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沫兮愤愤地戳着水晶包,等把包子戳了个稀巴烂才舍得放手,不满地嘀咕道:“待客之道,因人而异!”
心儿闻言,吞了吞口水,怜儿则捂着小嘴偷笑。
宫晨烨喝了几口玉米粥,看着惨不忍睹的水晶包,一脸可惜地道:“唉,好好的包子,不吃可惜了!”筷尖一夹,就塞到了嘴里,咀嚼有力,似乎吃得特别香。
何沫兮嫌弃地看了看宫晨烨,撇着嘴角,道:“全世界就你最恶心了!”然后赌气一般,连喝了好几大口玉米粥,筷子一甩,朝着怜儿发火道:“我不吃了,不是说去皇宫吗?怜儿,给我梳头!”
刚刚起得匆忙,刷了个牙洗了个脸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出来了,头没梳衣服也没换,整个人就跟个疯子一样。
怜儿得令,朝心儿招了招手,两个人一起进入内室伺候何沫兮。
怜儿手巧又温柔,负责梳何沫兮的头发,心儿干活得力,就在旁边给怜儿打下手递东西。两个人一起合作,不一会儿,一个简单中透着复杂的发式就出来了。
何沫兮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小巧的脸精致又美丽,这样的发型将她衬托得更加成熟明艳,一时间心情大好,对怜儿的手艺啧啧赞叹了起来:“怜儿啊,你说你这手艺啊,去给公主梳还差不多呢,给我梳也太浪费了!”
怜儿一听,脸都红了,嗔怪道:“小姐净会给我开玩笑,我哪有福气给公主梳头啊,能伺候小姐已经心满意足了!”
何沫兮看怜儿发红的小脸,“噗嗤”一笑,忍不住逗趣道:“怜儿就别谦虚了,哪天我和哪个公主交好了,我一有空就把你送过去给她梳头,哈哈哈哈!”
心儿也跟着掺和道:“哈哈,那怜儿你就享福了,把公主伺候好了,你的赏赐那可是大把大把的!”
怜儿脸更红了:“讨厌,奴婢可没那个福气!”
何沫兮和心儿相视一笑,又忍不住合伙调侃起怜儿来,一时间,内室充满欢声笑语。
“难看死了!”刺耳的声音破坏了满内室的欢声笑语,宫晨烨修长的手指挑起房帘,大方地走进内室,毫不给脸地打击犹如一盆冷水,从头将人浇到尾!
“你个神经病,一大早上的发神经!”何沫兮刚刚开心起来的好心情,瞬间又被破坏了,一张可爱的小脸僵住,狠狠地瞪着走进来的宫晨烨。
“何小姐,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很呆吗?”宫晨烨站在何沫兮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起她的发型来,然后很嫌弃地评价道。
“你说什么?”何沫兮气得鼓起小脸。这个家伙,一大早上的也不给人好过,就知道刺激人家!
宫晨烨一脸严肃地盯着何沫兮的头发,很郑重地点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这样子真的很呆!”
何沫兮一噎,看宫晨烨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笑,半信半疑地转头看向铜镜中的自己。这样细细一看,果真觉得有地方不妥。
何沫兮年龄很小,现在还没有完全长开,一张小脸虽然可以看出倾城之姿,但依旧还是粉粉嫩嫩。怜儿给她梳的头发简单中透着复杂,漂亮是漂亮,但是配上她的小脸却显得成熟,过于死板。宫晨烨说她很呆也不是不对……
“哎呀,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何沫兮嘟囔着小嘴。总不能让她拆了重新梳吧,麻烦死了不说,到时候时间来不及了真被皇上罚就好玩了!
“我帮你梳!”宫晨烨拾起梳妆台上的白玉梳子,手指轻轻一勾,外表看起来非常结实的发型如瀑布一样倾泻下来。
何沫兮一惊,回头看去,果然看见了怜儿伤心委屈的样子,不禁心疼,遂转向宫晨烨吼道:“大早上的发神经病,我好好的发型都被你破坏了!”
宫晨烨指腹抚过何沫兮的墨发,柔软丝滑的触感让他顿手,深邃的眼眸眯起,看向铜镜中的何沫兮,柔柔道:“我帮你梳!”声音婉转清润,似潺潺流水流进何沫兮的心坎里。
何沫兮僵滞。
“沫儿,我没有选择。如果你醒了,想起这件事儿,要怪就怪我,要打就打我吧!”
幽幽的声音回荡在何沫兮的脑海里,周围似乎还有潺潺的流水声。是谁?刚刚说话的人是谁?
想不起来了!她缺失了一部分记忆!
宫晨烨看着铜镜里发呆的何沫兮,蹙眉问道:“怎么了?弄疼你了吗?”
沉浸在声音中的何沫兮猛然回神,不快道:“神经病,梳你的头,梳不好,本小姐唯你是问!”
