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着后江继续往东走,张王村以东一段路面人烟稀少,江两岸偶尔还是会发现一些零散的茅屋或竹楼,但走了两个小时,下午3点钟的时候,他突然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这一路走来,马旭东他们并没有主动去拜访这些零落在江边山间的住户,见一家家都大门紧闭,原先还以为他们见到陌生人害怕不敢见人,这些单独的住户他本来也不想打扰就没怎么在意,但一路上安静的可怕,除了江水流动的声音,山上各种动物的动静,风刮着树叶的声音,竟没有一丝人类活动的声响,江对岸的居民离自己还很远呢,不但大门紧闭,狗啊、鸡鸭什么的也没见踪影,这就奇怪了,又走了一个小时,路边正好有一间茅屋,马旭东从背篓里抽出长刀,走到大门前,先敲了敲门,见没人应,把门往里一推,一股浓浓的恶臭扑面而来,他心里一惊,从背篓拿出一条毛巾捂在鼻子上,见屋子里地面中间躺着两个人,尸体**的已经看不出面容了,看衣着打扮应该是当地人,在其它房间找了找,又发现了两具男人的尸体。
冲出房间,见江对面还有一户人家,这边前方约一里地的地方也有一栋吊脚楼,便让贺刚、来顺拿上长刀、放下背篓想办法去对岸探查,自己带着董进、王小石向前面那栋吊脚楼走去,这户人家王小石倒认得,他上去叫了声,见没人应,一行三人便走上竹楼,推开竹门,同样的一幕出现在他们眼前,两个男人,一个老太婆死在里面,过了半个小时,贺刚他们回来了,见他俩浑身湿漉漉的,估计是泅水过去的,贺刚一见到马旭东就说道:“全死了”,马旭东问:“有女人和娃儿没有?”,见贺刚摇摇头,马旭东将长刀狠狠得向地上一掷骂道:“这帮天杀的!”,贺刚怔了一下对马旭东说:“大哥的意思是土匪干的?”,马旭东骂道:“你这脑子是猪脑子吗,这还看不出来,全是男人、老人,就没有一个女人、娃儿,你觉得这正常吗?告诉你吧,肯定是土匪为了方便,对大的村子没有下手,是因为大村子的产出多,让村里的百姓养着他们,又怕他们逃跑,便又在他们面上刺字,让他们只能在村子附近活动,对于这些零散的人家,看着没什么油水,又怕他们走漏消息,干脆掳走女人、娃子,杀了其他人”,其他人这下全明白过来了,一个个大骂不止,骂了一会儿,马旭东命贺刚他们将这边两间屋子都烧了,然后继续向前走,这样一路走,一路烧,眼看天黑了,他们又不想住在这样的屋子里,便打着火把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王小石说:“营长,记得前面半山坡应该有一座破庙,我们上去看看吧”,马旭东点点头,一行人很快爬到半山腰,一座破庙出现在眼前,破庙很小,大门没了,进门后四处查看了一番,没见到死人,便决定在破庙里边一间还算完整的房间住一晚,里面还有一些稻草,估计是以前的路人赶路晚上在这儿休息留下的,马旭东一个人躺在稻草上眯着,贺刚他们捡了一些干柴,在背篓里取出一口深口小铁锅,在庙旁的山溪里取了水,便在破庙的正厅里开始烧火做饭,做好了饭,马旭东、王小石、董进都心情不佳,略吃了几口便去睡了,贺刚倒没什么,一个人把剩下的饭菜扫个精光,马旭东暗骂一句:“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憨货”,便把手表递给他,让他值守上半夜,李来顺三个守下半夜,自己在稻草上躺着,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晚上,马旭东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一个人躺在一间茅屋里,一群野狗围着自己,一个个龇牙咧嘴的,他想挥手赶走这些野狗,全身却动弹不得,正焦急呢,突然被人推醒了,睁开眼一看,见贺刚正焦急的看着自己,忙问道:“出什么事啦”,“大哥,有狼”,“多少?”,“一群”,“妈的,真是梦到什么来什么”,听到这里,马旭东骂了一句,提起秋寒跟贺刚走了出去。
走到庙门口,见来顺、董进二人一人持刀,一人张弓守在那里,幸好小庙虽破,庙墙还算完整,狼群想攻上来,只能通过这个大门,马旭东站在庙门口朝外边望了望,只见不远的黑夜里正游走着一对对小灯笼,数了数,竟有三十多对,远处还传来一阵阵狼嚎,看来头狼还在召集更多的伙伴到来。借着门外的月光,马旭东看了看庙里,除了一张大桌子上一个没有头的石像外别无他物,他跳上大桌子,慢慢运了运气,猛地一发力,那石像便“轰”的一声跌到地上碎成几块,跳下桌子,叫贺刚过来,两人抬起最大的那块,示意来顺、董进闪到一边,两人抬起石块猛地向前一冲,群狼看守在门口的两个人突然不见了,集成一团呼呼地向门口冲过去,等一个硕大的黑影砸过来时,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见几声“昂昂”的惨叫,然后是大石块砸在地上的声音和呼噜呼噜往山下滚的声音,伴随着石块滚动的声音还有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扔完石块,马旭东让贺刚、来顺手持长刀守在门口,和董进二人把大桌子抬到靠近庙门