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粮食下来了。
《长安时报》的标题是:“伟大的丰收,伟大的胜利!粮食折合产量为:12001645475万吨。我们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永远胜利着!”
你信吗?傻子才信。
皇家统计部有两套账,一个给臣民看,完全没意义——意义就是骗人;一个给朝廷看,是真的——他们起码想做到“最真”。
“12001645475万吨”是给臣民看的,证明了大唐的伟大、强大。
给朝廷看的数字是“100000万吨”。
皇家统计部派出几千人,分别去几百个县统计样品。他们不是统计一个县的全部产量,而是统计某些田地的产量。等他们统计完了,再发电报给朝廷。
皇家统计部算了好久,得出一个结论:大约十亿吨。
不得不说,他们的认真敬业精神让我感动。四大情报机构的情报都显示,没有任何人有造假的企图,也没人有造假的行为。
因此,十亿吨是真实的数字。
但是,这比去年的产量降低了百分之三十。
而且比朝廷的《流程》降低了百分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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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永义:“十亿吨,一人两百多公斤,够吃了。”
张强生:“差远了。汽油、柴油需要粮食,肉蛋需要粮食,酒奶也需要粮食……多了去了。”
他叹口气:“明年四五月,死人更多。”
赵余央:“还有三月。”
张强生:“死几亿。”
东方永义:“不要什么汽油、柴油、肉蛋奶酒,不就行了?”
张强生看着他:“干脆不吃饭,不更行?”
龙椅上的大唐皇帝李鸿思看着奏折:“怎么才十亿吨?”
赵普民站出来:“我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从小麦的根部提取了阿尔法菌。超级显微镜下,它的染色体不停地断裂,基因越来越少,能力越来越小。”
皇帝:“我不是问你这个!卢子罗,你不是说十二亿吨吗?怎么才十亿吨?”
卢子罗:“上半年发生了多少事?邪教在江南闹事,还进攻长安,平民士族又打仗……”
王卫晋:“你这个废物!谁让你不把这一切算进去!”
卢子罗:“我……算进去了!他们是互相抵扣的:闹事的都会死,自然不吃粮食,但他们的粮食都是算上去的。”
王卫晋:“那你说为什么还少两亿吨?!”
卢子罗:“可能,是阿尔法菌死得快了点。”
王卫晋:“‘可能’是什么意思?!”
卢子罗:“可能是可能。”
王卫晋:“你把商业教灭了,所以粮食少这么多!”
赵普民:“是阿尔法菌的事!”
卢子罗:“不是我灭的,是张强生。”
张强生:“妈的!关我什么事?!是他们谋逆!”
王卫晋:“就是你,卢子罗!什么破《流程》,人们都不听!”
卢子罗:“就是他们不听,所以粮食才减产这么多。”
王卫晋:“要是听了,减产更多!”
卢子罗:“胡说!要是听了,减产少很多!”
赵普民:“是圣地的事啊。”
耶伟大:“胡说!关圣地什么事?!”
卢子罗:“该死的圣地!如果他们不给我闹事,我们就能通过实践来知道《大唐经济学》对不对。”
王卫晋:“好啊!你还不知道对不对,你用整个大唐试验?!你终于说明白了!”
卢子罗脸色通红,眼皮耸动。
张强生:“试验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王卫晋:“妈的,你都说‘真理’了,还用什么检验?!‘试验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还叫他妈什么真理?!你为什么不说‘试验是检验谎言的唯一标准’?!你他妈怎么就掌握真理了?你张口闭口‘真理’的?!你是什么东西?!”
张强生:“你最近怎么火气这么大?关你什么事?”
杨晨臣:“好啊!你敢当着皇帝的面骂人!谋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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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上的大唐皇帝李鸿思:“别吵了!都这样了,想想怎么办。”
卢子罗:“因为天下没有认真遵守《流程》,所以粮食减产百分之十六点六。因此,天下必须严格遵守……”
杨晨臣:“你不会算数?应该是百分之二十。”
赵普民:“这是圣地的事啊。”
耶伟大:“不是圣地的事!”
东方永义:“是士族抢了平民的粮!”
王卫晋:“听卢子罗胡说!因为天下遵守了《流程》,所以粮食减产百分之十六点六。如果更加遵守了,简直要减产百分之百!呃,我是说,至少百分之三十。”
杨晨臣:“你们没上过学?十二亿吨减少两亿吨,应该是百分之二十!”
唐魂:“我有个建议,不如我们设立皇家农场,产量增加……”
赵普民:“这是圣地的事啊。”
耶伟大:“不是圣地的事!”
东方永义:“是士族抢了平民的粮!”
卢子罗:“我让他们多劳动,少吃粮,他们不听!所以饿死那么多!要是我不管他们,死更多!”
王卫晋:“就是因为你管着别人,别人才不想多劳动。”
杨明阳:“不能这么说,臣民必须要朝廷教育着。”
卢子罗:“瞎说!他们不听我话,饿死活该!”
龙椅上的大唐皇帝李鸿思说:“不能这么说,都是我的臣民。你一定要让他们听话。”
张强生:“我们也这么想。朝廷一定要努力,一起对付明年四月的饥荒。”
赵余央:“是三月。”
卢子罗:“如果他们还不听《流程》的话,恐怕今年九月继续有饥荒。”
张强生:“九月?”
卢子罗:“人们疯了一样地浪费,早晚出事。今年人们吃得竟然比去年还多!消费量必须减少到去年的百分之七十五!假如人们不按我说的做,不要怪我!”
张强生:“必须加快建立禁军、禁军海军。”
卢子罗:“这关建立禁军、禁军海军什么事?”
张强生:“打仗啊。”
皇帝:“不要要打要杀的!”
张强生:“这是为了保证人们听朝廷的话。”
杨明阳:“要让人们自愿!”
东方永义:“人们怎么会不自愿呢?”
于是一群人商量着如何避免九月的饥荒、乃至明天三四五月的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