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淡雅高贵的香味,只有宫内贵人才配拥有,比如皇后。
木阳玉倾听着她身上珠环交错碰响的声音,静静地等待她走来。在如此情况下见面,想来她不会前呼后拥,脸上也不会再端着慈和的笑意吧?
木阳玉端坐于床榻之上,看着她独自一人微皱着眉头渐渐走过来。这牢房里的气味就仿如多年前木阳玉睡过的大铺一般,无孔不入,除之不尽。
早晨她还穿着暗色的宫服,可如今,她身上却一身的素白,想必太后驾薨的消息早已传了出去。如木阳玉一样,她头上未插珠钗,脸上未施脂粉。左右无人看管,木阳玉也没有像往日见着了她便施礼不停,只静静地望着她渐走渐近。
木阳玉不明白,这个本朝最有权势的女人,为什么会对她赶尽杀绝?今日,会有一个答案吧?
“看来木才女无论在哪里都怡然自得,最会保护自己了。本宫还担心大理寺的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连件冬衣都不给准备,看来本宫是白白担心了。”
木阳玉一笑,“臣妾一向会保护自己,皇后娘娘自然心底明白知道。只因为外面豺狼众多,臣妾身后又没个扶持,一切的依靠只有自己,还真亏有皇后这么一个好姐姐。”
用不着在众人面前挂着张假面,皇后被木阳玉似讥似讽的语气堵得一阵语塞,良久才道,“宫中向来如此,木才女还未看得清楚明白?”
木阳玉道,“我得感谢皇后娘娘没有除去我才女的封号,在牢狱之中未让人连一床薄被都取走。只是臣妾不明白,臣妾一向唯皇后马首是瞻,皇后为何不肯放臣妾一条生路?为求与皇后您拉近关系,木阳玉愿意做皇后的左膀右臂,为何您容不下臣妾?”
皇后站在铁栅栏外,眼望于木阳玉,却不回答木阳玉的问题,反道,“木才女身上这件牢衣,污渍斑斑,想必不少人穿过。木才女为避寒意,也毫不介意地穿在身上,可见木才女生性强韧,本宫自愧不如。如若要本宫受木才女这样的苦,本宫宁愿死了……”
她微微一叹,“这就是木才女与本宫最大的不同吧。”
牢房里的灯光照在她的眼眸之上,纯净若水,脸上不见一丝瑕疵。要怎么样的家庭花多少财力人力从小滋补着,才养得出这样的人来?原本毫不出奇的姿色,被这么一养,却高贵不凡。
木阳玉忽然间明白了她的想法,“如若真是这样,皇后要处理掉后宫所有的人不成?”
你既身为皇后,就要有皇上三宫六院的准备,要不然,你何不做一个普通人的妻子?
她掩嘴一笑,“木才女还是没明白本宫的意思。也罢,终有一会明白,为何本宫要处置你!”
木阳玉虽没弄明白她所做的一切皆出自什么心思,但有一点木阳玉却明白,与虎狼共舞,木阳玉早已做好了准备。
木阳玉缓缓地站起身来,向铁栏外的她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