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力地回头,“年轻人,耐心一点”手在包里摸啊摸的,居然从他那个黑色古板相机包里找出了一颗棒棒糖,如释重负般地往她手里一放,“乖,自己一边玩着去。”
她还准备再说话,已经被女老师拉开,陆莞有些揪心,“姐姐”
“乖。”对方同样地哄着她,拍拍她的背,“快去陪你的小男朋友吧,你看他一个人在那里多无聊。”
陆莞欲哭无泪,挠挠胳膊,含着糖只能一步一歪地走向自己的“小男友”顾宁然的确是一个人,不过似乎并不无聊,拿着一株长叶,灵巧的手指翻转,正在慢条斯理地编着叶结,整个人浸在月光下,清然安静,显现出一种别离的魅惑,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样子的他其实很性感。
顾宁然一直是偏静的,以至于很多时候,显得有些冷漠,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清冷。她十次去找他,九次都是在花房:他喜欢绿色植物、喜欢花卉,太过文雅的爱好,耐心地修剪打理着,一个人可以待一天,惬意而享受。矛盾的是,他又不是一个沉闷古板的人,冒险、出格,沉潜的性格里肆无忌惮汹涌而出,真正参与进去,绯色又尽兴。
形容为妖孽并不为过,毕竟真假深浅实在是太难判断。
他回头的时候,便看到了站在身后的陆莞,表情有些茫然,“怎么了”
“没、没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着他出神,实在是有些奇怪。手不住地挠着胳膊,整个人都要跳将起来。
顾宁然已经起身,向她走来,“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感觉更加强烈,“有点痒。”
“痒”他拉着她走到光线稍微明亮的地方,低头看下去,眉心狠狠一跳。夏日山间最不缺的就是细小蚊虫,胳膊上好些包,发起来之后已经红肿一片,她的指甲尖锐,有的地方已经破皮。他半蹲下去,微凉的手掌盖上了她的膝盖。
陆莞别扭地就要后退,“你干嘛”
“别动”顾宁然一声低喝,索性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踝,果然,腿上也有一大片小红点,声音都带着几丝火气,“你怎么回事,被咬成这样都没感觉吗”
又生气了她委屈得不得了,“我又不知道。”
皱着眉头把人带到略微空旷的地方,按着肩膀让她坐在台阶上,“老实待着。”拍下她的手,“不许再挠了”
陆莞被连贯的一串训斥得只差掉眼泪。
再回来的时候,顾宁然手里拿着刚刚管别人要的药膏,一言不发地拧开管口,动作轻柔地涂抹。薄荷的清凉逐渐弥散开来,刺激得她“嘶嘶”吸气。
“疼、疼”陆莞尖叫,嘴里一阵叽叽咕咕,伸出手腕就要蹭着那块伤口,又被无情地一次次拨开。痒好像浸透在骨子里,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喝了雄黄的蛇,扭动的快成了麻花,几乎抓狂,“你不要这么暴君,真的好难受”这种时候,实在是冷静不下来。
顾宁然淡静如常,却在威胁着,“你不要再扭来扭去的,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现在的姿势的确有点尴尬,她的小腿落在他的膝盖上,抱着他的一只胳膊,清心寡欲的顾公子修长的五指正贴在她白嫩肌肤除去那道道碍眼的红痕,气氛恩,有些旖旎。
的确有些不好意思呢,偏偏陆莞的手完全不听使唤一样,还是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碰一碰受灾区,这种不识时务的任性,顾宁然皱着眉头,直接控住了她的双手,“陆莞,你给我老实点”
“你试试看,这种情况还能不能老实得起来”她咬牙,“打击报复也不带这样的。顾宁然,你”
捏着她双手的人一个用力,破口大骂变作一声闷哼,他淡淡一笑,抬头,“又不是仙丹,药效起了就好。”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再大的怨气也只能逼得自己内伤。陆莞一脸不高兴,歪在一旁不作声。顾宁然耐心十足,一遍过后又细心地再查漏补缺,微微吹过一丝丝凉气,粘腻的薄荷在强烈的刺痛后终于舒缓下痛痒感以及她浮躁的情绪。
“顾宁然。”陆莞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听到他应了一声,才特别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实话说了,你其实就是想占我便宜吧”
他侧转头,微微眯起眼,说不出的迷离,她不自觉就屏住呼吸。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手在眼前划过,脸上被重重抹了一道药膏,一直擦到嘴角。
“呀”她猝不及防,“你怎么这么幼稚”
