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你利害,一个练气八层竟然杀了一个练气大圆满!”
瓜皮的声音传了过来。
柴融在和兰鹏海动手之前,就把这里三百丈以内探查了一遍,早就发现了瓜皮,所以对瓜皮的出现并不感到惊讶!
为了不让瓜皮有所察觉,他还是故意装着很吃惊的样子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到这的?”
“就刚才。”
瓜皮回了句,
“刚才?”
柴融的表情更是疑惑不解。
“算了,不说这些了,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你受伤了?”
瓜皮看见柴融肚子上有血渗出,关切的问道。
“是啊,不过,我从这家伙身上搜出几个玉瓶,你帮我看看,那个是疗伤药?”
柴融说着,手故意伸进怀里,然后用神念把八个玉瓶带了出来,放在手上,拿了出来放在地上
瓜皮打开一个嗅一下,打开一个嗅一下,全部嗅完后,把八个玉瓶归成三部分,指着说道;“这四瓶都是疗伤丹,这三瓶是凝气丹,这一瓶里面是筑基丹,你小子运气不错,弄到了一颗!”
“凝气丹?筑基丹?”
疗伤丹,柴融还能理解,可其他的丹药就一概不知了。
“凝气丹就是凝练元气的丹药,筑基丹就是筑基丹,等你到了练气大圆满,就可以服用了,不过,以你的资质,一枚可能不行,至少得五颗吧!”
瓜皮坐在地上说道。
“我这辈子筑基无望,这个筑基丹还是给你吧!”
柴融也坐了下来,拿起玉瓶递了过去。
“傻小子,别灰心,你还年轻,只要努力,还是有机会的。”
瓜皮没有接玉瓶,眼里却有了灰败之色。
“你怎么了?”
柴融觉得眼前的瓜皮不像之前的那只了,心里疑虑间,发现了瓜皮眼里的不同,立即放开神识,在瓜皮身上细细扫了一遍,这才弄明白了原因,但他不能说出了来,这种事只能看瓜皮的选择。
“既然你问起,我就啰嗦几句,如果你能离开这里,我建议你找一个宗门加入,一是能学到不少东西,二来对你也是一种庇护,你杀的那人是兰郁城兰家的,根据此人身上的服饰来看,很可能是嫡系子弟,这种人,一般都会在其家族留下命魂牌,一旦身陨,命魂牌就会碎裂,同时会显现出身陨地方的场景!”
瓜皮说话语气很慢,很弱,好像就要断气似的。
柴融刚才用神识查看时,就发现瓜皮的元神在慢慢溃散,但现在瓜皮不想说,他也不好问,这也是对瓜皮的尊重。
“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柴融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瓜皮扭头看了柴融一眼,说道;“交代?你能否出去都两说,交代了有用吗?”
“你都说了,我能否出去都两说,为什么没有用?万一我出去了?”柴融淡淡笑了笑。
瓜皮没有说话,而是闭上眼睛躺了下去。
过了好大一会,柴融站起来身子说道;“你要是没有什么要说的,那我就走了!”
“你要是真能出去,去趟双时城,找一个叫墨阳的女子,如果她还在世,你把我腿上的铜环摘下来交给她!”
瓜皮说完,伸了伸右后抓。
“好,我答应了!还有什么吗?”
铜环柴融知道,他也用神识查看过,里面除过有一个黑点外,就没别的什么了。
“没有了,等我元神溃散后,你把铜环取走就可以了”
瓜皮的语气极其落寞、微弱!
