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下足量药汤，咂着嘴，若无其事地拿起三明治。
「卫同学，上课不要吃东西。」
「老师，我还没有吃早餐欸！」我愁眉苦脸地抱怨道。
「都九点了还没吃？」数学老师皱眉：「好吧，随便你。」
「谢谢老师。」
我立刻把三明治丢到嘴里大嚼，对于习惯早点吃早餐的我来说真是快饿坏了。
姜凝澜奇怪地看着我，我避开她的视线。
呵呵嘿哈哈……
你也别吵，别以为会笑就厉害了。
我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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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儿，你这是又要去我们班教室了？」
中午时段，我担心被姜凝澜问为什么不吃午餐，直接走出教室，迎面却走来个邹翰良。
「是啊，找小澜吃饭！」
我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表情，有些无语。
「听我一句劝，她不会对你这种行为有任何想法的。」
「你怎么知道？」
「我是不知道，不过你觉得是你当追求者当得久呢，还是我当邻居当得久？」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
我骗道：「便当给我，我就和你说。」
「你真狠，给你。」
邹翰良咬着牙把刚买来的便当交到我手里。
「你还真给啊……那我想想吧。」
我见他如此情深，也是无奈。
我一开始为什么不阻止他追求姜凝澜啊……哦，我想起来了，战斗狂嘛。这人太欠坑了，我是想坑他。
「雾槽，还我便当！」
「别急啊，我还真想到了。」
我一闪身，到手的便当怎么能还回去呢？
「快说啊！」邹翰良焦急地说。
「你送礼物给她看看。」
「好主意，送什么？」
其实我也毫无恋爱经验，要去问陈大少吗……？
还是算了，我想起上次的成人衣物就一阵毛骨悚然。
「对了，送她衣服啊！」
我一拍手，这不就是了吗？
「衣服？」
「对啊，女生都喜欢衣服……吧？」
「你说得对，老卫！」邹翰良抚掌大笑：「问你真是问对了！」
「那当然，你便当不会白花的。」
我哼着歌，笑着看邹副队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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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澜同学，学校后门有妳的包裹和……玫瑰花？」
下午第二节下课，在姜凝澜错愕的表情中，我刚夹进嘴的一大口菜全都喷回纸盒里。
玫瑰花？
邹翰良，你在搞什么鬼啊！不懂得循序渐进吗？
看着姜凝澜小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哇哦！玫瑰欸！」
「竟然有人真的对校花下手，必须声讨……」
「吵死了！」我怒吼：「也不给当事人安静一下，起什么哄啊！是你们收到了是不是？」
「……。」
教室里顿时一片死寂，姜凝澜面无表情，机械式地转过头来，狠狠剜了我一眼。
我有些心虚，聪明如她，该不会猜出些什么了吧？
姜凝澜吸了一大口气。
「去看看。」
她嘟囔了一句，镇定地走出教室。
我落后几步，丢下便当跟了上去。
教室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也全都跟了上来。
「姜凝澜同学吗？这是本店的送礼到校服务，请签收。」
女送货员笑容洋溢地持着签收单和笔，姜凝澜面色拂然，嘟着嘴，但还是依言签下了大名。
「我可以问一句吗？订货的人是谁呢？」姜凝澜礼貌地问道。
「抱歉，我不能说。」女送货员微微颔首：「在解开包裹的过程中探寻是谁寄给妳的，也是一种乐趣。」
「好吧，谢谢妳。」姜凝澜露出了可爱的微笑。
「那我先走了，珍惜恋情哦，漂亮的小妹妹。」
「嗯，谢谢妳……。」
姜凝澜在送货员走了以后，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盯着手上的箱子。
她又开始走了起来，身后一大票人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只不过，我们跟到某个地方，发现再也跟不下去了。
女厕所。
姜凝澜把自己锁在一间隔间里头，连女生都束手无策。
等到上课钟响，这一群人也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姜凝澜是最晚回教室的，她抱着小箱子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没多久，我就收到了一则讯息。
「跟你没关系吧？」
「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连忙回应。
「你觉得是谁寄来的？」她又发。
「我不知道啊。」
「我中午的时候，有看到你和邹翰良在说话。」
……！
我心想，完了，她看到就没办法了。
「好啦，对不起。」
「你不打自招。」姜凝澜讯息连发：「你们两个明明每天都会说话。」
「啊，那个……」
我输入到一半时，姜凝澜的第三道讯息像铁箍一样箍住我的手指。
「你完蛋了。」
我再也敲不下「确认」键。
-
「卫滢嵘先生，你给我解释一下。」
放学路上诡异的沈默，果不其然，一进家门，姜凝澜就直接切入正题。
「解释什么？」
我用最常见的回答方式无力地挣扎，心里在哀嚎，她都知道了、她都知道了！
「你和邹翰良那浑蛋今天都说了什么？」
「我们，我们在说今天午餐吃什么……。」
「是哦，那他上次为什么要来请我吃饭？」姜凝澜一脸不信。
「那个那个，那是他个人行为，跟我无关啊！」
「那他这次的行为，是个人行为吗？」
原来上次的事只是个引子，她的最大目的还是问出我和这件事的关联性。
她的眼神很犀利，像是要把我整个人看穿一般。
「关妳什么事啊！什么事都要追根究底很爽啊？」
我，等一下，我说了什么？
我去……。
「你说什么？」姜凝澜胀红的小脸一呆。
「浑蛋卫滢嵘，你敢这样对我说话！」姜凝澜怒道：「你知道名声对女孩子来说有多重要吗？现在恐怕全校都误会……」
「那又怎样？我可没让邹翰良那白痴高个儿送玫瑰花，我只是骗他，让他追求妳！」
靠，你这该死的邪气！
邪气让我的心神高速运转，我冲口而出把真相都说了出来。
「真的是你让他追求我的吗？」
我好后悔，我干嘛因一时之气干出这种事……？
「是我……。」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姜凝澜快疯了。
「……？」
我瞠目结舌，嘴里好一阵干涩，蠕动喉管发出几个没意义的辞汇。
「妳……妳再也不想见到我？」
我大感新奇，姜凝澜和我可说是比兄弟还亲，说出这种话还是头一遭。
姜凝澜愣愣的点头。
「对，不对，没错，我就是不想再见到你！」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倔强地说。
「是吗……？」
我心中一股失落感涌出，感觉就在几秒前失去了一个最亲近的人。
玫瑰……我真的做错了吗？
忆及高个儿那痴迷的样子，我很难去责怪他。每个人都有去爱的权力，我似乎也没做错，惟一有问题的好像是我的出发点……。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问题了啊？
不，还是我的错吧？
我低下头走入自己的房间，没多久便出来了，手上多了一个提袋。
「你去哪里？」
姜凝澜吸吸鼻子，开口问道。
「让妳再也见不到。」
我耸耸肩，走向门口。
「很好，你再也不要回来！」
姜凝澜果然也是拗脾气，娇斥一声后，我身后没了声息。
我吸了一大口气，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喝呵哈哈哈哈哈哈……
闭嘴，都是你害的，你什么时候才要滚出我的身体！
它当然不可能回应我，它有什么办法能回应我？
「呜呜呜……呜……。」
声音很微弱，刻意不想让人听见的那种，但我还是听得见。
她……算了，我还是快走吧。
我也没有办法回应这声呜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