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豹监是由当今陛下还是太子亲手组建,在那个人的手上不断扩增,到了现在已经是一个人人闻之色变的庞然大物,灰白色的虎豹监与皇宫遥遥相对。
虎豹监共分三个部门,第一个官吏司,文武百官都在其监察范围之内,使得贪官污吏闻风丧胆。
第二个巡江司,主管江湖绿林的各大门派的编制度牒和绞杀兴风作浪的独行大盗山贼恶霸。
第三个对外情报部门图穷司主要针对北方草原上的庞然大物大明,收集关于那个帝国的武备军队分布,经济民生,地形地貌,部落分布,天气气候等一切可以收集分析的情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两个帝国近年来边境是一边是规模庞大的贸易往来,另一边边军冲突摩擦时有发生,在有识之士的眼中两国早晚必有一战。
百里寻和李阳两个人对坐在虎豹监的一间陈设简单的房间里,窗户都用厚厚的帘子遮挡起来,桌子上放着几个酒菜,墙上随意挂着一盏马灯照的昏暗狭小的房间明亮起来,李阳越发的疑惑起来,他也不多说话,正好肚子饿的狠了,桌上切片的牛肉,碳烤羊腿还冒着温热的香气,低头大快朵颐起来。
百里寻不闻不问的端着酒杯小口抿着,时不时夹个油炸花生米抛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等到李阳吃饱之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你胆子挺大,从连云港那个破地儿找个犄角旮旯一躲,我还真的很难找到你,没想到你一头扎进帝都,还不懂得低调行事,闹出这么大乱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李阳心里有许多疑惑,但百里寻就是不肯直说,他只好开门见山的说道:“你想怎么样直说就是了,何必羞辱我!”
百里寻一拍脑门,叹息着说道:“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有耐性了,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你的身世很复杂我一句也不能说,但是你要在虎豹监巡江司任职,如果没有这件事你还有一些时间在玄武学院潜心学习的,现在嘛你的调令明天就会发到玄武学院的龙院长手上,你以后就是我虎豹监的一员了就这样!”
李阳半天合不拢嘴,我是朝廷通缉钦犯的徒弟,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被通缉,怎么也不该被任命为朝廷官员啊,愣了好久才回道:“我拒绝!“
百里寻苦着脸说道:“我也想拒绝,你以为我想让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来我虎豹监?!可我不敢,既然我都没有拒绝的权利,你觉得你还有说不的可能吗?你还没有认清现在的形势,北冥夫妇已经六十多岁了,他唯一的儿子就在帝国边军任职,你那个小女朋友是叫李素素吧,不只是她,她的父母亲人都在汉乐郡本分经商,你认识的所有人你想让他们因为你而变成另一种模样吗?乖乖的吧!”
李阳捧着一套虎豹监的公服,正面是一块黑铁压制的印着虎豹相交的令牌,反面铭刻着虎豹监巡江司巡查使李阳一行小字,一柄黑漆漆的精钢长刀横着放在上面,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不管怎么样,人还活着一切都还有发生变化的可能,他把手上的东西随意的扔在桌上,也没有心思打量这件安排给他的住处,闷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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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草原上万物萧瑟,一只神骏的雄鹰盘旋着飞在空中,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下方的土地,大明王帐坐落在这处视野开阔的坡地上,周围无数的帐篷簇拥着。
安禄山心里一阵阵的抽紧,这次真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纵横几十年怕是要死在这里了,什么皇图霸业怕是都成了笑话。
少年可汗白达先随意的盘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看着跪在下面的安禄山说道:“国师待你就像儿子一样,教授你兵法武艺,一力扶持你做了左贤王,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觉得国师不在你就能坐一坐可汗的位子的胆子了?!”
安禄山身子猛的颤抖一下,哀求着说道:“臣愿以死谢罪,绝无怨言,只求可汗让我临死之前再见国师一面!”
白达先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国师已经远游,即使是朕也已经很久没有他老人家音讯了。”
安禄山失望的低垂着头,原来关于国师的传言是真的,他不由地想起当年还是个孩子时候,那个男人在他的眼中就是无所不能的神明,再三确认之后他的心里对于国师的失踪始终怀有疑虑,使得他虽然有争夺可汗的实力和野心却迟迟不敢妄动,直到几天前那个和国师一脉相承的刺客削掉了他头顶的头发,源自骨子里的崇拜心理生出这一定是国师的手笔,什么草原第一高手还不是一见面就被砍掉手掌,只能认命的来到这里送死,只求国师看在多年的情份上留下一点骨血,原来他真的已经离开了草原不知道去了哪里。
白达先看着心若死灰的安禄山,隔着十几丈把一封轻薄的书信抛到他的面前说道:“几年前国师走前给你留了这封信,你看完之后再给朕一个交代吧!”
