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忠义、自由两教会面之前,双方已经有矛盾了,而且很深。
忠义教灭掉了中原绑匪帮,而中原绑匪帮是资深的总匪帮(也就是自由教)分支。当年组建自由教,他们就出了很多钱。
顾名思义,绑匪帮是专门绑架的帮。看哪家人有钱,把哪家的嫡长子、嫡长孙抓了,勒索几万金元,不然就撕票。绑匪帮相当有信誉,只要给钱,保证安全;只要报官,立即送上人头。绑匪帮有很多个,最大的就是中原绑匪帮。
朝廷对忠义教教主绿中黑说:“绑匪帮祸害乡里,难道不该杀吗?他们打着‘绿林好汉’的旗帜,不是给你们忠义教、自由教脸上抹黑吗?你们现在是朝廷钦定教派,该证明自己的忠义了!”
当年绿林派就非常讨厌绑匪帮。绿林派都是绿林好汉,当年只杀贪官污吏、土豪劣绅,而绑匪帮可是什么人都绑的。当年开封有一个土豪,为了灾民捐出全部家产,而绑匪帮却绑架了他家大小姐,勒索五万金元。土豪没钱,说等两天,而绑匪帮却立即送上了他家大小姐的人头。那可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啊!要不是当年总匪帮有协议要一致对付钱照定,那时候绿林派就想灭掉总匪帮。
于是,忠义教很快灭掉了绑匪帮。忠义教有几十万教徒,而绑匪帮不过两三千帮众,双方都是江湖混的,谁不知道谁啊。忠义教摸到绑匪帮老巢,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了所有绑匪帮帮众。
那些绑匪当众被杀。围观者人山人海,每个人都拍手称快:真是罪有应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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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以为朝廷想除掉绑匪帮?开玩笑!绑匪帮又不想推翻朝廷,朝廷干嘛要惹绑匪帮!
你以为大唐朝廷像你一样傻啊?!朝廷巴不得天下到处都是绑匪帮,这样才显出朝廷的仁慈性、合理性、正义性、必要性、充分性、历史性、唯一性嘛。
朝廷不但不想消灭绑匪帮,相反,反而不停地制造绑匪帮,让士族之间、平民之间、士族和平民之间互相争斗,这样朝廷才安全嘛!
朝廷让忠义教跟自由教(总匪帮)打打杀杀,目的就是单纯地消耗他们。别的目的一概没有。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因为忠诚是一个持续性形容词,而不是一个瞬间性形容词。忠义教证明了自己是忠诚的,但既然是忠诚的,那就继续做忠诚的事呗。
朝廷下令忠义教灭掉大烟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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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教灭掉了开封大烟帮。
大烟帮既属于商业教又属于总匪帮,因为他们卖的是大烟啊。大烟民上瘾了只能不断地去买,没钱就杀人,甚至去抢大烟。而且同行竞争,必须有武力,因此大烟帮也挺凶的。
忠义教也看大烟帮不顺眼。大烟太贵,让人们家破身亡;不家破身亡的只能去抢劫杀人。当初绿林派也想灭掉大烟帮,但大烟帮说:“为什么烟草便宜而大烟金贵?因为朝廷禁止种植大烟!如果人们到处可以种大烟,我们大烟帮还做匪帮干什么?直接做私帮了!因此,一切都是朝廷的阴谋!朝廷把我们逼上梁山!”绿林派一想,既然都逼上梁山了,那自然是绿林好汉,因此就放过了大烟帮。
不过这次不会了。就像灭掉绑匪帮,忠义教很快灭了开封大烟帮,并且开始搜集洛阳大烟帮的情报。
洛阳大烟帮吓坏了,求助于洛阳商业教。洛阳商业教早看大烟帮不爽了——因为你们赚那么多钱而交这么点儿教费!——加上酒帮、烟帮在一起说大烟帮的坏话,商业教声明:开除大烟帮!
