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湖心下感激他救自己,但是他这样拿着爹爹的手腕真是太无礼了,她柳眉微蹙,袅袅婷婷的超眼前这个人拜了一礼:“多谢公子相救之恩,可是爹爹教训我,公子这样做未免唐突。”
萧皓泽英雄救美,没想到反被小丫头以为冒犯,心中不乐,丢了夏镇的手,寒脸负手。
夏镇差点一口老血没有喷出来,被夏锦湖气的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晕倒,众人手忙脚乱,上去扶住,夏镇两根手指颤颤巍巍还不忘指着夏锦湖,意思是说好一个孽子,气煞老夫也!
萧浩泽本来等着夏镇一巴掌下去教训一下夏锦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没想到夏镇自己都要被气晕了。
他不好再拿乔,安慰夏镇说:“小儿女不懂事,夏尚书可别气坏了身子,本王今日来是与夏尚书讨教功课的,乘兴而来岂能败兴而归?尚书不要和小儿女怄气了。”
夏镇听了心下才顺了一点心,狠狠瞪了夏锦湖一眼,当众又不好惩罚她,夏锦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似乎把爹爹和贵客都得罪了。看着爹爹吓人的眼神,只好咬着手指,畏畏缩缩的回自己房间去了,连小米还在屋脊都忘记了。
夏镇一阵唉声叹气,说自己养女如此,丝毫没有大家规范,丢尽脸面。
萧浩泽一股怒火,听夏镇如此说,不愿打击老人,便也只好压住了。
后来问了娘亲夏锦湖才知道今天来的是皇上面前最得宠的王爷萧浩泽。
后来夏锦湖便没有那么多时间出去玩耍啦。
因为皇帝为充盈后宫,三年之后的又有一次选秀。
夏锦湖作为夏家嫡长女,正好三年之后及笄,刚才够资格参加,所以现在就更加认真准备。
以前夏锦湖小,学东西快,老是一溜烟儿就没有了人影,家里也没有管那么严,参加选秀是进入皇宫的第一步,以后若能在皇宫里得皇上欢心,封妃乃至皇后呢,也是有可能的,这是光宗耀祖的事,且能帮助家族壮大,平步青云,所以夏家也特别慎重对待。
可苦了夏锦湖,被逼着学习琴棋书画、舞蹈女工、品茶煮菜、走路睡姿,都要按照模子标准培养,以后也许就用得着的。
夏锦湖特别想帝京街上的糖葫芦和小玩意,杂耍和弹珠,还有上回说书先生说的那个风雨惊变夜,谁是相思人还没有讲呢,曲小妖和北野宫树之间到底怎么啦?曲小妖对北野合欢做了什么?还有下文吗?
夏锦湖愁眉苦脸的,家里一群凶神恶煞的老嬷嬷拿着戒尺,自己做不好就要被打,要逃出去更是要被打啦。
这些老嬷嬷可也真厉害,打人不见伤也不见血,说是怕把我打毁了以后不能侍奉皇上。
“我才不要侍奉什么皇上呢,皇上有什么好,能有我的小泥人和小花猫乖吗?”夏锦湖嘟囔着嘴。
日子如一匹华丽的锦缎,虽然斑斓,却是悠长时光里最淡然无味的。
一树合欢花,长得很喜人,绚烂纷纷,落花如雨。
夏锦湖不时抬起眼皮看一眼这一树繁花,慢慢的在锦帕上穿针引线。
小米站在后面服侍着,看着小姐无精打采的样子自己心中也是缺缺,自从为了准备参加选秀,小姐就愁眉不展,意兴阑珊的。
夏锦湖正有一针没一针的绣着,一颗彩珠掉在锦帕上,惊得她站起,微一仰头,就看见一张灿烂的笑脸。
这个少年倚在合欢花最深处,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来,花影斑驳,如流水倾泻在他白玉般的脸上。他穿着白袍,是个眉眼如画,清澈干净的少年。
她只顾自己无聊的绣花,之前却没注意到他。
她少女心性,家中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也不奇,只觉得他有一种亲切的神情,她笑如春花:“你是谁啊,怎么进来的,那些嬷嬷可凶了。”
那少年眉目舒展,感受太阳的温暖:“我看见这株合欢可比我家里的长得好,就进来啦,那些嬷嬷都在睡觉,你别担心。”
夏锦湖笑起来:“你是哪家的公子?”
