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杰留在树林里看管马匹的亲卫等了一夜都不见张宏杰出来,很是着急。第二日清晨天刚亮,他就不顾马匹,只身前往云来去寻找张宏杰。
刚过进山驿道,就看见许多村民往山外赶。村民看见一个跟昨天那群人穿着一样的官爷骑马往村中赶,都暗暗惊异,“官府这么快就知道了么?我们这群无辜的山民怕是要跟着那李家父子陪葬了。”
村民们也不管官爷不官爷了,绕开那亲卫往山外赶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亲卫喝声问道。
胆大的村民回道,“官爷,不关我们的事,不关我们的事。”
“什么不关你们的事?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亲卫暗感不妙,喝声问道。
“都死了,都死了,没有一具全尸。”村民哭声答道。
“说清楚,谁都死了?到底怎么回事?”亲卫闻言也是大惊,喝声再问道。
“昨天进村的官爷全都被杀了,被李家父子杀了,没有留下一具全尸。”村民哭声说道。
“什么?全被杀了?”亲卫只觉眼前一暗。
“昨天进山的有二十多人,那老者还是武王强者,少爷也是武尊强者,其余亲卫全都是武宗武者,怎么可能全被杀呢?”亲卫暗想,“如果真是全被杀了,我过去也是送死。我该赶紧向相爷禀告此事,对赶紧向相爷禀告此事。”
亲卫拿定主意,调转马头,便向山外疾奔而去。
村民见官爷又往回跑,怕是要领大批官兵过来了,也都加紧脚步往山外逃去。
亲卫不眠不休骑马狂奔两天两夜,在驿站换了四次马才赶到厄州首府—厄城。刚到厄城城门口,便一头栽倒下马,昏死了过去。
守城士卒见其是军中装束,赶紧将其抬至城楼里医治。
翌日清晨,亲卫从昏睡中醒来,便急促问道道,“我这是在哪里?”
守城士卒见其醒来,便答道,“这里是厄城,你在城门口晕倒了。”
亲卫想起云来的事情,挣扎着就要往跑,急声说道,“出大事了,相爷的四公子被李家父子杀害了,我得去禀明相爷。”
此时,厄州太守李园和守备大将李昊正在巡查厄城防备,正行经此地,正好撞见此事。
李园乃圣后李囡的哥哥,本为张邦昌的一个门客,靠向张邦昌献上妹妹,又帮张邦昌谋取大乾,乃是张党的领军人物之一。
李昊为当朝太尉李颇之子,李颇与右相杨溥私交甚密,李昊与李牧亦为结拜兄弟。
自李牧出事以后,厄州虽不为军事重地,但都为了能寻到李牧,杨张两党在厄州政权军务之上也是争夺不断。掌政的怕掌军的擅自调军对己不利,掌军的怕掌政的在朝堂被参而丢失军权。圣上也乐得见两党互相提防,故此才有了太守与守备大将一起巡查防备的奇景。
李昊承其父之志治军严格,此刻见自己的士卒乱糟糟的不成体统,在李园这厮面前丢尽了脸面,遂大声喝道,“城防守备,乱糟糟的成何体统。”
亲卫见两位大人在此也不敢强行要走了。
“将军”守城士卒见被自家将军撞见赶紧向李昊行礼,不禁心里大骂那名亲卫,这次怕又要吃些苦头了。
“怎么回事?这人是谁,怎会在此?”李昊也看见了那名亲卫,指着那亲卫问道。
“启禀将军,这人昨天中午骑马至厄城城门从马上摔下来,昏死过去了,我等见其军中装束,遂将其抬至此医治。谁想他刚才醒来就大喊着,出大事了,相爷的四公子被李家父子杀害了,我得去禀明相爷。于是才出现了刚才您所见一幕。”有口齿伶俐的士卒赶紧答道。
李园闻言不禁眼皮直跳,暗道,“要出大事。”
李昊闻言也是心里一紧。
“既然是民事杀人案件,自当由本太守带回去细细审问,好及早捉拿凶手归案。”李园出声说道
“在本将军中发现此事,怎敢劳太守大架,本将自会审问。”李昊毫不退让说道。
“左相主政,本太守是厄州政务之首,自当由我带回去禀明左相。”李园急道。
“此人明显军中装扮,当由本将带回审问。”李昊直盯着李园说道。
两人再也不似刚才那般阳奉阴违,都用锐利的眼光盯着对方。随行官员和参将都众脸懵逼的看着两人,不知为何两人说翻脸就翻脸了。
两人互瞪对方许久,都心知对方不会让步,便同时转向那名亲卫喝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亲卫自知说不出实情,自己是走不出这里的,于是就把多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李昊和李园听完事情经过都久久无语,也没心思再巡查厄城防备。
李园一句话也没说,甩手就朝府衙疾行而去。
李昊见李园带人走远后脸色异常阴郁地朝军营大帐走去,厉声说道,“参将,厄城进入战备状态,速速关闭厄城所有城门,一个人也不许给我放出去。”
参将不知自家将军为何如此,细声问道,“那太守的人…”
“战备状态听不懂么?城防也按战备增加人手防备。谁也不许放出去,尤其是李园的人”李昊重声说道。
此时,参将才感觉到,将有大事发生。
李昊行至大帐中,赶紧伏案将事情经过写于密折,转交亲卫令其以军情紧急状态将密折交予其父李颇手中。
李园刚走出不远,便召来亲信附耳说道,“你现在速速找就近城门出城去,在城外找马,将刚才那亲卫的话一句不差的禀告左相。给你我的令牌。”
“但愿还来得及。”李园自语道。
嘱咐完亲信,李园又急速朝府衙走去。
李园行至府衙,刚落笔奏写密折,派去的亲信就折返回府衙了。
“大人,李昊将所有城门都关闭了,厄城进入战备状态。”亲信惊慌说道。
李园急写密折,头也没抬,回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李园写完密折,急招管家说道,“你将此密折从密道中送出,务必以最快的速度亲手交给左相,事关重大!”
管家闻言,郑重说道,“放心吧,老爷!”,便拿密折急行出去。
李园走出府衙大厅抬头望天,片片阴云急聚厄城之上,盏茶功夫便漆黑如夜。
暴风雨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