顾宁然慢慢把她的手松开,小心地挪开膝上的那双腿,看着她慌张地抹着脸颊,语带笑意,“看你还敢胡说。”
半边脸都凉凉的,陆莞气极,“陆离还说你喜欢我呢,我才不相信”
突如其来,他紧张得呼吸一滞,她一直对着他看,默默注视下,他的掌心竟然隐隐冒出细汗,这种时候应该高傲否认的吧,“我”
远处一声惊呼,“流星雨”
两人同时抬头,一簇极淡的光亮划破星空,沉默了一下,陆莞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真的,真的”抓着他的胳膊,“你看你看,真的有”
顾宁然还真是有点心不在焉,只得无奈地点头。
心头却是一句长叹,什么鬼
“毛毛”他轻唤一声。
“恩”
陆莞仰着头,精致的下巴微扬,顾宁然看得入迷,手指微颤,终于忍下没有触碰。清了清嗓子,开口依然是有些干涩,“你学校填了吗”
“还没有,不过应该就是留在n市吧。”
陆屹是校长,让自己的孙辈留在自己身边上学无可厚非,况且姐弟俩的性格也太过无拘束,总放心不下让他们出去。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
“不过悄悄告诉你。”她凑近他的身边,微微贴着耳朵,“陆离和我说,他想去你那里,他想报a市的传媒。”
“那你呢”顾宁然一个低头,两人离得极近,几乎鼻尖相抵,陆莞有些别扭地后退,他轻扶她的胳膊,手未松,依旧在问,“你想不想去a市”
陆莞蹙眉,说不出的纠结,“我去不了吧。家里有一个异类就很难得了,爷爷不会同意的。况且我得留在n市,这样陆离才有理由出去”
顾宁然已经没有心思停下去,果断地抓住重点,“那就是想去了。”
“我没有想过。”她百无聊赖,踢着地上的石子。
“我觉得你想错了。”
陆莞茫然地抬头。
“爷爷总归是看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不提,才会显得陆离是个异类。”顾宁然清清嗓子,声音缓慢,“如果换作是你们一起”
陆莞的眼睛蹭地一亮。
那视线太过干净纯粹,顾宁然不着痕迹地避开。
他是执着于这件事情,所以这样旁敲侧击的暗示,实在太卑鄙了,变着花样耍手段满足私心,不过就是他想要和她在一起。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明显的蠢蠢欲动,而且已经慢慢滋长出难以控制的独占。意念闪现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眼看着半个夜空溢满银光,周围人群都在喧闹,陆莞闭着眼睛,双手交握,唇角带笑,静悄悄地许愿,顾宁然安静地看着她,直到她长舒一气,好像完成了什么重大仪式一般。
“毛毛。”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浅笑,“去a市。”
那是一种隐忍的期待,眉目柔和,语声凉淡,仿佛为她执迷不悟。
所以,在沉默了片刻之后,陆莞点头,“好啊。”
原来,从哪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一步步走进他的掌握之中。
、如获珍宝
夜色寂寥,隐隐带出一些萧索气息,思绪拉回,现实又是那么的真切。
顾宁然想要什么,自然会千方百计的拿到手。
后来的些许偏差又怎么样,他们已经有过最亲密的事情,那是一条扯不断的绳线,天涯海角还是得连在一起。
但是现在,突如其来的静默,却让顾宁然整个人无措。
就像是得到了一样珍宝,确确实实地禁受不住半点差池,怕它受到伤害,怕被自己损坏,最最担心的莫过于是被人抢走。最直接的保护方式是怎样的
答案很简单,吞进肚子里,让它和你融为一体。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心剖开给她看,里面除了陆莞就只剩下她陆莞还想怎么样、还能怎么样不过就是想要和爱人在一起,护佑她安乐无忧,即使是如此低姿态,他也永远是想要而不敢要。他能清晰地感到她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震颤,然后就是愤恨地抛出那句指控
“你还是没有安全感,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没有信任”
俏丽的姑娘在对面眉心都泛着红,眼中隐有水光,只是一眨不咋地看着他。
晦涩地他心尖骤缩,“我没想”
“你不许说话”她打断他,有些费力地深吸气,“我就是喜欢无理取闹,就是会沾花惹草,我很多缺点,自私又小气,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对我,你为什么总是在迁就我”
喜欢一个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走过去,去争取自己的爱人。她曾经以为,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为什么,不过一个心结没有告白,没有相处,直接突破层层防线,走到最后一步,她接受不了。
