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带上队伍沿进村小路跑步前行,约莫过了一刻钟,前面来了一个人,举火把一看,是张顺,忙问道:“顺子,什么情况?”,张顺嘶哑着声音说:“先生,先给口水喝”,马旭东看张顺身上的衣服东一个口子,西一个口子,脸上也满是划痕,知道他也是摸黑从山上急走过来的,忙递上自己的水壶,张顺大口吞了一口水,说道:“先生,就在村外五里路外我们撞上了,没惊动他们”,马旭东一看手表,离天亮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心想按照队伍目前的速度,半个小时左右即可赶上土匪队伍,马上命令队伍继续跑步前进。
三十分钟后,队伍终于看见了一里外的火龙,马旭东举手让队伍停下来,改以走姿缓缓前进,并让每一个队员边走边喝水,又过了五分钟,看见前面的火龙停下来了,估计是看到这边的动静,竟调转方向缓缓向他们逼过来,“全体原地休息,弓箭手向前,长枪手第二排,刀手第三排!”,马旭东快速的下了命令,这时天已蒙蒙亮,前面的队伍逐渐清晰的出现在面前。
马旭东命令大家扔掉火把,自己站在前排队伍中间,看了看,连自己在内,一共有五名弓箭手,取下黑云弓,抽出一支雕翎箭搭在上面静静地等着,当一阵阵叫骂声、取笑声传过来时,马旭东已清楚的看见了前面的情形:当先是八匹马分成两排,第一排的四位骑手穿着五花八样,有穿着明军军服的,有穿着兽皮夹袄的,还有的穿一件士子服,马后面跟着一群乱哄哄的步兵,离马旭东他们还有近两百米时,第一排一个明军官军打扮模样的举起手,队伍便停下来了,马旭东知道他们要蓄势进攻了,回头向大家说道:“下面要见真章了,大家不要害怕,土匪忙了大半宿,咱们至少睡了半宿,在体力上咱比他强,再说了,他们人也不多,大家打起精神,准备迎敌,有信心没有?”,“有!”,马旭东满意的回过头,心想,前一段时间的机械训练看来还是很有成效的,不禁对此次的接战充满了信心。
一百五十米,一百二十米,……,眼见马速越来越快,马旭东吼道:“张弓!”,当马匹接近六十米的时候,“放!”,马旭东瞄准的正是那明军打扮的土匪,只听雕翎箭一声清啸,正中那贼子的额头,旁边穿士子服装的贼子也胸口中箭跌下马,瞬息间,马旭东又射出了三支箭,箭箭中敌,再看前面,只剩下一匹马还有骑士了,正调转马头准备逃跑,马旭东一声断喝:“休走!”,“啪”,又是一箭,二十米的距离,竟将那人射了个对穿,土匪步兵一看骑兵全军覆没,都止住了脚步,片刻,“跑啊”,不知谁发一声喊,便纷纷向后跑起来。
马旭东将双插扔到路边,抽出秋寒,大声喊道:“贼子败了,给我杀!”,说着追上一个土匪猛地一劈,一颗硕大丑陋的头颅带着一丝不甘看着自己脖颈喷出大股的献血飞向天空,他杀的兴起,突入匪群,劈、撩、扫、砍,瞬时又斩杀了七个人,再往前追时,身边只有张顺还跟着他,而前面还有七八个土匪在跑,马旭东忙乎了大半夜,这时也感觉有些累了,眼看这些贼子离他越来越远,心正想着“功亏一篑啊”,突然见前面的贼子慢了下来,有三个扑倒到路上,定睛一看,原来是贺刚他们堵在前面,随即和张顺二人鼓起余勇,抄起长刀继续往前追,剩下五个土匪,见前后都有敌人,一个准备向旁边树林里钻,被贺刚一箭射倒,剩下四个眼见走投无路,便都扔了兵器,跪伏在路上瑟瑟发抖。
“大哥!”,只见贺刚提溜着一个人走了过来,一看正是赵胜,他刚才一看情形不对,想从山上逃跑,结果被贺刚射中大腿,便做了俘虏,他正想开口,马旭东猛地将刀面朝他的一嘴一拍,接着用刀背敲碎了他两个膝盖,然后一脚踩在他背上,双手一拧,又折断了他两只胳膊,整个动作兔起鹘落,一旁的人倒看得呆了,这时赵胜才吐出满嘴带着血沫的牙齿,嗫嚅骂道“**…个逼”,马旭东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骂呀,有力气继续骂”,说着转向刚子,微笑着说:“辛苦了”,贺刚还沉浸在马旭东刚才的动作中,这时才反应过来,忙说:“不辛苦,大哥你们辛苦”,说完向后努努嘴,马旭东向后一看,路上停着十几头骡马,马上左右各放着一个大箱子,马背上各横绑着一个女人,应该是周府的姨太太、丫鬟和小姐,马旭东怒道:“都看着我干嘛,赶紧解下来呀”,这时后面的队伍赶上来了,带头是来顺,只见他兴奋的走到面前说:“先生,全干掉了,咱们一个没伤,倒是三丫追敌追的急了扭伤了脚脖子”,马旭东看看都是一脸兴奋的年轻的面孔,点点头,没说什么,走到大家面前,一个个的拍了拍肩膀。