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这才快步走了进来,施礼向木阳玉禀告,“娘娘,一大早管事太监就来传令,说是太后薨了,要我们着素裙,头顶不得簪花。娘娘,外面的台凳桌椅都换上了白锦,连围墙之上都在挂白布呢!”
木阳玉一惊,从床上坐起,感觉额头的冷汗更烈。昨晚木阳玉才见过太后,她虽怨言颇多,但精神矍铄,为何今日就薨了呢?而更大的问题则是,她是什么时候薨的?在木阳玉离去多久?
不知为何,自听到这个消息开始,木阳玉的心就扑通扑通直跳,背脊冷汗直冒。紫苏唤了木阳玉几声,“娘娘,娘娘?”
木阳玉这才醒悟过来,却发现自己坐在床沿边上,手指抠住床沿,指甲都差点儿断了。
木阳玉忙站起身来,定了定神,道,“紫苏,帮我找件素点儿的衣服,把屋子里的铺锦全换了吧,还有……”
紫苏道,“娘娘,您吩咐的奴婢早做了,娘娘不必忧心。”
有小宫女捧了一杯茶给木阳玉,木阳玉一失手,将那茶碰了落地,小宫女吓得跪在地上浑身直哆嗦。
望着一地的茶叶残渣,青花瓷的杯子摔成两半落在地上,仿若曲终人散,繁华尽落,木阳玉问紫苏,“前几日叫你往宫外传的消息,不知传了没有?”
紫苏道,“娘娘,奴婢早就办得妥妥当当的啦。”
木阳玉点了点头,望着窗外乌云尽起的天空,暗暗地想,如若当真像木阳玉猜测的那样,那么,捉得了她,也跑不了你!
若你把木阳玉当成你砧板上的鱼肉,那你便错了。
从清晨开始,天气就灰蒙蒙的,空中布满了阴霾,红墙碧瓦原本鲜亮的颜色显得有些陈旧,整个后宫笼罩于一片乌云之中。宫人们来往都不敢大声说话,台凳上的红锦已经收起,全换上了素淡花纹的白锦。宫女监搭梯在红墙上铺了白布。众人紧张而忙碌,却不闻一丝声息。
如此情形,木阳玉只待在如意轩,身着素衫,头上未插珠钗,静静地等待着。
即将到来的会是什么?
午后刚刚用了膳,就听见如意轩外人声嘈杂。紫苏小跑步进来,神色慌张,道,“娘娘,汪公公带了一大帮人过来……”
木阳玉站起身,遥望远处被阴霾朦胧了的碧色檐角,心想,终于来了吗?
来的是皇后宫中的管事太监汪公公。木阳玉与皇后关系尚好之时,也曾送了好些好玩意儿给他,平日里见了木阳玉,总要给个笑脸的,可今儿个,他却一丝笑容都没有,向木阳玉行礼之后,道,“木娘娘,皇后有请。”
他身后带着十几名太监,想来不光是请木阳玉去见皇后这么简单,不把如意轩翻个底朝天,他是不会罢休的。
迟钝如紫苏也感觉到了其间的刀锋,不由自主地偎依于木阳玉身旁,“娘娘……”
木阳玉回头向她道,“汪公公看来要搜查如意轩,紫苏,你叫人配合一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