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烧烤摊前，已经是晚上九点，正值亥时。
挨饿的感觉真是痛苦，还好我还是熬过来了。
我快速旋开一瓶带出来的水瓶，咕噜噜地灌了下去。
超级苦。
不管喝几次都一样苦。
我咂了咂嘴，走进雨记烧烤摊。
「雨叔叔，我借用小雨姐姐一下。」我笑道。
「不借。」雨叔叔瞪了我一眼：「那丫头店里的事都忙不完了，还借你？」
「雨叔叔，我眼睛没瞎啊……。」我一摊手：「你看你这破店，根本没几个客人，哪有什么事是需要忙的？」
我这不是什么奚落的风凉话，是因为大家都很熟了，雨叔叔能接受我半开玩笑地说这话。
「……你小声点，这里还是有客人的，别乱说。」
我建议：「小雨姐姐不在的时候，你干脆把店关了嘛，弄得那么累。」
「我这摊子虽然小，每天还是有些常客的，我关店了，他们怎么办？」雨叔叔反问。
「我回头把钱补给你不就好了吗？」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且我也不能拿你的钱。」雨叔叔摇摇头：「算了，我就辛苦些，你把那丫头叫来吧。」
「谢啦，雨叔。其实只要几分钟就够了。」
我向长桌那边招手：「小雨姐姐，快来！」
「小卫哥，怎么了？」
雨婕轻轻翻出了不高的长桌，蹬蹬蹬地小跑了过来。
「验收成果，我都多久没来了？」我悄声说。
「哦，原来是那个。」
「是啊，跟我去外面。」
我们走到小摊后方，我想了想，开口道：「把固魂诀背给我听吧。」
「哦。」她应声道：「魂之本者无形无体，固魂以凭借，养魂以心神。心神者……」
我听她背得一字不差，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不错，很认真。」我夸道：「当年妳小卫哥背这个可是背了好几年呢。」
「什么？小卫哥背这个背了好几年？」雨婕瞪圆了眼，随即笑道：「小卫哥又在开玩笑了，几周就算了，怎么可能背了好几年……」
「是真的。」
我俩沈默了半晌。
「好吧，我高估了小卫哥的智商。」雨婕开口认错。
「喂！」
这丫头……。
「咳咳，进入正题。」我轻咳两声：「妳在记诵的时候，应该有很多地方看不懂吧，现在都可以提问。」
「哦。」
雨婕提出了几个名词，我一一回答着，还讲得特别细，直到她说她全都明白了，可以自己修练看看了。
她真的很聪明啊……。
「好了，今天就这样……咕噜噜噜……唔，肚子饿。」
「小卫哥，你还没吃饭啊？」雨婕惊讶地说：「等一下我们……」
「不用，我家里还有些东西能吃。」
我笑了笑，怎么可能让雨叔叔他们请客啊？别欺负人。
「可是……」
「每次都跟我可是。」我点点她的鼻子：「好了，我走了。」
「喂，等一下……」
「专心修练，我不日便要离开一阵子，等我回来时，希望能看到妳引气成功。」我鼓励道。
「咕噜噜噜……」
我再不迟疑，搓出两个粗糙的巽气团跑走了，让她再也追不上。
雨婕看着卫滢嵘的背影，内心竟然有点兴奋。
「好厉害，肚子饿也能跑这么快呢！」雨婕自言自语：「是了，只要我练好本事，我也不用怕金豹哥和银豹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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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死人了，这个药。」
我狠狠咬下一大块牛肉，骂骂咧咧。
……呵呵哈哈哈哈哈。
闭嘴，吵死了。
我咒骂着，我宁可饿一辈子肚子也不要仇恨一辈子。
那么麻烦的事，我可不干。
「铃铃铃……」
是直联的电话，我直接开口。
「唐分部长，找我啊？」
「你不是还没任务汇报？」
「这还需要汇报？」我郁闷地说：「明天吧，那么晚了……」
「我在你家门口。」
「啥？」我吓个半死：「你想夜袭啊？」
「对啊，夜间突袭，快出来。」唐分部长邪笑道。
「……你真幽默。」
我放下手机，无奈地走下楼，没想到唐分部长会这么重视这件事，更没想到他会把这么重视的事情交给我。
我好怕牵扯进一些有的没的势力倾轧，我现在身分已经很尴尬了好吗？
「没打扰到你吧？」