“我吗?”那少年唇角勾起一抹温润的微笑,闭上眼,懒洋洋的:“我姓苏,家中排行十七。叫苏十七。”
“十七,我叫夏锦湖。”夏锦湖蹙着眉,仿佛在想什么法子,半晌才嘟着嘴说:“十七,我可没办法陪你玩啦,嬷嬷在睡觉,你快走吧,这合欢你要喜欢,我下次摘一包给你可好?待会嬷嬷叫来家里的武士,可不好办啦。”
那少年睁开眼睛,笑着说:“那好,下次我来取。”
只一眨眼间,夏锦湖就看不到那白影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就像一阵风,她抓不住的风。
可是夏锦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透明的干净的笑容。
她内心深处有一个地方在悄悄悸动。
她收好他的彩珠,将它小心翼翼放在自己腰间的荷包里。
夏锦湖自己爬树去摘了一包最好的合欢,放在水晶球里,那个水晶球是楼兰国的异宝,有价无市,爹爹花了好大功夫弄来的,后来赏给了自己。
将花瓣放在里面,可保千年不腐。
过了半月苏十七果然又来了,夏锦湖将水晶球给他,他收了,说:“为了谢谢你的合欢,允许你带我出去玩。”
夏锦湖自然欢呼雀跃,旋即失落下来:“嬷嬷。。。”
“那些嬷嬷被我下了蒙汗药,不睡一会子醒不来了。”
夏锦湖从来不知道蒙汗药是什么,紧张的说:“那是一种毒药吗?嬷嬷还能活过来吗?”说着就要哭了。虽然自己想去玩,可是嬷嬷也不用死啊。
苏十七一愣,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天真的人,是极,她一个小女孩,众星拱月般的,听说她以前常乔装出去玩,可玩归玩,还不知道这世上有这种手段在。
他一笑:“不是毒药,睡一觉自己就醒了。”
夏锦湖听说,才放下心来。
想起可以出去,又一阵心情澎湃。
苏十七指着小米:“这丫头就不必带出去了。”
夏锦湖皱眉,正待说话,小米便抢着说:“小姐去吧,小米在家里等你。”
夏锦湖听说心中郁郁不乐,嘱咐了小米几句,便换了男装,和苏十七一起出去了。
两人年龄相仿,苏十七涵养很好,正是和夏锦湖一样的世族子弟,两人在诗书琴画上的见解各有妙论,见地不一,却也十分契合。
在大街上尽兴的玩了一天,苏十七似乎也从来没有见过市井之物,满眼惊奇,这也想看看,那也想摸摸,夏锦湖抿嘴笑着,和自己第一次出来也是一样的啊。
两人在明珠楼饱餐了一顿,才互道珍重,分手离别。
此后苏十七时常过来找夏锦湖玩耍。
苏十七和夏锦湖走在大街上回头率极高,夏锦湖牵着苏十七的手,昂首挺胸,更加得意洋洋了。
有一回苏十七和夏锦湖身上的钱丢了,吃饭没钱付账,为了避免被店家暴打一顿,两人先跑了,后来一整条街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把两人追上了。
又一次两人在逛窑子时夏锦湖的女儿身份被拆穿,夏锦湖羞的牵着苏十七的手落荒而逃,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第一回逛窑子,准备周全,怎么就被拆穿了。
每和苏十七一起经历一件事,夏锦湖都对这个少年增添了一份感情,因为这是他们共同经历的,无可取代的。
半年过去了,苏十七却不来了,夏锦湖这才意识到,自己和苏十七一起玩了这么久,却除了他的名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开始每天都思念苏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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