最后,大烟帮花大价钱,辗转找到了自由教教主(总匪帮总帮主)李大头。
忠义教和自由教终于联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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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朝廷连有没有“李大头”这个人都不清楚。
民间各个人、朝廷各个部门以各种理由和目的散布着李大头的故事,但是没人见过他。人们以自己的意愿、用自己的想象来描述李大头,唯独不用事实来描述。因为人们又不是神,他们有个屁的事实啊。
总之,忠义教和自由教决定谈判。
李大头和绿中黑将亲自见面谈判。
朝廷接到情报:李大头的自由教、绿中黑的忠义教在中原有一次接触,而各自教主会亲自见面。
朝廷决定派人刺杀李大头,在绿中黑和李大头会面时。
大唐四大情报机构都派出了最好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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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面地点在中原的临江县。
临江县位于长江北岸。临江县是自然形成的县,连城墙都没,相当于一个大集市。那真是好地方,北边是一马平川的中原,南边是长江和江南湖交汇处。而江南湖西边是江南省,东边是江东省,南面是江浙省,河海教一直控制着这里。河海教效忠于大汉刘兴朝,和自由教、侍死教是友好教派。
朝廷在这里没有一点存在感,连一个兵都没。
李大头果然聪明。
不愧是十大通缉犯排行第二的通缉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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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万忠义教教众早早来到临江县。
忠义教教主绿中黑来到教众之间。他一脸络腮胡子,前胸的胸毛更是茁壮成长,显得气势不凡!他一身绿色,手握丈八长矛,耍得有模有样。
整齐的忠义教教旗在整齐的忠义教教众之间飞扬。忠义教教旗是红心旗。红心象征着他们的忠心,代表着他们对教派、皇帝、朝廷、百姓的忠心。
他们唱起了忠义教教歌:
“天底下,人世上,爹娘恩深似海洋,
从小懂得忠父母,长大报皇好儿郎。
烛光照,闪闪亮,育我青春好时光;
传道授业解疑惑,滴滴师恩记心上。
日出东方好辉煌,黄河入海万里长。
大唐忠义传千古,千古大唐礼仪邦。
先栽树,后乘凉,朝廷恩德不能忘,
老吾老及人之老,春风化雨暖心房。
乌鸦反哺拳拳意,羊羔跪乳意长长;
爱父母敬师长,人伦道德第一桩。
日出东方好辉煌,黄河入海万里长。
人人捧出心中爱,大唐忠义放光芒。”
这是张强生所写。据说是从《元老书》抄的。他这个废物,抄也不抄个好的!
忠义教的所有东西都是朝廷所建,无论是名称还是教旗、教歌、教规。绿林派都是大大咧咧的好汉,能把他们训练得像规规矩矩的大姑娘,可是费了好大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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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方传来了低沉的声音,就像深处的闷雷。
日光也显得不再强烈,似乎太阳被乌云遮蔽了。再仔细一看,原来真是被漫天的烟尘遮蔽了,这些烟尘就来自整个临江县周围。
远处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歌声:
“兄弟们
朋友们
就在此时
马上
出发吧
我们是
自由的初民
迈开脚步
砍下羁绊
扬起风帆
自由在召唤
家庭
婚姻
朋友
道德
伦理
乡村
城镇
江湖
朝廷
这些全不存在
因为
天堂里
真正的这一切
都在等待着
我们这些
自由民!”
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动。这就是传说中的“自由教教歌”。自由教是当年上古十大邪教之一,据说只有禁军在全盛时代才能对付。
歌声越来越响,烟尘越来越大,烟尘中,露出朦胧的轮廓,那是无尽的马匹、马车、汽车,甚至还有民间自己研制的蒸汽车,当然,最多还是举着教旗的人们。
自由教教旗是三色旗,从左至右蓝色、白色、红色垂直排列着。
歌声越来越响亮:
“归来吧
我的自由民
那些低贱的奴隶
你们终将成为尊贵的主人
那些悲惨的阉人
你们会拥有完美的身体
那些穷苦的流民
你们会永远永享安宁
那些被侮辱的
你们会获得尊严
那些被欺骗的
你们会获得真理
那些被抛弃的女人
你们会得到永恒之爱的滋润
我的天选之人
在世界的重生中
在万物的轮回中
在天启中
我承诺你
我给你们
我全给你们
给你们一切
在新世界的桃花源里
一个自由国在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