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天的时候,朝廷郑重宣布:小说合法了!
当初大唐初立,朝廷就要封禁小说。
朝廷说:“小说都是假的,臣民沉浸其中,会坏大事。”
杨明阳不同意:“小说自然都是假的,封它做什么?”
张强生说:“小说自然是假的,但也是极其危险的。小说的危险在于它们提供了想象。想象是最可怕的东西。他们现在想象假的、错的东西,将来就能想象真的、对的东西,最终他们就要实现、会实现他们的想象。相信我,我们不会喜欢他们的想象。想象是一种危险的思想。思想的危险性不在于它正确与否,而在于它自身。我们要的是顺从,绝对的顺从。绝对的顺从意味着想我们所想,就算想象假的东西,也要由我们来决定!”
杨明阳看了看张强生,同意了。
从此在大唐写小说就和杀人一样是死罪。
然而没啥用。
各种小说越禁越多,内容越来越谋逆!
——既然都是非法的,那为什么不更非法点?
——他们甚至连如何当皇帝都想象出来了。
可惜这些家伙们根本无法想象皇帝是怎么当上的。比如有本小说,说主人公睡醒了突然发现自己成了皇帝;有本小说说主人公掉下山崖,练成绝世武功,当了皇帝;有本小说说主人公走着走着就被被雷劈成了皇帝……
随着事情发展,越来越不可控。
有人开始想象着如何当皇帝!比如有本小说,说主人公用易容术杀了皇帝,然后冒充皇帝;有本小说说主人公苦练武功和兵书,从小兵一点一滴地打起,最后当了皇帝;有本小说说主人公如何用聪明才智来发动平民起义,夺取皇位……
朝廷完全禁不住这些小说!
最后,还是张强生说:“堵不如疏!果然是这样。朝廷应该写自己的小说,让民间没小说可写!”
于是,大唐文学院正式成立,天天奉旨写小说……
因此,大唐的小说越来越多,越来越乱……
报帮、书帮决定召开第一次“大唐书展”。
书展在洛阳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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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参加洛阳书展,我和东方明月躲在屋里化妆。
我从柜子里拿出一堆面具。
东方明月:“好假!”
我戴上一个和尚面具。
东方明月吓一跳:“吓死我了!这么像!”
我照镜子,也吓一跳:“吓死我了!这么像!”
她“你从哪儿买的?”
我:“证件帮,买一送一。”
她:“好便宜。”
我:“你哪只眼睛看见它便宜?几千金!”
她:“那么贵!全金的也没那么贵。”
我:“这些都是人皮面具,怎么会便宜?”
东方明月手里的面具扔了出去。
她:“你少吓唬我!”
我:“你看着我的脸,它为什么不是人皮面具?人们现在有什么本领制造这么真的面具?”
她一脸厌恶地摸着我的脸。
我:“赶紧带上这个尼姑面具。”
她大喊:“滚!我才不戴死人面具。”
我:“好吧,别人认出你了,你自己负责!”
但我还是要负责啊!
所以我把证件帮帮主叫过来,让他给她化妆。
帮主大惊:“这真是皇后?”
东方明月也不高兴:“他是谁?”
我:“以前内廷的人,现在的证件帮帮主。”
她:“是假证帮好不!朝廷在通缉他!”
帮主:“我们的证件比朝廷还真,怎么叫假证?”
我:“你的画像到处都是,没人不认识你。除了证件帮,没人能帮你化妆。”
帮主笑着说:“皇后这么漂亮,只能化毁容妆才能掩盖住。”
东方明月大笑,一边笑一边看我。
我恼羞成怒:“这是我原创!”
东方明月:“对,你们原创。你们每天都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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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和东方明月去了洛阳书展。
书展在书市。
事实上,整个书市被封闭了!铁丝网把整个书市都封了,到处是书帮伙计站岗。
我们被拦住了。
守卫:“干嘛来啦?”
我:“什么‘干嘛来啦’!当然是参观!”
守卫:“明天再来!现在是书展。”
我:“书展不是让人参观的?”
守卫:“书展是订书的!批发书的!闲杂人等不许进!书帮的人才能进!”