宫晨烨看了一眼铜镜中的何沫兮,低头梳着墨发,灵活的指尖轻柔一挑,雪华的弧度就被勾了出来。
何沫兮又陷入了沉思。
那个声音是谁说的?周围还有潺潺的水流声,似乎特别热。她是不是昏过去了?她发誓,她记得昨天晚上她根本没有回的来!可怎么一觉醒来人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似乎有月光,还有血!天呐,昨晚经历了什么?
宫晨烨绾好最后一束发丝,从怀中掏出冰蓝色的蝴蝶玉簪,然后放下手中的梳子,道:“好了!”
何沫兮又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只看了一眼镜子,便惊得再也不能移开。
“这这这?”何沫兮两只小手捧着小脸,惊呼道。
将近一半的发丝被绾成蝴蝶的形状,额前无一丝碎发,两边眉眼处的头发细细编起,被两只水蓝色的流苏弯弯挂起,一摇一曳灵动美丽。
宫晨烨好笑道:“怎么?”
何沫兮盯着铜镜,左右晃了晃脑袋,发现头发没有一点松松垮垮的感觉,惊讶道:“咦,怎么没有乱?”
宫晨烨轻抿嘴唇,得意道:“你以为本王的手艺和你的丫环是一个级别啊?”
何沫兮白了他一眼,随即转向怜儿安慰道:“怜儿啊,你别伤心了,以后我天天让你梳头!”
怜儿欣慰地摇了摇头,重重点头道:“小姐这个发型真的比刚才的好看多了!”
心儿则是一脸花痴状地看着何沫兮,夸赞道:“小姐,你真的太美了!尤其是最后这只蝴蝶,像冰一样,特别漂亮!”
何沫兮闻言,好奇地摸了摸头发,还真的摸到了一只刻着蝴蝶的玉簪子,触手丝滑冰凉,松手时,那份触感还残留在指腹,久挥不去。好玉,绝对是好玉!
“你给我的?”何沫兮惊讶地问道。
“嗯。”宫晨烨轻轻吐气,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有条件!”
何沫兮爽快地答应了:“说吧,是什么?”她这个人还是看得很开的,所谓天下间哪有免费的东西啊,尤其是这个宫晨烨,更不可能!人家给自己梳头,她总不能厚着脸皮欠人家的吧?
宫晨烨道:“穿我给你的衣服!”
“什么?”何沫兮一怔,“你刚刚说什么?”她已经做好一千种心理准备了,谁知道还是吓了一跳!
宫晨烨没有理何沫兮,扭头朝内室门外喊道:“玄衣,我让你送的衣服呢?”
门外的玄衣手中提着个包裹,闻言立刻走了进来。但不敢进去内室,就站在内室门前回到:“属下带来了!”
宫晨烨抬步走到内室门口,将包裹拎在了手中,玄衣便拱手离去。
“这里面什么啊,不会是衣服吧?”何沫兮起身,将包裹抢了过来。
“你可以打开看看。”宫晨烨淡淡开口,然后转身离去。
何沫兮挑眉:“呦,这个时候装正经了!”说着,打开了包裹。
一抹蓝色映入眼帘。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件冰蓝色的留仙裙。留仙裙设计精巧,里面是纯白色的锦缎,外罩冰蓝色的丝罗布,衣襟和裙边巧缝细碎边花,梦幻的蓝,雪花的白,携睦如景。
心儿惊叹道:“小姐,这件裙子好漂亮啊,特别适合你的发型!”
何沫兮也被裙子惊艳到了,眉黛隐隐一蹙:“这个宫晨烨,搞什么鬼?”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宫晨烨,我换好了,可以走了吗?”何沫兮穿着留仙裙,踩着锦缎白鞋,手挽白色的轻纱,一半的发丝随风飘扬,阳光之下,异样的美好。
宫晨烨轻声出口:“可以了。”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何沫兮气极,指着宫晨烨的背影对心儿和怜儿说:“这个人,毛病!给人家衣服穿,也不知道欣赏欣赏!”
心儿和怜儿汗颜。
怜儿故作好奇地问道:“小姐,你要郡王欣赏你干吗!”
何沫兮回头一瞪怜儿,头上水蓝色的流苏俏皮地晃了晃。怜儿抱歉地笑笑。何沫兮哼了一声,学着宫晨烨走时的样子离去。心儿和怜儿相视一笑,一起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左相府的大门口,只有一辆白玉马车停在前面。
何沫兮找来找去,就是不见她的马车,转身不满地问管家:“我的马车呢?”
管家眨了眨老眼,尴尬地回话:“四小姐,郡王来访,要四小姐今天和他乘坐同一辆马车…。”
何沫兮惊叫一声:“什么?”
管家汗颜:“小姐不是说了要伴郡王左右的吗?”
何沫兮恶狠狠地瞪着管家,随即挑眉,道:“笑话,本小姐马上就睬他了!”
管家禁声,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