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夜茗答应了下来，秦桧自是松了一口气。
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是要秦桧对已有夫妻之实的夜茗下手，他还真是做不到。
虽说屋外埋伏几名身为锦衣卫的下人，但这只是秦桧为了防止夜茗逃走的手段而已，并不是他用来击杀夜茗的。
“既然娘子答应了，那为夫也不隐瞒了。”秦桧斟酌着用词，对夜茗说道：“实际上，令狐长钦与廉畅的两路大军，基本上算是全军覆没了。”
秦桧说出了这番话后，夜茗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秦桧，仿佛他的话只是在开玩笑一般。
难道夫君还在诳我，想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夜茗的脑海中，旋即闪过这个想法。
但是秦桧一脸严肃的表情，却也让夜茗打消了这个念头。
“夫君，你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惊人了，妾身有些想不明白。”夜茗婉转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秦桧倒也能明白，为什么夜茗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换做是他，身处在夜茗这个身份上，亦是会如此。
因为廉畅亦或者令狐长钦大军会被大汉所覆灭，在他们看来，着实是天方夜谭。
“娘子，为夫并没有欺骗你，这就是事实。”秦桧微笑着说道：“廉畅被围困在流峰关，这你也是知道的。”
夜茗点点头，这件事情只要是手中掌握有情报人员的，基本都是知道的。
“君上利用廉畅被困的事情，故意制造了倾尽全力的假象。而夫君我呢，则是伺机向夜沉进言，尔后引得夜沉将大军交由令狐长钦前去攻伐阳明关。”
“结果你也应该能猜得到，别说区区令狐长钦，就算整个月灵王朝的所有将领都一拥而上，也是无法比得上我大汉诸位注定名留青史的将军。”
秦桧淡然地说着让夜茗惊愕的话语，似是在说着一件既定的事实一般。
夜茗不由得摇摇头，她实在是难以相信秦桧的这番话语。
因为令狐长钦是整个月灵王朝的第一高手，就算汉国的将军修为再高，也应当不是令狐长钦的对手才是。
只是，秦桧平静的面容，让夜茗也有些动摇：“既然令狐长钦也已经大败，那夫君又为何会让夜沉出兵北境，前去营救令狐长钦呢？”
“这就关乎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了，娘子且听为夫细细道来。”秦桧一脸神秘地说道。
随后，他将自己预想中的计划，告诉了夜茗。
夜茗听完之后，顿时瞪大了眼睛：“夫君，你这是下了好大的一盘棋呢。”
“若不如此，又怎能让他们尽皆入瓮呢？”秦桧笑了笑：“此事，还得着落在娘子你的人身上。”
“派人前去的话，问题倒是不大。”夜茗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只是，妾身此前便已觉得，自己手底下的人之中，应当混进了夜沉的人了。若是让他们去做这件事情，恐怕夜沉定会第一时间知晓此事。”
“那娘子就没有信得过的人吗？”秦桧询问道。
对此，夜茗的回答是：“原先倒是有，但是因为现在不确定奸细是哪一个，所以对于他们，都抱着戒心。”
“既然如此，那么娘子这边却也没有办法来倚靠了。”秦桧轻捻着胡须，然后沉吟了一会儿后，方才说道：“要不，我们兵分两路。娘子手上的人，还是与以前一般，散播着威胁论。至于为夫手底下的人，则是实行我们自己的计划。这样的话，也能最大程度上避免被夜沉所察觉。”
“也好，那妾身就按照夫君所说的来。”夜茗点点头。
她手底下的人，此前便已经在民间散播着各种言论。
只要是关于月灵王朝各种负面消息，亦或者有关于世家与王室的冲突，基本上都是由夜茗这边的情报人员泄露出去的。
对于此事，夜沉亦是早已知晓。
只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选择搭理这件事情。