的墙上,马旭东跳上桌子,见远处还有不少红灯笼正滚滚而来,叹了口气,仔细观察着狼群的动静,希望能发现头狼的身影,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头绪,叫董进、王小石二人持弓站在桌子上盯着,自己跑回小屋从背篓里拿出他那把狙击步枪上的夜视仪瞄准镜,挤上桌子,用瞄准镜继续观察,这次倒有了发现,一头体型稍大一些的狼独自站在离小庙斜下方约五十多米的地方,由于它背朝庙门,夜里便发现不了它的红眼睛,马旭东找了一根小绳子将夜视仪瞄准的一端绑住,然后对准右眼,叫董进把瞄准镜上多出来的绳头绕自己脑袋绑了一圈,从背后拿出一支雕翎箭,张开黑云弓,拉到最满,屏气凝神约三秒钟,手一松,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夜空中传来,再看时,那疑似头狼躺在山坡上一动不动,滚滚而来的红灯笼也瞬间停住了,庙门前的一团团红影也转身向山下跑去,不到五分钟,眼前的红影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马旭东摘下瞄准镜,长吁了一口气,叫刚子把手表拿过来,一看才凌晨四点钟,心想还有两个多钟头天才亮,便让他们几个继续守着,自己回小屋补觉去了。
等马旭东醒来时已是中午时分,见贺刚他们正在烤狼肉呢,见马旭东醒来,贺刚赶紧切了一块烤好的狼肉给他,马旭东尝了尝,还行,只是少了后世的孜然、辣椒粉,只有盐巴,腥味还很重,他肚子正饿了,也管不了这么多,三下五除二对付掉狼肉,喝了口热水,便向庙外走去。
庙外下山的小路上躺着几条狼尸,他把董进叫过来让他看看有合适的就把狼皮扒下来,自己扒开灌木丛向昨天射杀头狼的地方找去,不一会儿,一头灰色的公狼便出现在他眼里,公狼有一百多斤,雕翎箭从它的**透入,外面仅剩箭羽,他抓住箭羽想把箭只拔出来,突然感觉到狼身动了一下,“妈的,竟然没死”,他踩住狼头,用匕首给了它脖子一下,公狼四条腿略蹬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见它不再流血了,便拽着尾巴向小庙拖去。
等董进他们整治好了狼皮,五人便继续向东行进,跟昨天一样,一路走,一路烧,天快黑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小村子。
谨慎起见,五人爬到村西头一个小山坡上仔细打量这个小山村。听王小石说,这个村子叫邓家村,有二三十户人家,马旭东见有几户人家的上空冒出了几缕青烟,心里松了一口气,问王小石有认识的人家没有,见他摇摇头,便坐下来休息,等到天完全黑下来后,便让他打头,其他人背着背篓跟在后面,向小村走去。
村西头第一户人家是一间茅屋,一圈篱笆院,院里有个老太婆正在收衣服,见有四五个大男人在院外,吓得扔下手里的衣服躲进房里。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后生提了根钢叉开门出来了,王小石忙上前把众人的来历说了一下,那后生见是栎坪村过来的,忙把众人让进屋里,屋里还有除了刚才那个老太婆外,还有一个老头,马旭东见后生额头上也包着块帕子,心里头便明白了。
众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原来这户人家只有祖孙三个人,那后生叫邓水生,父母都不在了,平时打猎为生,说起土匪的恶行,祖孙三个都咬牙切齿的,听说马旭东他们还要向东走,水生说道:“村里有个泼皮,叫邓才,投靠了土匪,如今在村里耀武扬威的,还把兰儿抢了去”,说到这里,他恨恨的打了自己一巴掌,马旭东估计这兰儿是他的青梅竹马或者喜欢的女孩,水生接着说道:“你们这么多人,白天走,肯定瞒不住邓才那狗日的,要不晚上走,要不……”,马旭东明白他的意思,说:“这邓才经常去土匪那里吗?”,水生撇撇嘴说:“土匪才没那么傻,姓邓的也就是土匪的一条狗,平日里帮土匪看住村里的人,土匪来了就住在他家”,“那村里有情况的话,他到哪儿找土匪?”,“这俺可不知道,不过经常看到这狗才偷偷一个人溜出去,估计是通风报信”,马旭东听了,又坐了一会儿,一个计划慢慢浮现出来。
晚上,他将计划告诉贺刚他们,贺刚一听就说:“不行,大哥,那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马旭东心想你去能办成事才怪,在座的只有他自己最合适,谁叫他前世是特种兵呢,贺刚几个又一番劝说,最后实在拗不过,就说:“还是我去,我带上董进,这行了吧,刚子、小石一组,继续向东探查,来顺一个人经皮窝村向北探查,七日后在张王村翠花家会合”,他这样安排还是进过了一番考量:贺刚、来顺必定各带一路,刚子勇猛,但性子太直,容易出事,小石为人精细,正好弥补刚子的不足,来顺精细剽悍,他比较放心,董进比较木讷,跟着自己既安了众人的心,多一个人多少是个帮助,又说道:“明天你们几个戴着刀箭大摇大摆进村,大肆喧嚷官军要进剿土匪的消息,一旦发现邓才有动静,我和董进悄悄跟上,你们再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