随后向后走到一个刚放下来的年纪稍大的女人面前说:“马旭东来晚了,让太太小姐们受惊了”,那女人抹了一把眼泪,向马旭东施了一礼:“多谢马公子相救”,马旭东摆摆手说道:“赶紧回去吧,员外还活着”,“真的”,几个女人高兴的叫了起来,这时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皮肤白皙、面带泪痕、衣服凌乱的少女也来到马旭东面前,施了一礼:“多谢公子搭救”,贺刚在一旁轻轻说:“这就是婉儿”,马旭东点点头,扶起婉儿,又把她扶上一匹骡子,把贺刚拉倒一旁,轻声说:“给你留几匹马,你带几个人把尸体搜一搜,砍下脑袋再回来”,说完拉起婉儿这匹骡子的缰绳,说:“你爹还在,咱们回家吧”。
马旭东他们带着家眷、俘虏,一路无话回到了周家大院,村民看儿郎们一个不缺的都回来了,都欢呼起来,但一看周家女人的模样,连忙又闭上了嘴巴,等周家女人进了里面,村民们忙围过来,马旭东把接敌的情况大略给他们讲述了一番,正说着呢,一个丫头模样的女孩走过来,向马旭东施了一礼说:“马公子,我家老爷有请”,马旭东说:“好,你先回吧,我随后就过来”,等丫鬟走远了,他拉过马大锤,说:“马叔,你找几个人去把贼子的尸体找个地方挖个坑埋了”,说完略整了整衣服,便往大院里面走去。
来到内院,见周员外脸色煞白的斜躺在床上,见马旭东进来,指了指床边的圆凳,马旭东坐下来对周员外说:“周员外,您还好吧”,周员外摇摇头说道:“唉,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忽然又咬牙切齿道:“赵胜这厮呢?”,马旭东忙说:“扔在外边了,您放心,他动不了,我专门把他抓回了让周家处置他”,周员外点点头说:“多亏了贤侄啊,没想到赵胜这厮我待他不薄,每年还给他一百两银子,竟喂出了一个白眼狼”,马旭东安慰道:“人心难测,您也是一时看走了眼,哦,对了,银钱都追回来了,一箱不少,都放在外院呢”,周员外摇摇头说道:“都是些身外之物,值得什么,婉儿能平安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对了贤侄,出了这事,这宅子我也不想住下去了,等办完了丧事,我就搬到城里去了,唉,还是城里安全啊,你想继续办学,不嫌弃的话,就搬到这里来,毕竟地方大,又方便,不用跑上跑下的”,马旭东心中大喜,口中却道:“周叔,这如何使得”,“使得,使得,就这么说定了”,马旭东忙说:“那就多谢周叔了,对了,此次全歼贼匪,估计匪巢尚有余匪,为免夜长梦多,我想稍事休整后马上出发,一举端了匪巢”,周员外一听,想到土匪今后的报复赶紧说道:“是极,是极,你赶紧去办吧,老夫静候佳音”。
经过简单审讯,马旭东知道是离山村二十里开外的云雾山的老匪“一阵风”勾结赵胜所为,这次贼匪几乎倾巢出动,匪穴只剩十几个老弱病残看家,简单吃了几口饭,便让所有十五岁以下的学员在村中戒备,自己带着包括如虎兄妹在内的学员全副武装,估计匪穴会一些缴获,便把这次缴获的八匹战马也拉上,还借了周员外家五头骡子,可惜包括马旭东在内,每一个会骑马的,只好一路牵着行军。
走之前,马旭东将俘虏的四个土匪杀了三个,留了一个带路,走到早晨战斗的地方,看四周的尸体已不见了,路上的血迹也干了,便让贺刚带人将四十多个人头沿道路两侧的树木挂了两排,马旭东准备挂上整个冬天,以震慑再有觊觎者。