他冷漠,他清淡,漫不经心又隐藏锋利,所以她一直不确定,她不知道他的心意。他从来不说,一如既往的清朗,悠然地让她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动摇他,他就是可以潇洒地抽身离去,不受一丝情感羁绊,即使相处那么轻柔,她还是心头震痛。
她最后还是选择了退后,一样的一百步,他匆匆忙忙赶到了九十九的地方,却永远止步,既然如此,她便替他迈出这最后一小步,毕竟她也想知道两个人究竟会有怎么样的结局。
但是,那样的隐忍,不是顾宁然。
至少不是她认识的顾宁然。
“那你想怎么样”他叹息,“你想怎么样,我就会照着你的意思来,这样不好吗”
“不好不好”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陆莞都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你什么都不说,我永远都要猜,即使生气你也总是一个样子,不平不喜既然那么不在乎,你又在害怕什么,反正在你眼里,我们迟早都会分开。”
顾宁然也沉寂下来,静静地听着她讲,神情暗淡。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但是陆莞说的也没有错。在一起的日子,的确许多共同的美好回忆,缠绵悱恻,亲密的时候也能够如同并枝连理,不过终究离不开他的隐忍,以及她对他死缠烂打的放纵。他接受不了半点差池,所以在矛盾产生前,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便会选择先退一步,无奈弥足深陷,所以他会选择这样最为直接的做法。
的确,颇不真诚。
“你想听什么,我都会说。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也承认,是我不对,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他温情善意,却少见的严肃,“从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起,我就没有打算过会要分开。”
陆莞心尖一暖,遇见一个人,不需要自己改变性情,她还要求什么。
“顾宁然。”
久违的疏离称呼,他几乎站立不住,只见她在对面,眉头紧锁,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他不敢猜想,因为他想不到她会说什么
陆莞低着头,眉睫敛着,“我不会见异思迁。”
顾宁然的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眼睛有些红,她的声音清漠,
“之前的好多年冷淡你,你怀疑也是无可厚非。我也不是叶墨,做不到对你穷追不舍。
喜欢就是喜欢,信不信,随便你好了,我没有办法。我已经和爷爷说过,会有时候住在外面,这已经是我目前最大的让步。
你要是觉得不好,我们可以分开。我还会像以前一样,离你远远的,我保证,是真正的老死不相往来。”
简直笨头笨脑笨死算了
搬出来的意图那么明显,还不是为了满足某人的私心,她可不像那个无赖一样,可以正大光明地讨论“她总得习惯和他住”这样的禁忌话题。
顾宁然终究是赢了,让她对他上了心。也许说爱是太过沉重,但是陆莞的确离不开他,如果他真的洒脱地退出,最先吃不消的会是她。
茫然地眨眼,顾宁然简直有些跟不上节奏,“啊”
他刚刚听到的是她亲口说,喜欢。
陆莞这次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快步绕过他的身侧,就往楼里走。顾宁然当然很快就反应过来,追上去的时候,她掠过电梯走进楼梯间,只顾手背擦着眼泪。
简直神伤,他有些慌乱地抓着她,“毛毛,你别哭啊。”刚刚听到表白,啧,耳根都有些发烫,真他妈没用,顾宁然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遍。
他拽着,她就甩开,不得已只能一路跟着,不住试探地伸手,又被无情地躲过,寂静的楼梯间里只余脚步声。陆莞哀怨地哭着,抽抽嗒嗒,十足受气的小媳妇样,顾宁然看着又是心疼又止不住地欣喜,的确是太高兴了,简直都有些狂乱。
这五层楼的高度,真是他走得最曲折的一次。
陆莞进了屋就要关门,顾宁然眼疾手快地隔住,这种时候被拒之门外,真的是不能够的。
“毛毛,这样拉扯不好看,你让我进屋去。”他一手控住门,好声好气地打着商量。
她一个劲地别扭着,已经不再哭,但是眉眼通红,只顾掰开他的五指,“所以不要拉扯,你走,你自己走”
他索性自己侧身挤进了屋,才不管她的敷衍抵抗,反手扣上门,有些慵懒地倚在那里,手背在身后,唇边带着笑。
就知道会是这样一副笑话她的样子,陆莞羞愤难当,抿着嘴眼睛眨了几下,忽然又放声哭了出来,不同于刚才的小打小闹,简直有些凄惨。