唐分部长瞇着眼笑道，表情令人难以捉摸，高瘦的身形在月下很是挺拔。
「我在吃饭。」我有点不满的说。
「今天这么晚吃饭啊？」
「嗯，事情比较多。」
我私下盘算，决定不把被邪气一逼迫后才突破的事告诉他。
「筑基了吗？」唐分部长严肃地问。
「那真的是筑基吗？」我反问。
「你想表达什么？」
「我感觉全身的身体组织都被磅礡的气撑胀了一圈，在将破未破之际，逸散的气强化了我的身体组织。」
「没错啊，这就是筑基。」唐分部长说：「我师父是这样说的。」
「好吧……。」
我心想，那样应该就真的没错了吧。
我一个从来没接触过炼气的普通人，除了媞雅师父教过我一些粗浅的常识外，也没有人真的教过我这些，所以才一直怀疑着。
我把这次邻霄县之行和唐分部长略略提过一遍。
「好，我知道了，回去吃饭吧。」
「谢谢了……。」
我无精打采地说，回到自己屋子里。
唐寿威分部长若有所思地望了低矮的璠山一眼，一转身，身形没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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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妈逼的，敢抢我们的地盘？」
一个衣衫褴褛的胖孩子狠狠揍了面前一个身高比他高的男孩一拳，那男孩肚腹剧痛，惨叫一声弯下腰来。
「呿，这么不禁打，绣花枕头么？」胖孩子蔑视着。
周围六、七个孩子全都哄笑起来，个个鹑衣百结，衣服脏乱。
「喝啊啊啊啊啊！」
那位高一点的男孩势若疯虎地扑了上去，胖男孩随便往旁边走了一步，高男孩跌在地上。
「哒。」
「啊！」
胖男孩一脚踹在高男孩的背上，另一脚不住地往他身上踢去。
「叫你嚣张、让你狂……」
「呼哈、呼哈……」
高男孩双眼都瞪出了血丝，但他真的是个绣花枕头，挣扎不开。
「住手！」
一个清亮的女声叫道，墙后走出一个矮小的身影，衣服一样肮脏，脸上被泥巴沾得黑黑的看不清面目。
「放开他！」
另一边转出了个比胖男孩还更胖的小子，他像肉墙一样冲了过来，扭住胖男孩的双手腕，把胖男孩抡到地上……。
高男孩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泥巴女孩和那个超胖的男孩。
「嗷，我错了，别打了，山猪哥！」
「这是谁的地盘！」
「你的，是你的，山猪哥……。」
山猪哥？
「哼。」
那矮小女孩冷哼一声，高男孩没看见她是怎么出手的，那六、七个党羽都已经趴在地上，揉腰抱头。
「雨姐，我们错了……」
雨姐？那是谁？
那个男孩，他不是……卓航吗？他什么时候会打架的？那个雨姐……又是谁啊？为什么要救我？
「没事吧？」
那个女孩见我正呆呆的看着她，对我微微一笑，笑容好熟。
「嵘哥，为什么不出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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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卓航这声疑问，我猛地惊醒。
是梦……是那天的事。
原来那个被揍成狗的傻瓜是我。
我苦笑，因为那时候功夫还没练好，而且我又不想乱展现功夫，所以才会……。
要不是做了这个梦，我恐怕再也想不起当时我狼狈的样子。
雨姐的模样，我记得。卓航的模样，我也记得。
但只有我自己，印象一直都很模糊。
在大人看来，这大概只是一群小乞丐在打架吧？
在街头老大看来，我们大概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在警察看来，大概恨不得把我们统统都抓去关？
但是，我和卓航、雨姐三个人之间的情谊，大概全天下也只有我们三个明白。
我们没有就此成为什么街头三霸，依旧过着低调的生活。
只是，我开始远离那条路了，要经过时总是在绕远路。
……雨姐？
啊，我知道了，当时出现的雨姐……不就是从小和我跟姜凝澜一起玩的雨婕吗？
原来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