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了。
东方永白：“今天我请客……”
我：“改天一定去，今天内廷开会。”
东方永白：“你们商量什么？三大征的事？”
我：“不。三大征本来就是要失败的，这是朝廷的一盘大棋。我们要商量对付大民——哦，岭南。”
东方永白：“区区岭南，有什么可商量的，还不如商量蒙古和西域。”
我：“你不清楚，蒙古西域只是省份而已，几万人横扫一遍就行，但大民可是……哎，我们也正商量呢。”
我直接去了皇宫一百层的内廷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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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不下一百人，闹哄哄的。
一半认识，一半不认识。
认识的有：赵余央派，卢子罗派。
不认识的有：张强生派、唐魂派、皇帝派、外戚派。
赵余央派是原来大明、大汉那批人。
卢子罗派是帝国大学的人，有新人也有旧人。
张强生派是共治帝国那批可怜人。
唐魂派是大唐科举上来的人，都好年轻，而且不是阉人。
皇帝派是以郑安民为首的后宫派。
外戚派是以安宁日为首的外戚派、地方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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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开口：“这人……中原巡抚张名？你来干什么，这是内廷集会！”
我都没见过他。这家伙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真是青春逼人啊！
我直接坐在内廷总管赵余央旁边。
张强生：“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
张强生：“在洛阳被骂惨了吧。”
我：“在乎别人的感觉，说明你的自卑。像我这种哲人，会在乎俗众的看法？”
张强生：“那你到底你来干什么？”
我：“我来散心。”
张强生：“我们在他妈谈论大民的事！”
我：“我听你们讨论。你们都讨论啊，看着我干什么？你们是讨论大民还是讨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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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外到处是鞭炮声，从一百层望下去，下面星星点点都是闪光。
长安人真有钱，这么大的爆竹。
——想起小时候的事。
赵大壮他爹从军营里偷了火药，做成爆竹，在村口点着。
只见他爹点着眼，抽了两口，点着头盔那么大的爆竹。火线嘶嘶响着，先是闪光，然后是浓烟弥漫，接着地动山摇，最后才是声音传来。
有时候这些爆竹会不响。有些小孩想去剥开爆竹。我也想，但我知道，不能心存侥幸。我对那些小孩说：“别要了，多危险啊，要爆炸了你们都炸死啊……”
他们说：“他要抢，我们赶紧抢了跑。”
他们抢了跑，跑着跑着，爆竹炸了，一个小孩被炸得肠子都没了，几个小孩眼瞎了。
他们找到我家，骂着：“你家大屎这个扫帚星！”
爹叹气。
娘大骂：“你们小孩就是该死！谁让他们不听我家大牛的话……”
我去了狗剩儿家。
无极叔在放窜天猴。
他自己做的。从火药，到引线，到爆竹炮管，全是他一个人做的！多厉害！
只见无极叔点着香，眯着眼，蹲着点燃窜天猴，跑开。
窜天猴飞上天，飞了几十米，“啪”的炸开。
无极叔对我说：“大牛啊，拿些回去，让大哥也放放。”
我：“爹不放，因为娘不在了。”
——哦，记错了，那是后来。
我说：“爹不放，因为娘说，别放，我们还没报仇呢。”
……
妈的，记忆越来越深，越来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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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爆竹声越来越响，越来越熟悉。
——很显然，这不是爆竹，而是爆炸。
人们都站在镜墙前，看着外面。
外面的禁军正用大炮狂轰逆贼！
我：“谁的命令？”
张强生：“还用下命令？”
我拿过望远镜，看着下面。
下面是逆贼冲击禁军，而不是禁军进攻逆贼。
远方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举着各色旗帜。
旗帜有：自由教的三色旗，商业教的血币旗，弥勒教的纯绿旗，平民教的棍碗旗，无后教的纯白旗，女盟教的纯红旗，河海教的骷髅旗，魔剑教的石中剑旗，北方教的北极星旗，南方教的南十字星旗，侍死教的纯黑旗，甚至夹杂着大明帝国的青龙旗，大宋帝国的黑白龙旗，大汉帝国的黑龙旗，大民帝国的黄龙旗……
妈的！我们不惹他们，他们来惹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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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安民大喊：“谋逆！把他们全杀光！”
他大喊：“禁军！冲出去，把他们全杀光！”
大唐禁军的“名义名义统领”是“大唐皇帝李鸿思”，“名义统领”是“禁军统领郑安民”，但“实际统领”是“禁军督教张强生”。
原因很简单，大唐禁军是张强生建立的。张强生说“禁军效忠皇帝，由郑安民指挥”，因此禁军才“效忠皇帝，由郑安民指挥”。
听到郑安民说这话，几个禁军上将看了一眼张强生，转身要走。
安宁日：“先问下皇帝。”
郑安民：“这还用问？！”
安宁日：“你问下嘛。”
