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晃了几日,苏莫与灵心的婚期终于定下,司炎在把这个消息告诉司芳的时候,她始终都保持着惯有的从容体态,好像真就把与苏莫的一切都忘了,父母看到她的通情达理和果断,也渐渐的从那层悲悯中走出,既然已经无法挽回,那只好认命接受。
司炎每次想起一件事就特别不解和愤怒,“最近城主身边多了一位侍主,专为城主出谋划策,很多事也都由他管着,包括苏莫的婚期也由他亲自定夺,总的来说,他几乎要在整座城霸权了。”
“城主怎么允许他这样”司芳问道。
“城主德高望重按说不会受他人蛊惑,可是此人现在却是城主女儿洛星的医师,有他在,洛星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或许这就是城主纵容他的原因吧。”司炎猜想。
“他叫什么”
“听城主唤他一鹿。”
司芳轻叹一声,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就感觉不详的预兆,但是他有意针对司芳是很明显的,司芳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哪里得罪过谁,居然这么深谋远虑的不想她有好结果,怕是强迫她做卿士的主意也是拜他所赐了。
已经从别处知道了苏莫早些时候从印朶城回来了,专门为迎娶灵心而回,有好几次从他家门前路过,故意让自己不受情伤的影响,笑似如花。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大家也不敢去问,不想再扰她心忧,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心里的感受,有太多事情麻痹着心,挥抹不掉的创伤收拾的很是干净。
灵梦找到灵心的时候,她已完全脱变成人类女性相夫教子的模样,就算再不愿相信,这毕竟已成现实,灵心在苏莫的身边没有任何的矫揉造作,知书达理的品性赢得了苏家上上下下的欢心,她过的那么快乐和幸福,灵梦有点心软了。
“你以为你会这样多久”灵梦直她,此时此刻他无法尊重姐姐,一想到司芳所受的委屈,他就无法彻底的原谅她。
“不管多久,我都不会放过属于我的所有的幸福,你该为我高兴才对。”灵心辩解,这段时间跟苏莫在一起过的很是舒心,虽然苏莫是被药控制,爱的身不由己,这些对灵心来说都无所谓,在爱情面前,她已经无所谓真心与否。
“那不是你的幸福,让我怎么为你高兴强夺的爱情,不苦吗”灵梦舒缓的语气中夹杂着怒气。
“你得不到司芳,身边还有个俊采,你就不想体会一下真爱的滋味吗”灵心责备他,她以为自己和苏莫之间是有真爱的,深陷在这种泥沼中,连辨识的能力都没有了,这就是一个悲催的女人。
灵梦感觉到自己的姐姐完全变了,她不再有以前的至善心境,反而成了一个心机叵测的女人,真是可怕,爱居然会结出这样的不良后果,他灵梦怎还愿意去尝试爱情
“我今天所得的一切,都是我拼命得来的,就算是渠道不正,我也无所谓,这就是我想要的一切,无论我付出什么都心甘情愿。”灵心言辞咄咄人,不给灵梦留半点回驳的余地,她的坚决和无理让灵梦很失望,曾经的那个心地善良的姐姐已不复存在了。
“你失望也好,痛心也罢,我都不希望你参与到其中来,我知道你视司芳如亲,这件事你是铁定不会站在我这边,那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三日后我的婚礼你必须要参加,姐姐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你忍心让我在大家面前独自一人面对吗”灵心说起自己的孤单便流起泪来,可是灵梦已不再多心疼她。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我也不会去参加你的婚礼,你有颜面对芳姐,我可无颜。”灵梦丢下此话,便不再理会她,转身离开。
纵然灵心再蛇毒心肠也不会去怨恨自己的弟弟,加害于他,如她所言,灵梦是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所有人都恨她、怨她,她都无所谓,可是灵梦,灵梦的恨和怨,是她最不想得到的,疤痕仍在,伤仍在,再雪上添霜,她怎配做一个亲人无可奈何的,伤痕累累了。
灵心虽给苏莫吃了药,也如愿所尝的得到了他施予的爱,只是,现在的苏莫常常陷入无法根除的落寞里,他常常发呆,常常在莫名的发呆里不能抽身,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要做什么,回忆里是白蒙蒙一片,总觉得应该是有点什么的才对。
临近大婚前,司炎带着女儿司芳去拜见了城主,这虽不是司芳第一次面见城主,可是再也找不到儿时的兴奋和满足了,满满的都被失落所代替,他还是他,做他位高权重的城主,她也还是她,却不再是对他亲和的人了,所有的感情都被卿士一职所剥夺。
司芳很礼貌的向城主跪拜,礼数周到,态度谦和,城主甚是欢喜,只是她脸上却没有他想看到的笑容,想着也真难为她了,便不追究什么了,司芳也终于见到了父亲口中的侍主一鹿,此人面色神离,安详自若,眉宇高耸的英气和冷艳绝非常人所有,周身四射的寒气让司芳顿觉恐慌,她坚信,一鹿绝非常人。
从司芳入殿到安坐,一鹿的眼神看似不在她身上,实则全在关注她,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靠近司芳,心里的杀气燃起烈烈火焰,脸上虽安详,可是眼神却瞒不住他仇杀的心,司芳不看他,但是这般锐利的眼神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背部不觉流出了细汗。
她第一次有了要保护自己的感觉,有了要好好活下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