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石承山喊叫卓仕程吃饭,前院后院堂屋厢房找了个遍也不见踪影,如果有急事进城他会打招呼的,这是去哪儿了呢。易彩来到厢房发现旅行箱不见了,也没有留下片纸只言,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逼问?再说这也不至于呀,拨打电话一直是处于关机状态。
易彩驾车来到县城的东升旅馆,老板说他很多天都没有来过。易彩打电话问子园知不知道卓仕程去哪了,子园也说不知道,让易彩抓紧时间找。
一连几天毫无音讯,大家都束手无策,子园手拿电话来回在屋里踱步,担心的对易彩说:“不说别的,就怕他身体支撑不了,你看他会不会出现别的问题?”
易彩说:“这两天一直输着液,情况稍微好一些,不过还虚得很,这大热的天吃不下饭恐怕身体够呛。”
对卓仕程的不辞而别易彩心中十分怨恨,首先是子园对他保外就医要承担的法律责任,再者是撮合吕方他们无果而终,这让易彩非常懊恼,想让吕方好起来的希望又重新破灭。没想到一家人对他悉心照顾,换来的却是不辞而别溜之大吉,回想起他来到吕家后,给大家带来的疑惑希望和忙乱,易彩内心不由得胡乱推测起来,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一个江湖骗子?是一个特立独行的怪才?还是一个怀才不遇的落寞文人,他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人生背景和生活经历呢?
诸多疑问让易彩百思不得其解,她想到后山走一走。刚到大门口却见那个叫柳溪的姑娘在门外徘徊,看到易彩后她焦急的问道:“易彩姐,卓先生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他出事了?”
“他昨天深夜打电话,要我帮他转送一个包裹。”
“什么包裹?”易彩问。
“我也不知道,听声音好像身体很虚弱,今早起给他打电话又一直处于通话中。”
易彩拿起柳溪的电话,看到的却是另一个手机号码,从号码上判断,这卓仕程在有意躲避吕家人,这让易彩更加恼火,于是问柳溪说:“这之前你是怎么跟他联系的?”
柳溪说:“自从那次被阿姨骂了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用电话联系他总借口说出远门了,我几次站在对面山坡上看你家,确实没有见他,就用手机发几条短信,和他聊些生活方面的话题。偶尔谈及感情他就有意回避,借故几天都不联系,易彩姐,我现在很担心他是不是有了重病,万一病倒没人照顾可怎么办啊?”
吕方听大门外有人说话也走了出来,柳溪看见吕方胆怯的说了声‘阿姨好’。易彩怕吕方再次发怒,就把柳溪来的目的说了一遍,吕方好像从前什么都没发生过,平静的对柳溪说:“柳姑娘,到家坐吧。”
柳溪点点头几个人回到院里,吕方说:“看情况他可能病的不轻,或者是出现了更糟糕的问题。”
柳溪陪着小心说:“阿姨说的很有可能,那次我到东升旅馆给他送画,就见他大热的天躺在床上裹条被子浑身哆嗦。我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是感冒了有点冷,我给他买药他执意不让,哆嗦的好大一阵才恢复正常。”
吕方说:“看情况他肯定遇到了困难,眼下病重的可能性很大,最要紧的是怎样和他取得联系。”
易彩拿出电话,按照柳溪提供的号码反复拨打,一直没有应答,几个人默不作声思考对策。
易彩一番苦思冥想,忽然灵机一动对柳溪说:“这样吧,从以往看这人喜爱咬文嚼字,很有些文人的酸味儿,你仔细构思一下,尽量给他发一条韵味十足的短信,最好是对仗工整富有诗意,这样说不定能引他答话。”
根据易彩的提示,柳溪思索一会儿发出一条信息:
离别带走的只是时间,
却带不走友情的思念。
问候虽不能将手相牵,
却能让心相连。
也许你会将这段时光视为笑谈,
但对我来说却是个浓重的人生标点。
美好回忆虽不能将生活灿烂,
却能让愉快爬上笑脸。
信息发出之后几个人不安的等待,却迟迟得不到回音。柳溪想了想又发出一条:
曾有一豆荧光,
我把他当成太阳。
虽然他无心将我照亮,
但我却无怨无悔充满渴望,
因为他曾带给我一段快乐时光。
我站在当初邂逅处举头凝望,
愿那豆荧光如雨后的太阳。
突然在期盼的目光前重现,
爆发出万丈光芒。
信息发完之后又是漫长的等待,依然杳无音信,大伙失望极了,柳溪双手抱肩来回踱着步,构思一番又发出一条短信:
可怜我满怀热情,用一缕春风、二支夏荷、三片秋叶、四朵冬梅,编成五颜六色的花环,扎上七彩飘带,装入八宝礼盒,以久违的思念,十分的真诚,表达最深切的爱恋却石沉大海。
发完之后又是等待,漫长而让人焦急,但最终还是有了回音,柳溪兴奋的举着手机,走到易彩和吕方跟前,只见卓仕程回了这样一条短信:
可叹我身背行囊,以十足勇气跋西山九曲险道,涉东海八米浪高,得意忘形在南疆的七彩春色,六神无主于北国的千里冰封,咸酸苦辣甜五味皆尝遍,到头来却落得四肢残伤三餐无助,两手空空赴泉台,只留下冰冷心一颗实难承爱。
看完短信,大家对他的不告而辞也明了了几分,柳溪再次拨打他的电话,传来卓仕程气力不支的微弱声音,柳溪问他在哪儿,回答是火车站旁边的万顺旅馆。
易彩驾车几个人赶到万顺旅馆。只见卓仕程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床前扔着几片带血的纸巾,看到易彩他有些意外,挣扎着想坐起来,柳溪走上前扶他一把。易彩抓着他的手吃惊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