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阳玉心中着急,却无法向她使眼色,以她的智慧,自也不可能弄明白。木阳玉唯有暗暗祈祷,希望她别讲出什么不利的话来。
木阳雪犹豫半晌,望了望木阳玉,又望了一眼满脸和悦之色的皇后,方自吞吞吐吐地道,“奴婢前些时候入宫,闲话家常之中,姐姐倒提及了太后娘娘,说若不是太后娘娘当年提拔,姐姐早就没了一条性命。”
木阳玉暗自舒了一口气,心想这些话想来毫无破绽。
皇后笑道,“木才女一向是个知恩图报的,知道太后一向有失眠之病,便时常探望,是也不是?”
木阳雪点了点头,“姐姐是这么跟我说的。”
皇后道,“那你可知道,木才女最后却大义灭亲,亲自将太后与宫外勾结的秘密透露给本宫知道?”
木阳雪紧张地望了木阳玉一眼,急急地道,“不,奴婢不知。姐姐对太后娘娘有感恩之心,她不会这么做的。”
皇后一笑,招了招手,有两名宫女监从殿外提来了一个人。那人半垂着头,容色憔悴,显然受过严刑拷打。
木阳雪一见他便容色激动,失声惊呼,“他就是杀死娘亲的那名杀手!”
皇后道,“雪儿妹妹还不知道另一件事吧。这位杀手经查证,是平顶太守派出去的,而经本宫反复查证,平顶太守却是太后的远房侄儿!”
木阳玉垂目不言。一切皆一目了然,她做了如此多的功夫,所有的证据已像一张大网把木阳玉牢牢网住,堵死了木阳玉所有可能的退路。
不用查证,木阳玉之所以毒害太后,便是因为太后派人取了大娘的性命。杀人的动机如此一目了然。如此周密的安排,想必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很久以前,也许是木阳玉与皇后互称姐妹时开始,她便暗自布下了一切。可木阳玉不明白,她是一个并无娘家势力的低等妃嫔,对她不能造成丝毫威胁,有木阳玉在她身边,对她只有好处而没坏处,她为什么要如此赶尽杀绝?
木阳雪几乎摇摇欲坠,眼望于木阳玉,满是哀伤,“姐姐,你是为了给娘亲报仇,才……”
她这一句话如雪上加霜,更坐实了木阳玉的罪名。也许,木阳玉这名妹妹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愚钝?
木阳玉叹息一声,抬起头来,望着皇后,“皇后娘娘,臣妾出身低贱,为求一席栖身之地,难免会用些手段,但臣妾自认为对皇后娘娘不错。难得皇后娘娘领臣妾这份心,想尽了办法为臣妾脱罪,臣妾自是感激。只是臣妾自己不争气,惹下了如此大祸,幸好未曾连累皇后娘娘,这倒是臣妾一大功德。臣妾有罪,便请皇后下旨,治臣妾的罪。对了,臣妾素有风湿,大理寺寒冷刺骨,臣妾怕挨不过。皇后娘娘以前赏赐臣妾一把银翘躺椅,臣妾从未享用过,想来那银翘躺椅现在冯贵妃也用不着了,臣妾想向皇后讨个情,木阳玉既获罪,可否将那银翘躺椅一同搬入臣妾的牢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