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玦心里怒火委屈揉成一团,感觉就像有什么隐藏在心底,一不小心就会炸掉一样。
她知道自己现在很不正常,可以说是无理取闹,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泛起的各种杂念。
于是原本还有的一点耐心,在看到眼前这个妖冶得甚至有点轻挑的男人时,已经快要用光了。
“我……”
“本座告诉你,本座不是那些正道傻逼,你不必用花言巧语来蒙骗本座!”齐凌御还没有说什么就被她不耐地打断,她的神色甚至可以说的上冷厉阴寒,周身的威压不受控制地释放出来,飞升境修士的灵压即使是修士再怎么天赋异禀也是无法抵抗的,因为这代表了她有撕开这片天地跳脱到另一个层次的资格。
一身青衣的冷冽女子,长身而立,眸光冰冷得如同万年不化的深海玄冰,冷得直透人的灵魂,使人从灵魂上忍不住战栗。
恐怖,骇人,强大,让人生不出抵抗之心的威压中,齐凌御神色终于彻底变了,威压中那股强压着的怒意令他不敢轻举妄动,脸色发白,一双翡色的眸子几经变化终归还是隐于一片阴影之中。
“你们要做什么本座不想管,本座要做什么你们也管不着!”
“孔令那个混蛋爱咋地咋地!不接受拉到!!!本座不奉陪了!!!”
冷哼一声,轩辕玦周身灵光一闪带着一股子怒火憋屈迅速离开了鬼罗宗。
原地,原本强顶着飞升境修士威压的齐凌御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压力猛的一收,消失得无影无踪,猝不及防下身子一个踉跄,差点出了丑,也幸而这里没有什么人,之前轩辕玦即使放出了飞升境修士的威压也只是笼罩周围不大的范围而已,所以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否则已经百年不怎么出世的飞升境大能出现又是要引起一番大惊动。
已经莫名地近乎失去理智的轩辕玦连跟冷柯宣打声招呼都没有,直接独自一人飞出鬼罗岛,随便找了一个方向就发狂了似的飞了出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尼玛!老娘不陪你玩了!!!!
而另一边已经平复下呼吸的齐凌御,抬头看着轩辕玦消失的方向,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得眉眼妖异,眸底更是闪动着愉悦的光芒。
他笑了一会,又低下头强忍住笑意,喃喃自语:
“呐,孔令……你看,她也是在欺骗你呢,这个世上除了我你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
即使……即使这份信任是因为我是你手下绝对不能反叛的傀儡……
正在与正浩宗一位长老交谈的冷柯宣在轩辕玦离开了不久后便轻咦了一声,对面的那个元婴中期长老抚了抚自己花白的长须,微微诧异道:“冷阁主,可是有什么事?”
冷柯宣用神识扫了一眼腰上的令牌,便笑道:“无事,只是我昊渊阁一位长老突然离开了岛上,有些诧异罢了。”
“哦。”正浩宗长老也只是礼貌性地问一下,虽然很好奇,但是这是人家个人的事也就不好刨根问底,于是又扯回之前的话题。
每个昊渊阁中人都是拥有自己的身份玉牌,这玉牌持有者若是距离在一定范围内彼此间是有显示的,所以一旦有人离开也同样能够知晓,这件事昊渊阁中每个人都知道,因此也没什么人介怀。
此刻冷柯宣自然看得出来是那位轩道友不告而别了,看方向还不是回昊渊阁,但是既然对方没有一句话就走了,也许是有比较紧急的私事,所以他也就没立刻询问,还是过几日再联系一下试试看吧。
而那边中间借口离开的鬼罗宗宗主也回来了,接替了大长老与诸位来自各个势力的代表商谈门派利益划分。
这一场各大势力的聚首交流一直持续到第二日天明才结束,待各大势力的门人俱已经回各自的门派驻居洞府休息,场上也就只有些不大不小的势力还在搭头上一层的势力,齐凌御也同样离开了。
但是他并没有回自己的宗主宫殿,反而去了刑殿。
稍显昏暗的大殿内,一身玄衣的男子披散着如墨长发,在月光石清冷的光芒下拿着玉简按在额心,不知是阅读着什么还是批改着什么。
齐凌御下意识地放轻了步伐,收敛了周身的气息,翡色的眸子暗沉地直直注视着合目使用玉简的人,慢慢靠近。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触摸孔令的脸庞,然而他的手还未靠近孔令的脸一股阴冷凶悍的威压就猛的笼罩住整个大殿,毫无准备的齐凌御身子一僵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膝盖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寒意从膝盖上直接顺着脊椎骨往身体里窜,强大的威压压得他身上的骨骼不由得发出“咯吱咯吱”不堪重压的声音,让人有一种他的骨头下一刻就要被碾成粉碎的感觉,一丝血痕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滴在光滑的石板上,发出一声碎裂的轻响。
睁开眼的玄衣男子坐在石座上面色冷淡地俯视着跪俯在自己面前的鬼罗宗宗主,黑曜石般双眸幽暗冷漠,不含一丝感情‖色彩,像是斩断所有情思的殉道者。
他放下手中的玉简,眉眼间无一丝波动,看着脚下艰难支撑着的齐凌御就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你来干什么。”还是清润的音色,可是声音间总是若有若无地透着一抹阴冷死寂之气。
齐凌御没有擦去嘴角的血痕,就这么抬起头看着孔令,狭长的眸子一弯,翡色如玉。
“我查到了,那个轩……”他嘴角含笑。
孔令的神色依旧漠然,墨瞳冷寂无波,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听到“轩”这个字,他一直平静的心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如同一潭死水投进了一颗微小但足以扰起涟漪的石子。
荒谬的反应。
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孔令第一想法就是这个。
“她是飞升境修士,也许她的真名都不是轩。”
齐凌御忍耐着身上强大的威压,笑得妖冶而危险。
孔令低头看着齐凌御,听着从他那张下达过无数血腥命令的口中吐出的话,眸子依旧沉寂无波,似乎在听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也许本来就是事不关己。
即使听到这个信息,在他心里引起的反应也还没有听到“轩”这个名字大。
齐凌御发现不了他脸上的变化,也看不出他的想法,唯一肯定的是孔令绝对没有类似“愤怒”的情绪。这令他不由勾起了唇弯。
周围的威压已经收敛,齐凌御直起身子,膝行着微微靠近孔令,但是保持在一定的距离之外,齐凌御知道孔令讨厌他人触碰到他自己,像是天上的鹰隼讨厌落进地上的水里。
他抬头看着孔令,眼含恭敬。
“我们的目标不如放在这个轩身上,她即使加入昊渊阁也只是客卿,没有自身的势力,死了也没有人……”
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威压蓦地加在齐凌御的身上,沉重的压力将他猛的压趴在地面上,威压中还有着若隐若现的危险锋芒,一股不祥在他周身游走,一直环绕在他的致命点上,齐凌御的脸色不由得隐隐发白,一丝冷汗从额上滑下,胸口的疼痛感越发强烈,令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
此刻的他狼狈不堪得哪里像之前那个凌驾世间的鬼罗宗宗主。
孔令没有看齐凌御虚弱不堪的样子,微微垂下的眸子被纤长的鸦羽遮住,使得他眼中的神色更加不真实起来。
清润冷冽的声音在空旷冷寂的大殿内,淡淡地响起。
“不要挑战我的规则,也不要试图挑拨我。”
“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同样也可以收回。”
“没有你,只是浪费的时间长一些而已。”
“记住,莫要取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