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家的孩子?”
一名身体魁梧、身穿紧身棉衣的黑脸汉子看着瑟瑟发抖中的柴融,旁边还站着一名身材修长的年轻妇人,也是一身紧身棉衣,两人胸前都绣着一个“镖”字。
“孩子?我看像是个被抢劫了的小沙弥!”
年轻妇人咯咯一笑,同样看着柴融,不过眼神却有意无意的左右摆动,表情很不自然。
而此刻柴融却是微弓着腰,两手捂在大腿的根部,整个人抖的像是筛糠一样,牙齿在嘴里不停的上下碰撞,一脸的尴尬之色。
意识完全恢复后,就在周身打上了一个灵气罩,除过修为比他高的,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出来,周围的寒风冷意就别想靠近,为了不让人察觉异常,才假装很冷的样子,倒不是他对眼前这两名凡人武者有什么担心,而是现在所处的环境极为陌生,小心一点还是比较妥帖。
对眼前两人的问话,柴融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暗想;“顺着年轻妇人的话,说被劫了?那纯粹就是自投罗网,两人明显是镖师,能走这条道,肯定早就把这里的一切都弄清楚了,说是某某家的孩子?可这一眼望去,看不见一个人,再说,谁家会让孩子下雪天一丝不挂的站在这?”
正思索间,年轻妇人开口了。
“孟哥,算了,就别盘问了,看把孩子冻成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非冻死不可,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一件!”
年亲妇人扭头看着黑脸汉子,一脸的不容置疑。
黑脸汉子此刻显得非常乖顺,哦了一句,就把外面绣着“镖”字的棉衣脱了下来,递到了年轻妇人面前。
年轻妇人没有伸手去接棉衣,秀眉微微一挑,脸色阴了下来。
黑脸汉子看到这些,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马上把伸过去的胳膊一个横扫,移到了柴融面前,并侧脸对着年轻妇人微笑。
年轻妇人白了一眼黑脸汉子,看着柴融说道;“穿上吧!小沙弥。”
看着递过来的棉衣,柴融有些愣神,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接吧,那男人的象征会露出来,要是面对黑脸汉子一个人,露就露吧,反正都有,可这眼前还站着一个妇人,这就有些难为情了,不接吧,人家都把衣服脱下来了,递到面前了。
年轻妇人好像看出了柴融的窘境,轻哼了一声。
黑脸汉子听到哼声,先是一怔,然后拿着棉衣走了过去,给柴融披上。
柴融看了年轻妇人一眼,脸微微一红,转过身子,把棉衣穿好,双手抱怀,微弓着身子,把棉衣紧紧的夹住,颤声颤语的说了声谢谢。
黑脸汉子身材高大魁梧,衣服自然宽大,穿在柴融身上像个棉袍似的,把膝盖以上全遮住了。
“走吧,一会给你换身合适的!”
年轻妇人说完,看了一眼黑脸汉子,转身就朝来的方向而去。
黑脸汉子好像会意到了什么,一拍柴融的肩膀说道;“兄弟,我叫孟虎,她叫黑姑,我俩都是走镖的,跟我们走吧?”
柴融明白,人家对他不放心,也就没多话,点点头,跟着黑脸汉子就抬腿就走。
演戏就要逼真,在穿上黑脸汉子的棉衣后,柴融就把灵气罩撤回了,打着赤脚踩在雪地上,一阵阵的寒意直往脑海里钻,冻的他比之前假装还抖的利害,牙齿碰撞的声音更大,没一会,脚就通红肿了起来。
好在距离不远,只走了不到两刻钟,就到了镖队驻地。
“总镖头,人带过来了!”孟虎抱拳对一名满脸短须的中年男子说道。
“先给他换身衣服!”满脸短须的中年男子打量了柴融一番说道。
孟虎应了声是,就带着柴融朝最后面的一辆马车走去。
这个走镖的队伍,柴融早就用神识探查过了,都是凡人,除过少数几人丹田处有内家真气外,其他都是一些壮声势的。
他选择跟过来,就是想把自己先隐藏进这个队伍中,再沿途打听修仙宗门的事。
可现在摆在面前的难题是他的身份和来历,跟着孟虎一起过来的时候,他就考虑这个问题,思来想去,最后还真想到了一套说辞。
换好衣服后,柴融调动体内真元,包裹住红肿的脚轻抚几下,就恢复如初了。
下了马车,见孟虎等在旁边,柴融一抱拳说道;“柴融见过孟兄,谢谢孟兄救命之恩!”
孟虎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都是江湖儿女,谁还没个落难的时候?”
这话是客套话,谁都听的出来,可这话却提醒了柴融,随即在脑海里把原来的一套说辞修改了一番。
再次来到满脸短须的中年男子面前,孟虎开口介绍道;“这是我们的总镖头---费雨星费大侠!”
