候害怕或不开心时都会去找奶娘把心中的委屈告诉奶娘。可以说客氏见证了由校的成长,从刚出生的婴孩到可以成婚的年纪。
可奶娘毕竟只是奶娘,该断的还是得断的。“看来还是别和奶娘走的太过亲近了。”
为了让客氏在这宫中有个稳妥的身份,由校第二天便下旨封客氏为奉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