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平静的,初中的毕业说来就来,我们匆匆结束了初中生活,拍毕业照这天,暮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件白色的衬衫穿着,林晨一如往常,穿了一件素色的衫子,和暮阳站在一起,倒也格外的相衬。
自打学习了柔道以后,我便不再穿裙子,一来是打起架不方便,二是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和文静扯上关系了,那么文艺的穿起裙子,心里总会怅然,于是索性就不穿了。简单的一件蓝色衬衫搭着一条背带裤,利落也不失生气。
拍照时,暮阳和林晨并肩站着,暮阳一手搭着林晨的肩膀,仿佛在和全世界都宣布他们是好哥们一样,而我则站在他们的前方,齐颈的短发一直是我的发型,我们置身众多同学中,可是感觉却是,无论何时我的身后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六月初,一切都是那样的生机,微风拂过,我的头发会被吹得扬起,站在树荫下,看着同学们都在纷纷合影留念,我突然觉得无趣,林晨被暮阳拖着也四处去合影了,我在后操场百无聊赖的转着圈,望见一棵立在单杠后方的树,想也没想的就快速爬到了一处大枝桠上坐着。无趣的看着一个个陌生熟悉的身影穿梭。
其实我根本不理解是什么让他们那么的兴奋,拍照又有什么意义,有些人一转身就各安天涯了,多年后,谁又还会记得谁,因为不重要,所以可以轻易的忘记,因为不在乎,所以可以不必一直记得,在我看来照片不过是徒增笑感的东西。
我若真的在意一个人,就会永远守在他身边,无论远近,我若真的珍视某些记忆,那我便不会忘记。就像对林晨,我从未想过要放弃他。随手揪起一片树叶,无聊的撕破,然后又揪又撕,如此重复几遍以后,我开始回忆起来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
林晨一直是我的全部,初中开始他的书包里总会带着一盒药膏,他的衣服口袋里,除了他的手,只有我的手装进去过。他的围巾,从来都是为我准备的,图书馆,教室,操场,每一个地方都布满了与他的回忆,忽来的兴趣,我急急跳下树,向教室跑去,很想知道他是否还背着药膏,伞呢?伞是否也一直带着。
冲进教室里第一眼便望见了站在窗前的他,窗外全是一些银杏树,因为还是六月,所以还是绿色,他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眼神停留在窗外,心里不知在想什么,我轻轻走近他,他开口:“煮雪,你知道这一片银杏树我看了多少遍吗?每次你埋头解题时,我都会看这些银杏树,从绿到黄,再到落叶”。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没回答,他没回头,只是继续说到:“自从和你认识开始,你我都有了自己的追求,以前你都是跟着我走,这一次,不要再因为我的选择而忽略了自己内心想要的,也自己做一下选择吧!”。
我心里一凉,这才是你想说的吧!原来在你的意识里,我一直都是在盲目跟从的人,但是你可知,我唯一的追求不过是一个林晨而已。后山所说的话都忘了吗?还是那只是你的无心之言,走到这里便开始厌倦了吗?林晨,你不想要我了吗?
我看着他的背影,久久反应不过来,我揣测不透他,我甚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很悲哀,我爱他,却终究不懂他。
“林晨,我不管你想如何,但是我不准你逼我走,如果有一天,我自己觉得已经没有留在你身边的必要了,那我会自己走,这些年来,你一直都明白,我那么努力,就是想跟上你的脚步,我的心意你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但是我的决定你休想改变”。他皱眉,却终究是没有再回我,我不想和他那么难过的待在一起,于是转身就出了教室。
心里越来越压抑,又无处可去,于是就躲进了图书馆,一直到下午放学我都没有出来,图书馆管理人员到了下班时间就过来提醒到他要下班了,我抱歉的离开图书馆,可是又倔强的不想去面对他,于是连书包都懒得回教室去拿,悠悠的就朝着道馆走去。
到了道馆后才发现宋谦遇还没走,他好奇都这个点了,我怎么还回道馆,而且今天我明明是请了假的,我不理他,冲上去就要和他过招,他招招都轻巧避开,我一看把他撂不倒,又气林晨居然说出那种话,于是用更快的速度去攻击他,他这次闪躲不及,生生受了我几招,我另一只手刚又要袭向他时,他忽然就停止了动作,不躲不闪的让我打。
我一看他停下了动作,只好也无奈的停了下来,没人和我打,留在这里也没用,正要转身就走时,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我侧头看他,他一脸关心的说到:“小雪,在我面前可以不用坚强”。我只觉鼻尖一阵酸楚,眼眶一下子就被泪水充盈了,他见此,走近了我两步。
伸手将我抱住,然后将我的头揽到他的肩上,委屈一下子止也止不住,我抱着他的肩膀哭了许久,他凭什么要我走,我就是不走。
宋谦遇轻拍我的后背,哭了一会儿感觉心里那口气又顺了过来,他问我:“谁惹你伤心了,我去给你报仇去”。我用手肘拐了他一下,然后悠悠的说到:“我只是毕业难过,想到要离开学校了,舍不得”。他伸手给我擦掉还挂在脸上的泪珠,然后温和一笑。
“林晨那小子,生着一副聪明的脑子,可惜对感情太迟钝,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的东西,他却熟视无睹,我们小雪那么好,失去你,是他的损失”。我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回他:“哪有那么好”。
他敲了我的脑袋一下,然后说到:“真是个傻丫头”。我贪婪的靠在他的肩上,这个人像兄长一样让人安心,他也不嫌弃我的眼泪,我问:“刚才伤到你没有”。他突然推开我,夸张的捂着胸口说好痛,我以为真的伤了他,正要上去查看时,他却一笑,像个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