“柴融见过费大侠!”柴融一脸惶恐的抱拳说道。
费雨星脸色平常,目光清淡,看了柴融好大一会,才开口对一边的孟虎说道;“你去吧,我和柴融说会话!”
孟虎抱拳后,就转身离开了。
“柴融,我不想知道你的来历和身份,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在此,但有一点,你要是能做到,就留下,要是不能,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费雨星语气很平和,话说的也很直接,没有和黑姑、孟虎一样在话语中下套。
柴融清楚,人家能这样说,肯定是看出了什么,再演,那就是自讨没趣了,收起了惶恐的表情说道;“费大侠说来听听!”
“这趟镖未交割之前,你不能里开这个队伍!”
费雨星神情自若,淡淡地说道。
“好!我答应了。”
柴融连半点顿滞都没有,回答的极为爽快。
“你也不用做什么,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住在最后面的那辆马车上,”费雨星微微笑了笑说道。
柴融离开后,一名身穿浅蓝色锦绸的女子从费雨星旁边的马车上下来了。
“费师兄,那个叫柴融的小子,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你不觉得蹊跷吗?”
“简师妹,能在这么冷的环境中,赤裸着身子那么长时间,还不受一点风寒,而且没有被冻伤,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费雨星没好气的反问了回去。
身穿浅蓝色锦绸的女子听了这话,脸色一沉,缓缓的说道;“费雨星,我想你不会忘记师傅是怎么交代的吧?”
费雨星冷笑了几声说道;“简飞兰,你要是有意见,现在就可以过去把那人赶走?”
说完抬腿就朝另一辆马车走去。
“你以为我不敢?”站在原地的简飞兰沉声说道。
之前,柴融是离开了,但神识没有离开,两人的一切自然全都知道了。
越么有半刻钟,简飞兰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了。
“柴融,你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柴融以为这个简飞兰一过来,就会像泼妇一样大吼大叫,没想到还懂些礼数。
不管简飞兰和费雨星怎么样,现在人家可是先礼,至于后面会不会用兵,那谁也不好说。
柴融下来马车,满脸都是茫然之色,一抱拳问道;“你是?”
“我是谁,和你没关系,现在请你来开这里。”
简飞兰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好像她就是这里的老大。
“你是谁我都不知道,那我为何要听你的?”
柴融不客气的反问了回去。
简飞兰一听,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厉声道;“你到底是走不走?”
柴融一看架势,知道眼前的女人马上就要进入泼妇状态,立刻换上一副笑脸,缓声说道;“这位大姐,咱有话好好说,别弄的那么紧张好不好?”
“跟你好好说话?一个秃头瘪三,你配吗?”
“秃头瘪三?”柴融嘴里嘟囔了一句,下意识的抬手在自己的头上摸了摸,心里暗道;“难怪之前那个黑姑叫自己小沙弥,这真成秃子了!”
他是秃头不假,但也不能让一个泼妇以此来作为羞辱的借口。
“大姐,您不会是早上没漱口吧?”
简飞兰一听这话,脸色由铁青变成了猪肝色,抽出长剑抬手就刺。
柴融的疾风身法对付修士不行,可要是对付凡人,那还不是比毛毛雨还毛毛雨,一个侧闪就躲开了。
接下里就是简飞兰进攻,柴融躲闪。
一打就是一个多时辰,累的简飞兰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柴融脸色平常,像是没费什么力气一样,站在那车顶上,笑嘻嘻的说道;“大姐,看把您给累的,要不先回去休息,明天漱漱口再来?”
本来简飞兰就火冒三丈,再被柴融这么一挤兑,气的是眼睛都发紫,抬手一掷,长剑脱手而出,直直的向柴融的胸口飞去。
柴融没有急着躲,等长剑到了身前时,伸出手,轻轻一捏,刚好捏在了长剑的中间,顺势往自己的腋下一送,飞剑就从腋下穿了过去,飞的很远,才落下。
接着,柴融王马车顶上一坐,怪声怪气叫道;“哎呀、哎呀,我被刺中了,我要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说完就躺在马车顶上了。
简飞兰看到这一幕,又朝围观的人看了看,咬了咬牙,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骂;“黑姑,你个没良心的,当初若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死了,现在这小子欺负我,你不过来帮忙,还看我的笑话,还有孟虎,你个王八羔子,占老娘便宜的时候,嘴上像摸了蜜似的,现在也看老娘笑话、、、、、、!”
围观的人群中,黑姑可能是脸色较黑,看不出什么变化,孟虎就不一样了,脸色先红、后白、再青!扭头看了看黑姑,瞪了一眼简飞兰,转身就走。
黑姑也紧跟着离开了。
其余的人中,有脸色难看的,有神情似笑非笑的,有一脸漠然的,还有顾不住场合,捂嘴偷笑的,
这时,费雨星开口了;“把她拉上车,我们出发!”
要是有撒泼比赛的话,简飞兰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这一通叫骂,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子时,把队伍里的人骂了遍。
气的费雨星又是捏拳又是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