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闹了一天,周家村人都回去休息,乌蒙山上倒也清净。山神庙里,法域与山神庙融为一体,香火之念落于山神像上,山神像有了些人味。吴凡踏步而出,一步十几米,巡视山林,查看白天的收获。
破镜之时的宏愿,天降甘露,开化万灵,对于周家村人仅仅是强身健体,增长血气,但对于山中草木和野兽来说,就是开灵,化浑浊为清明。离山神庙最近的地方,自然得到的好处最多,因而开灵的精怪也就最多。吴凡站在一棵百年老树面前,笑着打量着,围着转了一圈,道:“你可愿替我看守山神庙?”
绿叶摇晃,枝干下弯,有苍老声传出。
吴凡张手一挥,老树冲天而起,落于山神庙前,根枝茂密,眨眼扎入土里,再挥手,一道山泉从远处而来,灌于老树,绿叶更加浓绿,枝叶沙沙。
漫步山间,吴凡来到花丛中,山花凋零,其中却有一缕紫色迎风摇曳,花开怒放,在这个即将进秋的时候很是反常。捋着青色的躯干,花蕾向着吴凡,似笑似讨好,低着头。吴凡也不停顿,手一挥,紫花步入老树后路,一东一西,交相辉映。
再前行,吴凡来到葫芦山边缘,一头大老虎正幽幽看着他,眼中的戒备一眼便知。
再次打量妖虎,血气旺盛至极,比初见之时强了不少,吴凡知道这头妖虎所为何来,白天之时就在这等待,现在还未离去。
“告诉你家大王,我无意冒犯,也希望你们不要越界。”
嗷呜一声,妖虎掉头离去,不拖泥不带水。
望着妖虎的背影,吴凡陷入沉思,葫芦山中这头虎妖绝对是头大妖,那天有伤才没动手,今日又是为何呢?难道仇家来了?这几个月,吴凡也知道了这是何地,十万大山边缘,虽然没来过十万大山,但十万大山深处多大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青灵镇在何方。
最重要的事处理完了,吴凡继续着巡山的大业,不时有开了灵智的野兽前来拜见。后半夜才巡山完毕,乌蒙山中开灵野兽六头,开灵草木唯有那老树紫花,不得不说草木开灵难度之大。
平日吴凡居于山神庙里,法域与山神庙犹如两个世界,吴凡能看到前来敬拜的山民,山民却看不到他。每日都有十几个山民前来,大多是妇女,求山神保佑自家男人,孩子。日子越发悠闲,吸收香火,炼化神力,修炼神诀,令吴凡奇怪的是,自从破镜后,神诀再也无法增加一丝神力,每日修炼不曾落下,就是不知道神力去了哪里,难道又是瓶颈?
山神庙外,老树紫花,刚开始引得山民惊奇,不过那天的神迹比这惊奇多了,山民慢慢也就习惯了,对于山神的敬畏增加。慢慢的,孩童跑到老树下玩耍,藏着自家点心,摘下山中野果,又自制秋千,不亦乐乎。说来也奇怪,进入秋季后,老树愈发青翠,竟散发出清幽的香气,紫花则更加怒放,花朵饱满,充满着神秘韵味。这一奇观吸引了很多人,只要是在村里的都前来观看这一奇景,一时成为村里奇谈,说是山神显灵。村里的石匠特意为此做了一张石桌,四张石凳,放在老树下,添几分意境。吴凡也在望着这一花一树,只是却不是赏景,心中盘算道,是否要给它们找份妖族的修炼功法。凭借本能,一花一树夜间都在主动吸收月光,山神庙成了乌蒙山上最亮的地方,吸引了不少有灵的动物前来。
周家村议事厅,空气凝固村长周友德,四位长老,多出的正是周友刚,四位队长。九人聚在议事厅,商量着秋收的日子。今时不同往日,山外战乱,粮食就越发宝贵,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如今又多了个山神,秋收之前是否还得来场祭祀。
咳咳几声,议事厅静下来。
理个思绪,周友德开始了今天的议题。
“三天后秋收,除了老人,幼童,其他人都去收割,不求快,只求稳,猎队要带上武器。”
“老一辈常说秋收前祭祀山神,感谢山神赐。咱村呢三十年前遭遇大难,一直也没有延续这个传统,现在呢咱们算是敬山神了,这个传统是该捡起来。”
“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阵安静。
多事之年,往年一直没见过的山神,今年算是见到了,还不止一次,神灵显圣。山外战乱,山内大妖,村里青壮死伤连连,实在是经不起一点折腾。
很久,周友福开口:“周山那边,猎队都去的话,咱村的存粮可就得见底了。”
周友德显然早有考虑,颇为无奈:“这事只能快。割完后猎队就得打猎去,以备冬季存粮。”
有人带头,气氛活跃不少,纷纷开口。
周友刚接下去:“村里不留点人,这要是来人了岂不是啥都搬走了。”
周友德望望众人,想了想:“我去跟山神说道说道,看看能不能看护下。咱们再留下一队人,这大山里,隔着那么远,有几个寨子愿意来啊。”
商量了个把时辰,总算订下个章程。
第二天,太阳高照,周友德带着四位长老,四位队长来到山神庙,按照老人传下的规矩,九人带着水果,一顿敬拜。周友德说出来意,直直的盯着山神像。
早在九人进来时,吴凡就感知到他们了,毕竟这是在他的法域中,他就是无所不知的神灵。对于九人的来意,吴凡知道必然不凡,不然值得这几位村里高层亲自前来。听完来意,吴凡凝重,局势出乎想象,挥手间山神像开口,神音宏大。
“可以。”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九人面色带喜,拜谢之后就离开了。
法域中,几百条信仰之线,连着香火之潭,吴凡专门为香火之力开辟的水潭。几百条丝线中,有几十条丝线浅浅淡淡,隐隐约约,浅信者,周家村高层的就在其中。
“哎。”重重的叹息。
对此吴凡一筹莫展,虽然现在周家村给自己盖个山神庙,那毕竟是交易,是大势所趋。强者只信自己,神灵只不过是弱者的港湾,想要让强者真心信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放下这些烦心事,吴凡想着周家村的事,早早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