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炎到家的时候,步履拖沓,毫无神采,宛如一下子明白了所有,看了司炎一眼之后,就走到司芳的门口敲门,他们夫妻就算什么都不说,一个眼神就能够彼此懂得,司芳曾经那么羡慕他们的感情,也希望着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像妈妈那样找到一爱深爱自己的男人,那个男人能像爸爸那样懂妈妈的心,只是现在不愿再求。
司芳出来后看到二老的脸色,也大概了解了事情即将发生的事情,她现在只能面含微笑的面对这一切,生活并不是你所能控制的时候,你只能选择认从,想要毫无痕迹的抽身,只要绝情绝很那也无所谓,司芳是那样的人吗
她平静的坐在父母的对面,看着宛如心力交瘁,看着司炎无可奈何,她拼命的让自己坚强应对,她做的很好,连失去苏莫都有勇气面对,这对自己难道不是小菜一碟吗
“城主说什么时候让我入陀圻堂”她神色淡定的说出这句话,却惊了司家二老,宛如开始低声抽泣,司炎心疼的看了司芳一眼,便低头叹息。
“爸妈,别这样啊,我做卿士,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咱们在城主面前就不用再低声下气的了,是不是”她安慰着他们,语调轻松,神情淡定。
“芳芳,你真的愿意吗”司炎抬起头,不相信的看着宝贝女儿。
司芳温婉的笑对着对她很是疼惜的爸爸,然后微微点头,不愿他看到自己的刻意,“嗯,我愿意啊,为什么不呢”是啊,她现在还有什么理由不呢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嘲笑着自己。
“可是你和苏莫”
“爸爸,”司芳没有让他说下去,这已经成为了她心里的痛处,还没有愈合的伤口,“我和苏莫缘分已尽,此后再无任何瓜葛,不瞒你们说,女儿已经心灰意冷,再不愿去触碰这些,或许做了卿士,清心寡欲,不再无可奈何,这对我也并非坏事,不是吗”她的心是伤的,情是真的,此愿却是假的。
宛如握住司芳的手,好一阵说不出话来,司芳体贴懂事的为她擦去眼泪,安慰她,“我没事的,真的,您从来都相信芳芳可以的,是不是”宛如沉痛的点头,她确实是一直都很满意女儿的有主见,有气魄,司芳从来也不让她忧心什么,可是就是因为这样,现在反而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件事,一切来的太过于突然,连准备的心都没有。
“芳芳,是我们对不起你,如果出生在平常人家的话,也不至于这样了,呜呜”宛如哭了,纠缠着她的心,“如果有苏家权大势大,你也会自由,可是我们”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哽咽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很是难受。
在这个现实中,家世对于一个人的自由是那么重要,并不是只有家境贫寒才是寸步难行,也不是家境富裕就一路平坦,为什么人们那么拼命的争权夺利,那个高高的位置就是自由吗那么回答是肯定的,不然苏家怎么就可以只手遮天呢
“我再去找苏家帮忙的时候,他们都借口繁忙不愿见我,”司炎心凉的说,“我找苏莫,为什么他变了变的那么冷血,一听是你的事,他就没有好脸色。”司炎很是想不通,那个通情达理、温文尔雅的苏莫再也找不到了,他的暴戾冷血,真是让人寒心。
司芳听到爸爸这样说,低下头,不想被他们看到再也伪装不下去的脆弱,那个久了,都结疤了,怎么还是会痛
“城主已经决定了,”司炎紧攒着手,支支吾吾起来,他是在忐忑,不想再伤到女儿的心。
“什么时候”司芳笑着抬起头,脸色很是苍白。
“苏莫,苏莫成亲的时候,你以卿士的身份做为司仪,带领城中各界官员朝拜泰煜城先祖,为他的婚事盟誓宣诚。”宛如听到这话腾的站起,气愤极了,“他们怎能如此欺人太甚,难道不知道芳芳和苏莫有过感情吗”
“这是苏家的要求,城主也只能这样做。”司炎落寞的说。
司芳的身体一点点失去温度,这大概应是灵心的要求吧,该是怎样的恨让她如此心狠
“好啊,能替他证诚,算报了他往日的照顾了。”司芳坦然的说道,绝爱的表情,妄自零惜。
“你真的愿意”司炎质疑。
“嗯。”她诚恳的点头,就算心里已经下起了滂沱大雨,她也要让自己笑的很风光。
这个夜晚来的很匆忙,去的却很迟缓,司芳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奕奕月光,凉风扑打着哭红的脸颊,再也展不出一丝容颜,心里仍然住着那个人,可是却慢慢的想不起他的样子了,越是深爱越是难耐,如果不曾那样的出现在彼此的生命里,是不是就可以坦然的面对呢
要成亲了,你其实也是痛苦的是吗你被囚禁在无知的世界里,彷徨,无助,可是我却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尽苦痛,我的执着对吗是不是太自私,不问你愿不愿意就让我自私一次吧,她的爱不会让你孤单。
一双臂膀实实的从背后将她搂住,司芳低头看到了那个手指上的火焰型蓝色模印,就知道了是宁寒,他现在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想着法子逗她开心,一切只是希望她能从悲痛中走出,那么久了,是不是该忘记了
“小寒,”司芳唤他的名字。
“芳姐,你又哭了。”他很心疼的在她而后低声言道。
宁寒的怀抱很温暖,她喜欢躺在那里寻找安全感,最近常常觉得心凉,还好宁寒会抱她,会给她温暖,“我会忘记的,总有一天能够忘记的。”
“你真的要做卿士这不该是你的命运才对。”宁寒不想看到她没有自由,他还有很多的爱要给她,怎希望看到她从此之后清心寡欲
“那里,有我想要的安宁。”她回过身与他相对,眼里是落寞的坚定。
“你是逃避,对吗”宁寒很心疼的说。
她淡淡的笑了,没有回答他的疑问,不回答是因为他说的很对,就是这样。
“等心平复了,要自由吗”宁寒说。
司芳终于点头,用无自由换自由,她做的到,或许也只有她能做到,所谓的牺牲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