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人们讨论着“十月伪汉逆民谋逆”。
杨晨臣:“洪阿特立功了!他出身乞丐,居然立了如此大功!了不起!一定要奖赏!”
洪阿特赶紧跪拜:“这都是朝廷教导有方啊!”
张强生:“这百分之百是刘兴朝干的……”
赵余央:“刘兴朝已经死了。”
张强生:“是他手下干的!当初的大汉内廷……”
赵余央:“当初的大汉内廷都投靠了朝廷……”
杨明阳看了一眼赵余央:“嗯,关于这点,当年的大汉皇储肯定最清楚。”
赵余央看了一眼杨明阳,继续说:“刘兴朝就带了他的禁军跑了,他没内廷。”
张强生:“他在金陵重建了内廷,就是他们干的!”
赵余央:“充数的内廷而已。如果他真有内廷,我们能这么好过?这应该是邪教干的,比如崔继财他们。”
张强生:“不可能!哪有什么邪教!都是跳大神的!”
两人吵着。
-
-
杨明阳:“够了!现在怎么办?东方永义、洪阿三都是废物,一个教主、一个监教,连自己的教都管不住!”
洪阿三满脸通红。
东方永义:“是朝廷……呃,是圣地的错!”
耶伟大大喊:“不准提圣地!”
人们对神教教主围攻着。既然朝廷已经公开把过错推给圣地,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杨明阳大喊:“够了!想想以后怎么办!想想平民教怎么办!教主们已经管不住那些教众了!那可是几亿啊!说不定是十几亿!几十亿!”
东方永义:“我们要告诉他们真理……”
杨明阳:“那你说要告诉他们什么真理?”
东方永义:“皇帝、朝廷、平民是一起的,皇帝、朝廷为了他们好……”
杨明阳:“你以前不是这样做的?他们信不信?”
东方永义:“我们要告诉他们,皇帝、朝廷、平民是一起的,皇帝、朝廷为了他们好。虽然他们活不下去了,但没有朝廷,他们更活不下去。”
杨明阳:“这些有什么用?他们听你的?要靠律法,律法!朝廷各部,各省总督,都要教导他们懂法守法……”
张强生大喊:“你们懂个屁!谋逆总是来自于朝廷变好的时候,而不是朝廷变坏的时候!朝廷强,民间就弱;朝廷弱,民间就强;朝廷好,民间就坏;朝廷坏,民间就好!你们真以为钦定历史书讲的什么‘民不聊生、揭竿而起’是真的?你们傻吗?我们骗人的东西,把自己骗了?你们真以为什么‘神圣性、合法性、正义性’是真的?动脑子想想,哪一次改朝换代是因为人们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是造反的结果,而不是原因!人们造反,是因为他们能造反;他们能造反,是因为朝廷让他们能造反!”
杨晨臣冲着张强生:“好啊!你敢说皇帝的‘神圣性、合法性、正义性’是假的!你谋逆!”
东方永义冲着张强生:“你懂什么?哪一次改朝换代不是因为人们活不下去?大宋代大元、大民代大宋、大明代大民,还有十年前的明末内乱,哪一次不是因为民不聊生、揭竿而起?”
张强生冲着东方永义:“你傻吗?你是朝廷还不清楚?你没编过《历史书》?——啊,你真没有……《历史书》是我们编的。”
群臣吵着怎样对付平民教。
有人要镇压。
有人要劝导。
有人要引导。
有人要换国教。
……
-
-
慢慢地,朝廷明白了问题所在:大唐几十亿平民的人性。
只要明白了“什么是大唐几十亿平民的人性”,朝廷就能控制住大唐几十亿平民。
就好像你面前的东西是石头还是轱辘还是馒头。是石头的话,搬走;是轱辘的话,滚走;是包子的话,吃掉。
那么——到底什么是人?什么是人性?
张强生:“归根结底,要了解我们的人,了解这四十四亿……还是四十三亿、四十五亿……反正就这四十多亿人。只要我建立精神院,我就能研究出人性。”
赵余央:“有个屁人性!人性早被改了。你们以为你们是第一个讨论人性的朝廷?”
卢子罗:“大唐人性不行!大唐的人性不适合发展《大唐经济学》,因为他们不理性,他们根本不是理性人!他们不经济,他们根本不是经济人!比如,他们不懂‘边际效应’,不懂‘帕氏改进’,不懂‘博弈理性’。比如,你可以今天吃饱、明天饿死,也可以今天、明天都挨饿但不死;可是,人们宁可饿死!而现在大唐的人是虚伪的、低下的人,不适应大唐的经济发展。幸福的社会,需要幸福的人!”
耶伟大:“大唐人性不行!人们没有信仰!人们必须要信仰!信仰就是相信不可相信之事!”
张小娥:“大唐人性不行!男人就该让着女人,可是从来没人让过我!”
陈伟男:“大唐人性不行!人必须首先尊敬皇帝,不光是为了自己的后代!任何为了自己后代而不为了皇帝的人,都是没人性的!”
王卫制(封建教教主王卫晋的弟弟,刚从山西过来,新任山西驻长安代表)说:“大唐人性不行!不行不行就不行!只有我们山西最好!最好最好最最好!不解释!”
东方永义:“谁说大唐人性不行?谁占多数,谁就是对的,谁就是人性!难道大唐几十亿的人性不行,你的人性就行?”
张强生:“多数?多数少数有什么意义?我杀了多数,少数不就成了多数?”
东方永义:“多数就是正确,你怎么能杀多数?”
张强生:“我就杀了,你能咋办?”
东方永义:“多数就是正确,你怎么能杀多数?”
张强生:“我说,我就杀了,你能咋办?”
东方永义:“多数就是正确,你怎么能杀多数?”
张强生咽了一下唾液,说:“多数算个屁!两人繁衍四百年就是四十亿人。你知道为什么朝代总是五百年?因为剩下那一百年人口太多,人们打来打去。”
杨晨臣冲张强生说:“我大唐就能一万年……不,两万年!”
东方永义冲张强生:“胡说!几十亿人,要几亿年……不……几十亿年才能生到。”
……
人们继续吵着如何把大唐的人性变成更好的人性。
赵余央:“没有‘人性’这种玩意儿。”
杨明阳:“要靠律法。”
东方永义:“要靠平民。”
卢子罗:“环境改变人性。”
赵普民也站出来,说:“我们**解剖了几千人,发现,一切概念都是大脑脑素控制的。概念都是伪概念,只有大脑是真的。我们改变大脑,就直接改变人性。”
张强生:“精神院正在建立中,我们会发现真正的人性。”
……
-
-
他们把自己的想法写成奏折,给了皇帝。
——你们很幸运,因为情报处监视着机密处,因此我这里有四份关于如何改变“人与人性”的奏折。
它们基本代表了朝廷的四种想法。
我给你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