柴融再也没有问,瓜皮也没说,就那么一直躺着。
鹰涧涯底,没有夏天的闷热,也没有冬天的寒冷,没有狂风暴雨的时刻,也没有细雨绵绵的日子,没有鸟语花香,没有各种动物,没有溪水河流,没有瀑布山泉,每天都是阳光明媚,每天都是明媚阳光,一日重复一日,一尘不变,有的只是参天大树,一棵比一颗粗,一棵比一棵高,每天醒来,眼前都是翠绿一片、一片翠绿。
唯一的一只红尾松鼠,柴融估计十有八九瓜皮自己的灵宠。
太阳逐渐由黄变成了红,再由红变成了一抹红。
“柴融,请记住,我叫谷淬,是黄石镇谷家的人。”
柴融正沉浸在夕阳的无限美中,耳边却传来了一个无比苍老的声音。
舍下即将消失的美景,看向了即将消失的生命。
柴融舍下的是明日还会出现的景,看向的确是永远消失的情。
红尾松鼠走了,瓜皮也走了,天边的一抹红也消失了。
留下的只有柴融。
但柴融不会被这些虚妄的东西所左右,因为他的心智无比坚毅。
摘下红尾松鼠后腿上的铜环后,柴融打出一道风刃,在地上劈出一条深沟,把红尾松鼠的尸体放了进去,然后用土埋好,又打出一个火球直奔兰鹏海的尸体而去。
收起地上东西,柴融的身子腾空而起,朝反方向飞去。
过来的时候是一边飞行一边查看,用了十五天,回去的时候,什么都管,神识放开就可以了。
十天后,柴融来到了放五色书的地方,放开神识大面积查探周围情况,连一个凸起的小石块都要仔细查探一遍,半个时辰后,才弯腰进入洞穴。
五色书还在原来的位置,柴融伸手拿了过来,把外放的神识全部收了回来,在眉心处凝聚成一点,开始探查五色书。
神识刚一接触到五色书封面,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洞穴顶部传了下来。并落下了几块碎石。
柴融见状,提起真元,一个箭步快出,几个闪身就出来了。
身子刚刚站稳,整个洞穴就垮塌了下来,看到这一幕,柴融心里暗暗吃惊,
进去时是弯腰慢慢进入,出来是快速而出,换来的结果是保住了小命,可头颈上却多了几道口子,鲜血慢慢的流了出来。
柴融哪里会管那些小伤,再次把神识凝聚在眉心处,开始了对五色书的探查。
神识再次触碰到五色书,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这次柴融没有理会,因为他站在外面,没有什么担心的。
前序柴融看过,没有停留,当凝聚而成的神识接触前序的后面时,额头上的一滴鲜血滑落而下,正好落在了五色书的正中。
霎时间,五色书腾空而起,在半空中闪出耀眼的万丈五色光芒,与此同时,一声惊雷响起,一尘不变的天空突然风云际会,雷鸣电闪,狂风大作,犹如狮吼龙吟一般,树木被吹的东倒西歪,大有连根拔起之势。
而柴融好像身处另一个空间一样,衣角不卷、发丝不飘。
正在疑惑间,一道手腕粗细的青色雷弧从空中落下,劈在了柴融的头顶,瞬间融入进去。
接着又一道红色的雷弧落下,同样劈入柴融的头顶,瞬间融入进去。
黄色、金色、白色雷弧接连劈下,都融入了进去。
柴融直挺挺的站立着,两手下垂,双目紧闭,头顶焦黑,并散发着阵阵焦糊味,身上的衣服早就化成了飞灰,整个身子毫无寸缕,浑身血迹斑斑,但没有一道伤痕,血是从毛孔中渗出来的。
风停了,柴融直立着。
雨停了,柴融直立着。
天亮了,柴融直立着。
天黑了,柴融直立着。
一天、两天、三天,三百六十五天过去了。
柴融清醒了。
入眼的是一抹白色。
不管是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川,还是眼前的小树,都成了白色。
一片雪花落下了,重叠在了上一片雪花之上,又一片雪花落下,又重叠在了上一片雪花之上,重重叠叠,叠叠重重,反反复复。复复反反,好像永远不会停止。
这时,一阵刺骨的寒风刮过,赤裸的柴融激灵灵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