过了一个半时辰,队伍走到离云雾山贼巢约一里地的地方,原地休息了二十分钟,便让俘虏带路,马旭东带着“特战队”的贺刚、如虎、虎子兄弟、张顺跟在后面,在离寨门十多米远的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让俘虏去叫寨门,如虎用弓箭指着他,防备他使诈,事情比想象中顺利,当俘虏按照马旭东教他说的什么大获全胜,缴获甚多,让余匪再派几个人前去搬东西时,寨门一下打开了,还涌出了七八个人,拉着俘虏问长问短的,马旭东一看时机一到,便打了个行动的手势,六个人向前猛地一钻,如虎先射死了木质瞭望塔上的贼匪,其余人还没等群匪反应过来,冲入匪群一顿砍瓜切菜,夺了寨门,马旭东打了个唿哨,让山下的队伍赶紧上来,没等大部队上来,“特战队”员便将余匪杀了个干干净净,还救出了十几个被土匪劫山上的女子。
马旭东最关心的就是缴获了,忙让俘虏带路,先到土匪藏粮食的地方,经过盘点,贺刚兴奋的对马旭东说:“大哥,竟有四百多担,有三百多担大米,剩下的都是杂粮”,马旭东也很高兴,点点头,问:“其它呢?”,“在各屋子搜了一些银钱,不多,就两三百两”,马旭东一听,“不对啊,一阵风盘踞云雾山多年,官府围剿了几次也多次铩羽而归,按说不止这点财物啊”,便让人把那个俘虏叫了过来,那人一听是问财宝的下落,忙说道:“公子爷,咱这寨子的大宗财货一向都是大寨主,不,大贼子管着的,要不在大贼子的房里再搜搜?”,马旭东让他带路,来到匪首的房间,让大家四处搜寻起来,一帮人忙活了半个时辰,墙也敲了,地也磕了,床底下,枕头里都找了,还是一无所获,马旭东不禁大失所望,心想这一阵风真他妈是个穷鬼,正要转身离开,突然看到床头石墙上嵌着一盏油灯,心想不对呀,这土匪难道也是个讲究人物,晚上还要挑灯夜读?凑过去一看,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心里一气,想把这盏灯拧下来扔在地上,结果刚用力一拧,只听“嗡”的一声床后的一面石墙缓缓打开了,露出一间小石屋,原来别有洞天啊。
石屋里摞着一共八个大箱子,经点查,共有黄金五百两,白银五千多两,还有几百两碎银子,剩余珠宝首饰啥的价值不清楚了,要带回去后慢慢清点。
大家有了经验,赶紧到其他几位当家屋里再搜索了一遍,这次倒没有大的收获,几百两碎银子还是被找到了。
马旭东叫来那个俘虏,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走,这家伙连忙千恩万谢的走了,刚一出门,贺刚向来顺使了个眼色,来顺点点头出去了,马旭东没注意到这些,对贺刚说:“刚子,你带特战队员今天在这儿守着,我带其他的人先将这些财物和一部分粮食先运回去。”贺刚点点头自去安排不提。
马旭东走出屋外,心想这趟剿匪收获巨大啊,心中得意,便背着手想随便在这寨子里走走,刚迈开脚,突然听到山下一阵惨叫,过了一会儿,只见来顺鬼鬼祟祟的从山下走上来,他看一以下旁边的贺刚说:“是你安排的吧”,贺刚忙说:“大哥,我这也是为大家好,你想啊,咱们得了这么多财宝和粮食,放这人走了,难免走漏口风,我可不想咱村再遭一次周府那样的孽,还不如一了百了”,马旭东一听也有道理,佯装怒道:“那你也跟我商量一下啊”,“大哥息怒,下次一定商量,一定一定”,“滚吧”,马旭东一脚踢过去,贺刚连忙躲开嬉皮笑脸的走了。
马旭东走到寨角看到了那被抢上来的十几个女人,个个蓬头垢面的,有的还挺着个大肚子,叹了口气,便走过去问他们有什么打算,说愿意回家的每人发十两银子并送他们回家,见她们都不出声,就问她们愿不愿意跟他去栎坪村,大家都点了点头。
连续两天才把粮食运回来,马旭东给村里每家发了二十两银子、两担大米,大家都千恩万谢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