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天津某职工住宅区(外,日)</p>
……</p>
韩雁:“就是,那时候啊,这《燕山夜话》是全国上下口诛笔伐的大毒草!”</p>
这时,一邻居从楼里出来:“哟,两口子……在讨论什么呀?讨论学问哪?我还以为你们在说悄悄话呢,呵呵呵呵……”</p>
司马义夫妇与邻居打招呼:“呵呵张姐,出去啊?”</p>
张姐:“啊,上街。”她说着,朝大院门外走去。</p>
司马义:“你先上楼,我把自行车停了。”他推车朝自行车棚走。</p>
韩雁:“哎。”她说着上了楼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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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司马义家(内,日)</p>
韩雁正泡着茶,司马义进屋,换鞋……</p>
司马义:“嘿你说啊,这么好的文章,在那个年代却大毒草!搞得全国上下,所有的人就跟一起发了疯似的批判!啊?批判这《燕山夜话》……”他边说着,就要往屋子里面走。</p>
韩雁:“洗手。”</p>
司马义笑了:“嘿嘿,忘了忘了,进门先洗手,哎,洗手!这当时吧,真的是人人口诛笔伐,……”司马义赶紧进厨房洗手。</p>
司马义(画外音):“连孩子们也整天喊着口号批《燕山夜话》!喊着打倒邓拓、吴含、廖沫沙!你说,孩子们懂什么呀,他们知道谁是谁啊?啊?”</p>
韩雁:“不瞒你说,我当时……我也跟着喊口号、写大字**报批判来着。那时候还在上大学,整天的批判哪,批判,可批些什么,自己都糊里糊涂的。”</p>
韩雁自嘲地笑了,也进了厨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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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司马义家厨房(内,日)</p>
司马义:“嗨,其实那时候,我也喊口号批判过的。那会儿,那是‘史无前例’的文化大****啊!”</p>
韩雁:“那年月啊,那时候是人人满腔热血!”</p>
司马义:“哼,那叫人人头脑发昏!”</p>
韩雁:“就是,满腔热血地发昏!”</p>
司马义:“那时候,中央党报上点名批判说,‘三家村’是反**党集团。反**党集团啊!你要不跟着行动、不跟着批判,那就是革命态度问题!谁敢啊!”</p>
韩雁:“就是,爱党啊!反**党集团还能不批判!再说了,在当时,不批判就是不革命,不革命就是没站在革命立场这边……”</p>
司马义接口道:“没站在革命立场这边,那就是站在了反革**命立场的那边,那就是反革**命!谁也不想站到反革**命立场上去,谁也不想当反革**命啊!”</p>
韩雁:“切,什么逻辑!那个年代啊,举国上下,这人全都不正常了!”</p>
司马义:“那不是‘史无前例’嘛!哈哈哈哈……嘿,说《燕山夜话》呢,瞧咱俩扯的,扯哪去了?”接过妻子递过来的茶。</p>
韩雁:“呀,不都是跟你扯的!”韩雁吃吃地笑,夫妇俩一起进了客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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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司马义家客厅(内,日)</p>
司马义:“我跟你说啊,这《燕山夜话》,原本是《北京晚报》副版上的一个栏目,邓拓在这上面连续发表了很多小文章。”</p>
韩雁:“这些栏目上的文章,现在被整理编辑成书了?”韩雁边说,边麻利地整理着客厅。</p>
司马义:“对,书名就叫《燕山夜话》。这本书里啊,就有中国人首先发现美洲大陆的文章!”</p>
韩雁:“哦!”</p>
司马义:“这就是我一直要找这本书的关键!你知道吧,这里面有三篇文章,有三篇最让我兴奋的好文章哪!”</p>
韩雁:“什么好文章?”她停下手中的活儿。</p>
司马义:“你看啊,就是这三篇文章:《谁最早发现美洲》,《‘扶桑’小考》,《由慧深的国籍说起》!”</p>
韩雁:“哦……慧深!这里也说到了慧深?”</p>
司马义:“啊,这可是来源于正史!正史《梁书》第五十四卷中提到的——慧深!”</p>
韩雁:“哎,你那什么,你说的那个……墨西哥湾的大石碑上写着的,不也叫慧深吗?”</p>
司马义:“对啊,就是慧深!太棒了,太棒了!我又找到了一个佐证!美洲大陆,美洲大陆是咱中国人第一个发现的!是中国南朝的慧深发现的!哈哈哈哈……”</p>
司马义兴奋无比,韩雁也惊喜无比。</p>
韩雁:“哟,《燕山夜话》中也说到美洲大陆是慧深发现的了,啊?拿来我瞧瞧!”她拿过书,快阅起来……</p>
司马义指着书中:“你看,你看,这里!……”</p>
韩雁:“……扶桑国者,齐永元元年,其国有沙门慧深来至荆州,说云:‘扶桑在大汉国东二万余里,地在中国之东,其土多扶桑木,故以为名。扶桑叶似桐,而初生如笋,国人食之,实如梨而赤,绩其皮为布以为衣,亦以为绵。作板屋。无城廓。有文字,以扶桑皮为纸。……’”</p>
