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我,对着我笑了笑,“那个人是我爸,他回去后跟人说了这事,没人信,可马是公家的,他们批斗了他。后来他就病了,再后来就死了。”说道这里,我看见他眼角似乎湿润了。
“那时,我也不信。他死的时候说,惹了它们,不能就这么完事的,总得留下点什么。”说完,他忽然一下拔出车上的钥匙,打开了车门。
就在老钱下车的那一刻,天空忽然清明了,周围也没了飞扬的尘土。我看向外面,就连车走过的车辙也不见了,一切平静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老钱的举动让我惊恐万分,我似乎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老钱你干什么快停下”我使劲的拽着他,拽不动,又跑到他前面推他。他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一甩就把我甩在了地上,接着他就像被什么东西牵着似得,一直看着前方,一步一步沉重又僵硬的朝前走去。很快就走到了大坑前面,我跑上前去,把身上的香囊挂在他身上。终于,他扭头看向了我。
“你快走吧,不然谁也走不了了”他说完,一下就把我推到在地,然后纵身一跃。
“帮我照顾好我女儿”老钱跳下去的时候转身看向我,落下去的身影渐渐模糊。
我趴在大坑边上,看着掉落的老钱,忽然,在他嘴角滑过一丝诡异的微笑,把我吓了一跳。等我再回过神看向他时,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坑底的黄土波涛一般的翻涌着,腾起层层尘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诡异了,完全不是我所能接受的。我看向四周,阳光仍然很刺眼,周围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哗哗的声音,土坑边缘的土纷纷塌落下去,我站起来要走,却发现坍塌下去的土层里露出一个油纸包裹,我把它捡起来,然后冲向皮卡车,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次一路上什么事也没遇见,一会儿就回到了局里。
我回到局里,见到了局长连剑兵。他好像一直等着我,见我回来就立刻拉着我去他的办公室。他谨慎的关好办公室的门,迫切的问起发生了什么事。
在把南亭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后,我提醒他赶快想办法去营救老钱。
连局思考了一下,说让我和他一块去,并且让我先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我说就我们两个人去恐怕不行。
但是连局似乎胸有成竹,他只一再叮嘱我先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就行,老钱不会有事的。
既然如此,我就催促他抓紧时间,可连局不紧不慢的说去之前要先准备一下,让我先等等,然后就出去了。我想也是,先不说南亭那地方有多诡异,有关它的传说有多玄,要从那个大坑救人怎么也得弄个挖掘机吊车什么的吧。
等到连局回来叫上我,开车又去了南亭,到了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我问他,“不是准备了救人的设备吗,怎么就我们两个人,怎么救人呢”
连局指着车后面的一个行李包说,“喏,就是它了。”把我惊的下巴能掉下来。
他提醒我把东西拿上跟着他然后就下了车,既然来了我想或许他真的有什么办法,就乖乖的照做。
下了车他站在原地不动,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
我问他怎么了,他被我一问,回过神来,斩钉截铁的说道,“回去”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又说了一句,“这地方有人来过了,咱们现在不能去。”
“老钱会回来的。”见我焦急的样子,连局安慰道。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来过我们就不能过去了,我虽有些不情愿,但是看连局的样子似乎胸有成竹,还是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连局让我跟老钱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是老钱出差了,过几天才能回来。
老钱在我还没来杨县的时候就跟老婆离了婚,家里只有他和女儿两个人,她的女儿叫钱小玲,我以前经常去老钱家里蹭饭,跟小玲也很熟。
回去后已经下班了,局里没什么人,连局又叮嘱了我几句也走了。我住在局里的宿舍,躺在宿舍的床上,我一直回想着下午发生的事情,越来越觉的这件事情的怪异。
连局好像知道些什么,却不想让别人知道,而且他看出来有人去过南亭,在那之后又匆匆离开。到底他知道些什么,又是什么让他那么紧张呢还有我最担心的老钱,自从我和他成为同事后,他像长辈又像朋友,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都对我很关心,而且今天如果不是有他在,掉下去的人肯定就是我了。
我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半夜,这时手机响了,我看了下,是钱小玲打来的。
“雨哥,我一个人在家有些害怕,你能不能过来陪我呀”电话里小玲几乎请求道。
我开上车去了老钱家,小玲开门的时候很小心,见到是我她好像松了口气。
我笑她这么大的人了胆子这么小,在自己家还怕。
她说本来平时胆子挺大的,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老感觉家里怪怪的,好像一直有人盯着她似得。
我笑道哪有什么人,可一想到要不是老钱出了事,她也不至于这样。我怕她担心,不敢告诉她老钱的事,就跟她聊起天来。
可能是我潜意识里一直想着吧,聊着聊着竟然就扯到了南亭上来。我问她有没有听说过南亭这个地方。
她回答说,怎么没听说过,几乎每个杨县的人都知道些有关南亭的传说。然后就跟我讲起来。
在古代南亭因为地理原因是兵家必争之地,经常有官兵驻扎。后来长期驻扎在那里的官兵逐渐把南亭建成一个小镇。到了后来,因为交通便利,镇子一度很繁华。但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突然就没落了。没人知道具体原因,有人说是南亭的风水被破坏了。现在南亭已经没有人了,那里的地也不能耕种,据说是日本人投降的时候在那里投放了化学武器,所以到现在那里都寸草不生。传的最玄的就是,有人声称在晚上亲眼见过南亭闹鬼,很多人穿着古代的衣服在晚上出现,而且灯火通明,街铺什么的一应俱全,看上去很热闹,有些不明所以的外地人误闯进去就休想再出来。即使是在白天,有的人在那里也会不明不白的晕倒,回来后大病一场。传的太悬了,到后来就没人敢去了。
突然,钱小玲停了下来,她看着我问道,“雨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呀”
我听她讲的入神,倒是没留意。现在她停了下来,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我俩的呼吸声。我刚想说她太紧张了,却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我仔细听着,感觉像是电锯的声音,而且声音的来源应该是在楼上。
干什么会用到电锯呢,我问钱小玲,是不是有邻居家在装修可是有谁家会在半夜里装修呢
我安慰着钱小玲,说时间不早了快点休息吧。她说有点害怕,不愿意让我离开房间,我就在地上打了个地铺躺下来。
躺了半天愣是睡不着,安静的环境下越是觉得电锯的声音很大。我坐起来想抽支烟,结果一看,钱小玲也睁着眼睛没睡。
我问她怎么了,她说被那声音吵得睡不着。
我听她这么说就忍不住了,说这不行,找上楼去看看,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说着我就起身找上了楼。
我敲了敲房门,可能是里面的人没有听见,我又加大力气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
我刚想转身离开,电锯的声音停了。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在开门的那一瞬,我忽然觉得一股冷气从里面袭来,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一个瘦弱的男人从门缝里探出头来,他灰白色的脸上死气沉沉,呆滞的目光毫无表情的注视着我。
“你找谁”他冷冰冰的问道。
“我”本来被电锯的声音吵得有些气愤,忽然瞥见门缝里男人带着的胶皮手套上鲜血淋淋,上面还有血液滴下。浏览器搜“篮色書吧”,醉新章節即可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