她崩溃地毫无预兆,顾宁然简直手足无措,直接把人抱起放在高高的流离台上,轻声细语地哄,“毛毛,我给你道歉,你别哭好不好”
唇角轻抿,哪有半点道歉的诚意,这种紧要关头,她丝毫不怀疑他只差笑出声来,愤恨地拧着他的手臂,“你不许笑”
面对这样的故意挑事,他痛得吸气,却半点怨言没有,反而贴近柔情蜜意地亲她的额角,“我不是在笑你只是,我、我是真的很高兴。”
原谅他没有见过大场面,这样的惊喜,的确瞬间无所适从。
陆莞的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你当然高兴了,想听的话都听到了”
“对对,是我不好。”
泪眼婆娑,慢慢平静下来,她温顺地任由他圈在怀里。
“我不是很擅长这种事情,所以没有经验,第一次面对,难免有点受宠若惊,你得体谅我。”顾宁然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下次一定比这次的反应好一点。”
才没有下次陆莞腹诽。
“记吃不记打。”她报复般地鄙视他的无原则。
“所以以后要多给糖吃。”他微笑,真是随性地好像一个大男孩,“我很喜欢。”
还要这样嘲笑她多久
陆莞蹙眉抬头看他,双眸红中泛着涟涟春水,只玄关边开了一盏小夜灯,她的眼睛简直比灯光亮了几十倍。顾宁然心尖颤动,低头就去吻她的眼睛,陆莞得了机会,张口便要咬住他的下巴。他吃痛,正莫名其妙的时候,她一下子跳开,得空就是跑,被他直接追上来按在门后。
“放开,大无赖”
这么真实的指控,他受之无愧,低头贴了几下,含住喋喋不休的唇,手在她背后摩挲着,终于在她的扭动挣扎下摸到了裙子拉链,“我得把罪名做实。”
“你放开”她挣扎,实实在在演出了一种霸王硬上弓的意味。
顾宁然充耳不闻,早就被惹得一身火,环过腰身就把陆莞抱起,贴近耳廓,“这里没人来吧”
她不配合得很,“有的,有的”
手却已经罔顾意志地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近,他一个战栗,就是有些焦躁地抵住她。嗓音里已经带着压抑的喘息,放纵的吻一味地煽风点火,衣衫褪尽他的手在她的背脊处抚弄,微微有些汗湿的额头抵着她的,带着一丝颤动的轻笑,“管不了了。”
顾宁然离开的时候,陆莞还窝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娇俏可人。看她微微睁开一只眼,他俯身靠近,声音轻柔,“我今天有事,得早些走。你再睡一会一定要记得吃饭。”
“恩。”
还真是敷衍,他不依不饶,“我刚刚说什么”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你要先走”
“还有呢”
“不记得了”
“一定要吃饭。”
“哦。”
“再说一次。”
“要吃饭你好烦。”她含糊地应了一声,眼睛蹭了蹭枕头,他微笑,唇贴了一下她的额发,替她拢了拢被子,才慢慢起身。
秋意料峭,下楼的时候,凉风袭来,街道两侧的梧桐树叶遍地散落,踩上去的时候声声脆响。天色并不明朗,开车门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
高高的楼层玻璃窗内,一个纤美的身影,浅色的睡衣,他的手指还残留着上面的柔软感。
他微微扬起了嘴角,简直像初识情滋味的楞头小子,他越来越容易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满足。
怎么会这样幼稚。
、夜班接机
n市永远是没有秋天的样子,气温总是以一种异常迅猛的姿态陡降。偌大的候机室,陆莞在喝完一整杯巧克力奶盖之后,才终于看到了自家英俊潇洒的弟弟从关口出来。
陆离依旧张扬而骚包,这么寒凉的天气,长款驼色大衣敞开着,里面只有一件白色衬衣,凌烈的锁骨微露,着实冷艳。戴着一副黑色口罩,拖着银色行李箱,站在原地不动,刘海下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四处扫视,微微拧着眉头。
陆莞张开手臂在原地等了许久,确定他是真的没有迎上来的意思,满腔热情被一盆冷水浇下,才有些愤懑的走近,“hi,请问你是djlu吗,我可不可以问你要签名”张手在他眼前摇了许久,终于被他无奈地拽下。
“就你一个”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当然不是。”毕竟如今凌晨一点,让她一个人在这里接机未免太不人道。眼见着陆公子的双眼溢出星光,她朝着身后招手,“你倒是过来呀。”
顾宁然举手投足一直是冷冷清清的风度,不紧不慢地走近,面色温和,却不动神色地抽出陆莞被抓着的那只手。
想见的人没见着,大半夜满心期待地回归故土,还冷不防被秀一脸恩爱,想必陆离的面色也已经变成了墨黑。狂拽酷炫的声音一下子沉闷,“谁要你们来了。”
“好吧,我们走。”顾宁然从善如流,已经拉过陆莞就要转身,果真还没迈步就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