郑安民皱着眉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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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强生：“皇帝太仁慈了。”
安宁日：“刀子不架到他脖子上，他就不杀人。”
卢子罗：“这些邪教！”
张强生看着他：“你哪只眼睛看清他们是邪教？”
卢子罗：“这些教旗……”
张强生：“邪教只有两种——自由教，商业教。他们要杀光所有人，然后再自杀。他们怎么会跟这些阿猫阿狗的混在一起？”
卢子罗：“那他们怎么会举着自由教旗和商业教旗。”
张强生：“当然是假装自由教和商业教！你这都不懂！”
卢子罗：“他们可以下一盘大棋……”
张强生：“大棋个屁！邪教直来直往，从不搞阴谋。”
卢子罗：“如果我是邪教，我就搞统战策略……”
杨晨臣大喊：“好啊，你谋逆！”
——当然，他没喊，因为他没在。
我说：“人的行动和思想交织在一起，你根本无法描述什么是行动，什么是目的。因此，我们必须知行合一，不能搞什么统战策略，因为早晚会捡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然而，知行合一有一个前提：知。问题在于，没人知道什么是‘知’，因此，一切都是同义反复和循环论证……”
——当然，我也没说，因为他们被把我抓进精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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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余央：“大民干的。大民昨天立国，我们把消息封锁了。但显然大民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哼，他们以为要改朝换代！笑话！”
卢子罗：“岭南通告天下，它支持一切邪教。”
赵余央：“它是这样说，但邪教不支持它。你以为自由教、商业教只反大唐不反大民？”
张强生看着下面，露出轻蔑与不屑：“一群炮灰而已。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明天大民继续给天下发电报：看，我说得没错吧，大唐又杀了无数人。”
此时传令官过来，说：“皇帝不许禁军出动。皇帝要亲口说服逆贼。”
赵余央笑着说：“哈哈，他以为他是魂者啊，还‘说服’逆贼。”
大家都看他。
赵余央咽了咽吐沫。
人们都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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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皇帝和宰相在一起。他们在二楼的明德殿，正要对着逆贼演讲。
张强生：“陛下，没用的。”
皇帝：“过年呢，不吉利，出正月再说。”
皇帝清了清嗓子。
一旁的皇家新闻部部员打开话筒。
整个长安都听到“啪啦啪啦”的声音。
但此时，整个长安传来了歌声。
哦，《造反歌》。
他们是这样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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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里没米
碗里没肉
树上掏窝
窝里有蛋
吃饱了摸肚子呦
呦呦呦呦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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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皇帝的蛋
造皇帝的反
吃皇帝的饭
砸皇帝的锅！
喔喔喔喔喔！
-
皇帝没蛋
皇后没汉
皇帝没种
太监有鸟
嗷嗷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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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得一身剐
敢把皇帝拉下马
谁要是不造反
我们就干它妈！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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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皇帝
扒了龙袍
我来抢来我来穿
抢了皇妃
我来抢来我来干
王侯将相宁有种！
草草草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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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立新皇
刀山我敢上
子孙万代
火海我敢闯
谁说林立不是新皇
我们就叫他灭亡
谁说大民不是神州
砸烂他的狗头！
吼吼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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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布长安的大喇叭传来大唐皇帝李鸿思的怒吼——
“全杀光！”
几十架直升机扫射，上千辆坦克辗轧，上千门大炮平射。
逆贼灰飞烟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