只要长公主夜茗不闹得太出格，他就没心思来处理。
与其处理长公主用来发泄的谣言，还不如好生将国家治理好，或者是与世家相争斗。
反正，这等言论也威胁不到夜沉的位置。
既然决定下各自的事情，秦桧也理所当然地抱起了夜茗。
夜茗羞红了脸，埋在了秦桧的臂弯之中。
…………
过了几日，京师的酒楼之中，忽而传起了一则谣言：“令狐长钦已然从阳明关前败退，廉畅的大军全都覆灭在了流峰关，汉国的大军就要攻打到了京师前。”
全京师的百姓，基本上都知道了这个谣言。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也不妨碍他们对着这个谣言议论纷纷。
基本上，各大酒楼之中，随处可见百姓们小声的交谈着在这件事情。
令狐长钦身为月灵王朝第一高手，在百姓的心中，自是占据着不一样的地位。
现在有了这等谣言，百姓们亦是感觉到恐慌。
他们生怕真的如谣言所说，发生了敌国的大军攻伐至他们面前。
京师的百姓，安稳的日子过了已经许久。
久到已经消磨完他们的锐气，只留下一片奢靡。
越是议论，就越不会去辨别谣言的真实性。
故而在谣言出现后的几日，京师中的民心竟然出现了大幅度的跌宕。
五大世家之吕易世家，吕群此时躺在一张摇椅之上，半阖着双眼，正在小憩着。
旁边两名丫鬟轻摇着扇子给吕群扇风，还有一名丫鬟则是半跪在吕群的身旁，正在剥香韵果，准备与吕群食用。
这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吕群的身后传来。
“吕公，有件事情要与你说一说。”康乾气吁喘喘，似是从很远的地方飞奔过来一般。
吕群并没有睁开眼，他手朝着旁边指了指，轻声说道：“先坐下来，平复一番心情后再说话。”
深知吕群性格的康乾，顺从地坐了下来，并好生休息了一下。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一家之主变成这等模样。”
过了一会儿之后，吕群方才出声询问道。
“吕公，大喜事啊。”康乾一出口，便是一个好消息。
“哦？有什么喜事，能让你变得这般急躁？”吕群吃了一口丫鬟剥好的香韵果，有些口齿不清地问道。
“吕公，这段时间您因为身体抱恙没有出门，故而才会不清楚这件事情。这段时间，整个京师都在盛传一则谣言。”康乾卖了个关子。
吕群有些不悦，他带着些许生气的音调对康乾说道：“别卖关子了，快点说，不然老夫就不想听了。”
身为五大世家中最大的世家，吕群面对着其余四家，自是有着一股子颐气指使的感觉。
而康乾，似是对吕群的做派也毫不为意，只是带着些许兴奋说道：“吕公，这段日子，京师传闻令狐长钦北伐的大军，已然失败。就连我们世家叛徒廉畅，亦是尽没于流峰关中。夜沉的势力，已然大大的缩水了。”
听到这个消息，吕群忽而睁开了眼睛：“这个准确否？”
康乾尴尬一笑，回答道：“这个只是京师的谣传而已，虽然有鼻子有眼的，但是却也不一定是准确的。”
“不是准备的你还兴奋个什么劲？”吕群呵斥康乾道：“少拿这等没有真凭实据的谣言来糊弄老夫，老夫虽老，但也并不痴傻。”
被吕群这么呵斥，康乾也没有生气，而是仔细地与吕群分析来：“吕公，你且听在下说来。”
“说吧，老夫倒要看看你说得出什么。”吕群没好气地说道。
“吕公，正所谓空穴不来风。这令狐长钦出征这么久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不正好可以验证了谣言的真实性了吗？而且消息没办法传来，这其中固然有北境被那群嗜血的家伙搅乱的原因，但究其根本，却也是令狐长钦那边出现了问题，方才没能传回来消息。”
“不然按照此前他出征的习惯，这段时间肯定会有许多捷报传来才是。”
“至于说廉畅，那个叛徒被围困在流峰关中。一旦令狐长钦那边失败，他那边肯定也是凶多吉少了。被围困了这么久，内有军中缺粮、士卒苦困，外有敌人包围、虎视眈眈，他哪还有生还的机会。”
康乾将自己心中所想，详细地与吕群分析来。
被康乾这么一说，吕群倒是觉得有些道理。
只是，生性多疑的他，也没有尽信康乾的分析：“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这个谣言乃是王上自己派人散布出来的。”