韩雁在读着,司马义在一旁摇头晃脑地跟着背诵。</p>
韩雁:“哎呀,《燕山夜话》里引用的……就是这个《梁书》中的那段文字嘛,这跟你在史书中查到的,就是你那小纸条上抄的,一模一样!”</p>
司马义:“对啊,我就是从史书中抄下的嘛。”</p>
韩雁:“你那纸条,连我都快要背得了。说真的,每次读起它来,我都有一种激动感。”</p>
司马义:“这可是正史中的记载哦!”</p>
韩雁:“是啊。”</p>
司马义:“你看啊,这‘沙门慧深’,和墨西哥的尤卡坦海边打捞上来的那块石碑上所记载的慧深,其名字、身份、生活年代都一致,应该是同一个人!”</p>
韩雁:“嗯,很可能!”</p>
司马义:“而且,《粱书》中记载的扶桑国的国情,和那碑文记述中所提及到的,也颇为相似!”</p>
韩雁:“而且,这个沙门慧深也姓司马!”她笑得很调皮。</p>
司马义也笑:“哈,对对,正好是我们司马本家。”</p>
韩雁:“没准啊,那位俗姓也是姓司马的高僧慧深,与你们司马家的祖上,还牵着一点儿瓜藤枝叶呢!”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p>
司马义:“嘿,嘿嘿,你还别不信,这也完全可能啊!”</p>
韩雁:“好好,可能可能,我信!哎,你说这位叫慧深的高僧,原本……是哪个?哪个皇帝的太子?”</p>
司马义:“哦,是东晋最后第二个皇帝司马德宗的太子。来来,你来看。”</p>
司马义说着,进了他的小书房,韩雁往茶杯里加了水,也跟着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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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司马义家书房(内,日)</p>
司马义从他的书架上搬过《辞海》,翻到后面……</p>
司马义:“你看这历史年代表:这是晋安帝司马德宗,司马德宗死后不到两年,东晋就改朝为宋了。这个宋,就是我国南北朝时期的南朝,宋、齐、梁、陈的那个宋!”</p>
韩雁:“哟,这东晋的末代皇帝就一年多时间,也太短命了。要是那个太子后来不做和尚,那你们司马家的江山肯定还要长得多!”</p>
司马义:“哈哈哈哈……,他再长也没用,反正也轮不到我呀!……”</p>
韩雁:“美得你!……”说着,韩雁也跟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可是一会儿,韩雁收住了笑。</p>
韩雁:“啧,可惜那大石碑给毁掉了,还有那个衣冠冢金字塔也给毁掉了!那个该死的桑切斯,……叫什么桑切斯来着?”</p>
司马义:“米盖尔·德,米盖尔·德·桑切斯。”</p>
韩雁:“那个米盖尔·德·桑切斯说翻脸就翻脸,真不是个东西!”</p>
司马义:“唉,多宝贵的历史文物啊,全毁了!真可惜!”</p>
韩雁:“不过你当时啊,幸亏没跟他们硬拼,你若真跟他们硬拼了,肯定要遭他们的毒手!那我们娘俩就……”韩雁说到这儿,竟有点鼻子发酸。</p>
司马义:“哎,哎哎,别瞎想,别瞎想,啊,我这人命大着呢!”他逗着妻子。</p>
韩雁:“那人也真是的,太小心眼了,他害怕别人比他的祖宗哥伦布先到美洲大陆,竟不惜把那么重要的文物给毁了!”</p>
司马义:“什么他的祖宗!其实啊,是他姥爷姓哥伦布,又不是他爷爷。”</p>
韩雁:“切,那个鬼桑切斯,就算他爷爷姓哥伦布,那也未必就是那个克利斯托弗·哥伦布的后代!”</p>
司马义:“对啊。就好比我司马义,啊?我姓司马,但未必就一定是司马迁或者晋朝司马皇帝的后代呀。”他强调着“一定”两个字。</p>
韩雁:“就是。”</p>
司马义:“……哎等等,那位米盖尔·德·桑切斯,他的姥爷虽然姓哥伦布,可是……也许还真的不是哥伦布的后裔!”</p>
韩雁:“嗯?这话怎么说?”</p>
司马义:“我想起来了,那天我们临回国前在宾馆里气愤地议论的时候,林翻译的话,一下点到了要害之处!那天……(化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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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宾馆客房(内,日)</p>
小罗:“哎,咱不跟那种人一般见识!什么鬼桑切斯啊,桑切死,死!哦,他外公姓了哥伦布,就可以不尊重历史啦!”</p>
大个儿:“嗨,要我说呀,就算他外公姓哥伦布,也未必就是那个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的后代!”</p>
小罗:“大个儿这话说得有道理!”</p>
林翻译:“对,大个儿这话,让我想起来了,虽然,米盖尔·德·桑切斯先生说,他身上有一半是哥伦布家族的血统,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很肯定他外公就是航海家哥伦布的后人。”</p>
众人:“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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