我:“哦,我就是书帮的。”
守卫:“我看下你证件!”
我翻兜,掏出我的……度牒证——妈的,上面写着我是少林寺的!
我:“我少林书院的,来给我们寺里定一批书。”
守卫:“我看下你名片。”
我:“名片?哪儿有什么名片!”
我当然有名片——中原巡抚名片,上面还有我的私人电话——但怎么能给他?
守卫开始推我:“又一个冒充书帮的!滚!”
我大怒。
然而不想发火,只好决定立即去印名片,正准备转身走,一旁的东方明月拿出一个金元。
守卫立即点头哈腰地说:“啊,大款啊!早说啊,我们这里什么书都有。请进,请进啊。”
我们进去了。
进去的时候,听到身后的守卫说:“这和尚口味真重,这种货色的女人都要!”
东方明月大怒,我赶紧把她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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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居然不知道我大唐现在有这么多书帮!
钦定书帮:这是一大类,有几百个,他们专门盗版“钦定书”。
画帮:印画的帮。
报帮:我几乎看见了大唐的所有几百个帮!
书帮:无数种,还可分为哲学书帮、社会书帮、政治书帮、法律书帮、军事书帮、经济书帮、文化书帮、教育书帮、体育书帮、文字书帮、艺术书帮、历史书帮、地理书帮、医学书帮、农业书帮、小说书帮……而其中每一种还可以细分……
这么多书帮中,最多的是小说帮。
小说分为四种:
钦定小说。
黑小说:推翻朝廷的小说。
黄小说:男女之事的小说。
灰小说:其它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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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东方明月看着,不停地买!买!买!
其实,在书展买书也是需要技巧的,因为书展不是卖书,而是订书的!
因此,你必须要让对方相信,你买书是为了买样品,买完这一本样品,回头还要再买一万本。
有时候也很难,因为大家公平竞争,而样品书实在太少。
比方说,我看着一本小说《圣女的传说》,对书帮伙计说:“我们少林寺正研究圣女……”
伙计笑着说:“哈哈,你们也研究女人……”
我严肃地说:“圣女不是女人,而是神的代言人……”
正说着,旁边一个戴黑眼镜、穿黑西服、提黑书包的人说:“这是我的名片。这本书我订了,你们有多少本,全要了。”
伙计把那本唯一样品书给他,说:“二财哥!好!你要多少本,我们给多少本!这书可是好书啊,爷真是慧眼识好书!”
我大怒:“我先来的!”
伙计:“人家是熟客!”
我:“我……我先来的!而且我有钱!”
我拿出几个金元。
伙计:“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信誉问题!”
我又掏出一堆金元:“我就要这书。”
伙计:“你就知道!你要盗版我们的书!高价买我们一本书,回去就盗版一万本!”
我:“滚!我又不是书帮的,盗你们书干什么?”
伙计:“妈的!你刚才还说要一万本!”
我大怒:“你到底卖不卖!”
伙计:“不卖!你怎么着?”
我:“你……怎么当书帮的?”
伙计:“我不卖就不卖!你还能强买?”
我:“你这是强不卖!”
我和他吵了起来。
一个声音传来:“巡抚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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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吓一跳。
唐魂过来了!
妈的!这家伙听声音都能听出我!
唐魂看着我身边的东方明月——我的意思是,唐魂看着我身边的丑女人,皱着眉说:“大人这口味……这货色你都要……”
东方明月大怒:“少看我!”
唐魂的腿似乎有些哆嗦,眼看这就要跪了——显然他听出了皇后的声音。
我:“好了,你赶紧走。”
唐魂擦了一把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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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帮伙计:“巡抚大人?他这什么意思?他是当今文状元吧?我昨天还在大街上见他了。”
我:“我是少林寺书院院长,和巡抚大人很熟!巡抚大人交给我一项特殊的任务……”
此时,四方到处都是呼喊声。
有人大喊:“朝廷来抓人了!长安来的!带着家伙!”
人群一哄而散,到处跑着。
妈的!怎么回事?!
我赶紧把那本《圣女的传说》塞进裤裆里。
此时传来了大喇叭声:“我们只查封字典。别的不管。大家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