康乾疑惑地看了一眼吕群，他不太明白吕群为什么会这么说。
撇了康乾一眼，吕群详细地说了自己所想：“假设令狐长钦已然得胜归来，只是隐匿在京师附近，秘而不发。王上则是派人散布谣言，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若是我们轻信谣言，趁机跳出来，那么令狐长钦他们便可长驱直入，将我们尽数擒获。届时，整个月灵王朝，没了我们的领导，又有哪个世家能抵挡得住王上得胜之后的兵锋呢？”
被吕群这么一说，康乾顿时冷汗冒了出来，浸湿了他的后背。
是啊，这种可能性，其实才是最大的。
见康乾脸色阴晴不定，吕群倒是轻笑了一下：“不过，这等可能性虽高，却也有个缺点。”
“哦？”康乾看向了吕群，想知道吕群口中的缺点是什么。
“令狐长钦乃是本朝第一高手，在那群贱民的心中，是无可匹敌的存在。一旦谣言的真实性被证实了，那么极大的可能会出现民心的喧哗，从而影响到王上他的统治地位。就算没办法证实谣言的真实性，传得久了，信的人也只会越来越多。”
“届时，愈演愈烈的谣言，同样会让贱民们产生恐慌。而贱民们的恐慌，迟早也会变成压死王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吕群重新躺在了摇椅上，一边享受着丫鬟的服务，一边慢慢道来。
被吕群这么一点，康乾顿时明白了：“所以说，我们现在只要按兵不动，便能坐看王上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也不能这么说……”吕群拉长了声音后，说道：“按兵不动是我们主要需要做的，但是，我们同时也不要介意再往谣言上添上一把柴火，让这个谣言烧得更猛烈些。”
康乾眼睛一亮，他站了起来，对吕群说道：“吕公，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我定会让你满意的。”
“嗯，去吧，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吕群重新闭上眼睛，似是想睡觉了一般。
康乾没有说什么，只是大步走出吕府，准备前去火上浇油了。
隔日，又是一则谣言突兀冒起：“令狐长钦兵败身死，王上派去的那几支大军，亦是在敌人的攻击下节节败退。北境等土地，已然被汉国所占领，汉国的大军已经在进攻京师的道路上了。”
除却这条谣言外，又有许多条不利于夜沉的谣言，广泛地在百姓之中流传着。
王宫之中，夜沉一拍桌子，朝着自己手底下的人怒吼道：“废物，你们全都是废物，竟然连这等谣言的出处都寻找不得。寡人养着你们，又有什么用处？还不如全都斩了，方才能清净一番。”
身为暗部的负责人，叶贤此时满头大汗。
他心中的苦闷，不敢表现在脸上，只能闷在心中。
发泄一通的夜沉，此时拿起了茶杯，啜了一口茶水：“说吧，还需要多久才能查清楚谣言的来源？”
叶贤听到这番话之后，心中暗暗叫苦，若是他能查清楚，又怎会被夜沉所责骂。
见他没有说话，夜沉气得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扔到了叶贤的头顶上。
叶贤也不敢躲闪，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茶杯。
“说吧，是不是长公主那边在搞鬼？”夜沉见叶贤并没有躲闪开，而是硬接了他的茶杯，心中的怒气顿时减下来了不少。
“启禀王上，长公主手下的那些人并不是此次谣言的发起者，因为他们还在散布此前的那些谣言。”对于这个，叶贤倒是清楚得很。
因为长公主麾下的情报人员，早已经让他渗透进不少了。
“不是长公主，那还能是谁呢？”夜沉坐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叶贤咽了口口水，拱手说道：“王上，恕臣斗胆猜测，此事，应当与那几位有关。”
夜沉眼中寒光一闪，冷冷地说道：“你是说，谣言是五大世家的人所发起的？”
(本章完)
![[综]松阳老师总在自杀](/cover/93/93968/93968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