安禄山颤抖着拾起封着印泥的信件,小心打开看了起来,良久才又装好捧在手上,坚定的答道:“国师的心愿我明白了,安禄山愿亲率大军死在对武朝的征伐上,请可汗应允!”
白达先看了一眼自顾自饮酒的安世平欲言又止,见他不想说话也不强求,只是挥手命大太监给安禄山取下荆棘,披上一件厚厚的皮裘说道:“你去准备吧,朕要在明年春天尽提大军踏平武朝,你要在这之前把部落迁到边城楼兰,由你做这次国战的先锋军,待到得胜归来,白水部落朕就把他划归给你治下任你处置,不要让朕失望!”
“臣领命!”安禄山磕了个头挣扎着站起身来,行了一个军礼,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王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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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郊外一处隐秘的山谷中,大匠师墨远蓬头垢面的穿着件白大褂拿着一把铁器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太不容易了,光是这上面的一根枪管,从我父亲开始设计制作,到现在已经快三十年了,终于做出可以承载火药爆炸的钢材,你看这颗铜壳弹药,也已经从最初的铅丸改进成这种水滴状,我总算是没有白活一场啊!”
武朝皇帝李元伯拍拍墨远的肩膀,接过他递过来的火枪,娴熟的摆弄一下,把子弹塞进枪膛感叹的说道:“时不我待呀,朕也没想到当初的一个构想耗尽了墨家两代大匠师的心血,不过后人会记住你们的功绩的!”
墨远擦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道:“老父的遗愿总算是完成了,也不负陛下厚望,只要是能减少军人们的伤亡,搭上我墨家又算的了什么。”
李元伯端起火枪对着几百步外的一个木头靶子扣动扳机,一身清脆的爆响声中,木靶被打的四分五裂,满意的拍拍枪身,交给身边的侍从,拍拍墨远身上沾染的尘土,对他说道:“辛苦你了,为了帝国火器的研发墨卿家付出了太多,朕要你好好休息几个月,回去陪陪家人,这里后续的标准化生产事宜交给手下匠师去做吧!”
墨远失态的拉着皇帝李元伯的袖子争辩道:“陛下,这怎么能行,后续的工作这么紧张,少了微臣耽误了帝国的武备那就糟了。”
李元伯毫不介意的拉着墨远走到后方的凉亭中坐下,和声劝说:“你差不多和朕一起长大,这个急脾气算是改不掉了,看看现在你瘦成什么样子了,这次让你好好修养一下,等你恢复健康了还有一个比火器更重要的项目交给你来负责!”
墨远双眼放光的怪叫一身,激动的说道:“是不是我们当初说过的乘云计划?!”
李元伯失笑的安抚住墨远:“真不知道你这个跳脱的性子是如何能沉下心来做研究的,你既然猜到了那就回家安心修养,直到北大嫂答应放行不然我是不会给你这个调令的!”
墨远拿起桌上皇帝喝过一口的茶杯,一口喝干后垂头叹气的哀叹着:“妇人之见,当初我鬼迷心窍怎么就娶了北冥的姐姐呢,这一家子人都一个脾性,倔起来把头牛都拉不回来,怎么就不明白军国大事时不我待呀!”
皇帝李元伯拉起茶壶给他又倒了一杯,摇着头笑骂道:“你这个老家伙也是头倔驴,北大嫂当初多么温柔的一个大美人,给你生了六个孩子教养的个个都很有出息,是帝国不可多得的年轻俊杰,这样的贤内助你还不懂得珍惜,真是混账!”
墨远没有底气的小声嘀咕着:“我也知道对不住小北,多亏了她这些年操持者一大家子,我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研究中去……”
猛的喝完杯子里的茶水,墨远不舍的看了一眼这处研究所才说道:“这次我就好好陪陪家人,不过前期的准备工作也要开始了,我先写下一份人员名单,这些人我要带走。”
皇帝李元伯被他气笑了:“准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收拾了,北大嫂已经等在门外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