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伯,我……”墨猢砌偷偷瞄了他师父一眼,吞吐着不敢说实话,“我们……我们听说有人袭击,所以才……”
“有人袭击?那不是更应该光明正大吗?怎么你们倒穿的像个贼?还不说实话!真当墨家毫无规矩可言吗?说!”墨槐轶厉声道。
墨猢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嗦着说:“我说,我说,是师父让我们这么做的啊!师父说要杀了郡主带来的那两个女侍,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其他几人也纷纷求饶,“对啊!是师父让我们做的,请师伯饶了我们吧!”
“你…你们胡说!我何时让你们这么做了!”墨噬狼还想狡辩。
猴鼠环视四周,看见季子冲他微微点头,便上前一步,正色道:“墨家各位掌门,我猴鼠虽为一介侍从,但也分得清黑白是非,我实在不愿意再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才这样做的。”
“你什么意思?谁指使你做的?”
猴鼠佯装害怕季子,向后躲了躲,才说道:“几日前,苏先生与那墨噬狼说定,要借他的手杀了郡主,目的是抢借巨弩之功,而条件是答应助墨噬狼独吞墨家。”
“你这是诬陷!”季子激烈的辩驳,“这些明明都是墨噬狼一人所为!不信你们看!那柱子上还留有他的暗器!那就是他想杀郡主的证据!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苏秦!尔等宵小之辈竟敢愚弄于我!我要跟你拼命!”墨噬狼挥舞着拳头,此刻他真想把这个人生吞活剥了,无奈被好几个人按着,挣脱不开。
墨槐轶怒道:“墨噬狼!这些真的都是你做的吗?”
“师兄!你要相信我啊!我从小就生长在墨家,受先辈教诲,怎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墨噬狼,你身为一代掌门,敢做不敢当,你若光明磊落,那这柱子上的银针又作何解释?”英皇将大家的视线引到兽台之上。
墨雁天飞身跃上兽台,按照英皇所指,仔细查看,忽然,他眉头皱起,小心翼翼的从木桩上取下什么东西。
“雁天,发现了什么?”墨槐轶在台下问道。
墨雁天端详片刻,说道:“是一根银针,针尖发暗,应该是有毒!”说着跳下来,将银针拿给墨槐轶看。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且不说擅用暗器,单是用毒这一项,就足以被逐出师门了。
墨槐轶怒上加怒,厉声道:“墨噬狼!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敢狡辩!”
眼见大势已去,墨噬狼愈加慌乱,口不择言道:“不是这样的!是他!是那苏秦引诱我!我一时禁不住诱惑,信了他的鬼话,我在墨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槐轶师兄,师兄,饶过我这一次吧!雁天,平时师叔对你这么好,你快替我说句话啊!”
季子抿抿嘴,隐隐浮起一丝笑容,他要的就是墨噬狼亲口承认。
听闻此言,墨槐轶长叹一声,“原来真的是你,没想到你利欲熏心,竟然做出此等事来,真是我墨家的耻辱!”
众人一片默然,兽台周围从未如此安静过,即使是攻之弟子,也对其掌门的所作所为感到恶寒,墨噬狼的真面目终于大白于天下。
季子此计不仅瓦解了墨噬狼的阴谋,为墨家除去隐患,同时也成功借到巨弩,可谓一举两得,只是自己要吃些苦头了。
“把他们都带下去!”墨雁天吩咐道:“还有苏秦和他的这个侍卫,敢在我墨家如此撒野,定不能轻饶!”
英皇和慕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押了下去,却毫无办法。刚才,英皇在墨噬狼的刀下步步后退,那时候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拼个鱼死网破,紧紧一刻钟以后,乾坤颠倒,墨噬狼成了千古罪人,而她,成了获益最大的那个人。
“郡主,”墨槐轶见她愣神,以为是被惊吓到,自责的说:“此事是老夫考虑不周,没有发现那墨噬狼的阴谋,让您受惊了。”
“墨掌门不必自责,有可乘之机,才会被人利用,是我遇人不淑,察人不明,此次能看清真相,也未必是件坏事。只是,我还有事相求。”聪明如英皇,在混乱之中,仍看出了些端倪。
“若是巨弩之事,郡主大可放心,墨家愿意为北境太平尽绵薄之力。”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
“郡主但说无妨。”
“我希望您能将苏秦交给我,带回楚国处置。”虽是请求,但语气坚定,丝毫没有让步的样子。
“这……”墨槐轶没有正面回答,转而说道:“郡主身有旧伤,还是先回去歇息,此事我们稍后再议。”
“墨掌门!”英皇还欲再言,却被拉住,慕容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慕容!刚刚为什么要拦着我?”英皇一回到宅院,便大声问道,由于内心焦急,语气有些冲。
慕容瑾瑜急忙安慰她说:“英皇,季子自有他的办法,你要相信他。”
“相信他?计划根本不是这样的!”英皇生气道:“不是说只是对付墨噬狼吗?可现在他把自己也搭进去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他!”
猴鼠也上前劝道:“郡主,你别着急,一定有办法的,现在不是都没事儿嘛。”
英皇狐疑的看着他们,恍然大悟,“你们都知道是不是?你们一开始就知道他要把自己搭进去是不是?好好好!原来就瞒着我一个人!”
“郡主!不是这样的!你别……”猴鼠没想到让事情变得更糟了。
“猴鼠,”慕容瑾瑜拍了拍他,转而对英皇说:“没有告诉你是我们不对,可正是因为知道你的反应,才不敢告诉你,关心则乱,你一旦控制不好情绪,有任何失误,我们都将功亏一篑,英皇,希望你能理解。”
英皇也自知刚才的行为有些冲动,低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对不起,只是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真的很不好,眼见他们被带走的时候,我真的差一点就冲上去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就是无法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