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吃了一点儿稀粥,虽困倦至极,木阳玉却始终没办法睡得着。正值此时,牢门外有人传唱喏,“张大人到。”
木阳玉一下子站起了身,喃喃道,“有消息了?”
女狱吏见木阳玉忧喜交加的样子,便道,“娘娘,张大人必定带来了好消息,娘娘这下可以放心了。”
木阳玉感激地道,“多亏你整晚陪着木阳玉,本妃当真无以为报。”
见木阳玉如此说,女狱吏略有些不自在,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半晌才道,“奴婢哪当得娘娘如此之说。娘娘是天家贵人,奴婢侍候娘娘本是应该的。”
木阳玉握了她的手,只觉她的手粗糙皱裂,想必平日里是做惯了粗活的。木阳玉道,“本妃自入牢狱以来,多得你的照顾。本妃在宫中经历惯了人情冷暖,却未曾想跌至最底,却有了你这么个好姐妹……”
一番话说得这名狱吏眼眶泛红,木阳玉也感慨万千。这时,就听有嘈杂的人声从铁门外响起,张元培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还想依例行礼,木阳玉急忙道,“张大人不必了,找到了木阳玉的娘亲没有?”
张元培这才道,“娘娘,大事不妙了。据奴才查得的消息,令尊出了大理寺之后,便被宫里的人接了去,据查现正在宫里……”
木阳玉急道,“本妃罪名未定,为何连累木阳玉的家人?不行,木阳玉得请求皇上,放了木阳玉娘亲才是。”
张元培摇摇头道,“娘娘还不知道吧,因太后新丧,信王借此机会在十天之前入了京城,表示一定要严惩毒害太后的凶手,现正居于宫中。据闻您的娘亲不是被困于别处,正是困于他所住之处……”
他观察了一下木阳玉的脸色,“娘娘也别太绝望,事情未必没有转机。只要娘娘告诉微臣实话,您与令堂到底谈了什么?”
木阳玉喃喃道,“都是本妃连累了娘亲,本妃真是累人累己……”
他察言观色,“娘娘,若真有什么,如果令堂说了出来,您也得让微臣知道,微臣也好再做安排啊。”
木阳玉摇了摇头,满脸俱是绝望,“张大人,多谢你一番好意,如果娘亲不能脱困,木阳玉当真死不足惜……”
张元培劝解了半天,木阳玉俱是沉默不语,只求他救出木阳玉的娘亲。他无可奈何,又记挂着有新的消息传来,劝慰了几句,便匆匆地走了。
如此一来,接连几日,木阳玉则更加寝食不安,日渐消瘦下去。
那女狱吏变了花样地叫人弄了各样小吃给木阳玉,木阳玉也吃不了几口,急得她直道,“娘娘,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别令堂尚未救出来,您倒先倒下了。”
木阳玉道,“也不知他们会将什么加诸娘亲身上。娘亲脾气一向强硬,如受了委屈……”
感觉眼中有泪滑下,滴落在素白的棉袄之上,转眼被那极易吸水的布吸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大片的泪渍。
女狱吏深感同情,唯有陪着木阳玉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