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话,忽然转头,看向二楼的楼梯方向,从刚才就有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视线注视着他,未免让人好奇。
徐粲直视他的打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还扬了扬手里的书,算是打招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他们来意如何,自己作为小辈,礼数备至总归是正道。不过徐老大啊,您确定居高临下地摆摆手是懂礼貌的方法吗这可是动辄就作揖下跪的大古代好吗
然后就看到左边那个装腔作势的老头子脸色更黑,在中年人耳边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可中年人非但不怒,反而露出一种在徐老大看来极其古怪的神情,似笑非笑地冲他招了招手,竟然有几分慈爱的意思。
徐老大一身鸡皮疙瘩,不过还是把书揣在怀里下楼去了。这京城虽好,却太过喧哗,还是趁早把事办完,跟桑桑一道回他的故乡去才好,成亲的事可不能再拖了。
中年人他们选择了靠窗的位置,那四个侍卫很好地发挥了额外的功效,凭着自己高于壮于常人的身躯,围出了一小片宽阔的空地。
“来的可有点晚啊,我这来一趟不容易,可没有很多的时间耽搁。”徐粲大大咧咧坐在中年人对面,不顾旁边那两个老头快要吃人的目光。
中年人双手笼在袖中,收回凝视着窗外街道的视线,落在徐粲身上,仔细审视了一番,没有接他的话,反而喟叹一声:“小时候就与皇兄不像,长大了更加不像,果然再也没办法一睹皇兄的绝世风度了吗”
徐粲一愣,继而拍桌子恼怒道:“你这是在说小爷长得难看”
沈均他们之前说过,自己传说中的便宜老爹可是风姿俊秀的谪仙风度,以这么遗憾的口气说自己没有遗传他的绝世容颜,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是什么
呼啦一声,四个侍卫围了上来,那架势简直在说徐粲再拍一下桌子,他们立马招呼他的脑袋
中年人摆摆手让他们退下,含笑注视着快炸毛的徐粲,转头跟身旁的两个老头说了句什么,他们心不甘情不愿地也退了几步。
“虽然外表不像,这性格却像了个十足。”没了旁人,中年人的态度更加亲切,徐粲平复下心情,缓缓坐下,知道正式的谈判开始了。“小爷敢爱敢恨,潇洒恣意,这性格好得很”
中年人竟然点头赞同,却又话锋一转道:“个性虽好,却不适合做那万人之上的高位。”
徐粲没想到他这么开门见山,但不得不说,这样的他更让自己待见,索性也敞开了说:“皇帝叔叔,小侄这次进京,并不是想重算当年的账,而是为了了结,这点你应该清楚吧”
正如一切狗血的主线剧情一样,来历不凡却落魄小城的徐老大就是所谓夺嫡的小辈牺牲品,而眼前这位不同于凡人的主儿,正是赢了一切也输了兄弟的当今九五之尊西启元帝姜冽。
元帝听到这久违的称呼,又片刻的愣怔,继而释然,点头浅笑道:“你们一进京,朕曾派人邀你入宫,你却拒绝,表明你绝无争权夺位之意,不得不说,你这举动给了朕一个绝好的借口,来堵那些大臣的嘴。”
徐粲看一眼正对他怒目而视的那两个老头,不屑道:“也就他们杞人忧天,你这位置坐了十多年,椅子都快坐穿了,岂能是我说上去就上去的再说了,我这人知足得很,也识趣得很,损人不利己的事从来不做。”
“是吗那你可比你父亲快乐得多。”元帝回忆起当年,岁月磨砺的脸上萦绕淡淡惆怅。
徐粲这人吃软不吃硬,最怕抒情的场面,但为了自己和桑桑的未来,还必须耐着性子听下去,虽然这段过往的故事对他而言,并不具多少吸引力,但对面前这个与自己这具身体有血缘之亲的人而言,却是数次午夜梦回之念想,终生不能忘。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个理由好恶,自己都受不了,我果然信奉人性本善
、相见下
一如所有皇宫之中的争斗,一个是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的仁义太子,一个是心机深沉目光长远的有为皇子,谁更胜任天子之尊,其实一目了然,虽说仁善也是为君之道,但西启周围强敌环伺,内政堪忧,非要杀伐果断深谋远虑者不能安邦定国。
只是太子毕竟占了正统之位,难免一番争斗,沈均孟寒李满三人的先父,便是坚定的,当年凌太子兵败自杀,他们奋力杀出重围,让沈均等人将徐粲带离京都,便也都追随主子而去,以后种种,不过是新皇登基,换了朝廷,一切前尘往事都被尘封在最隐秘的大内深处。只是先太子血脉流落在外,当年忠于元帝的一些老臣们始终不能安心,生怕等徐粲长大成人,祸患再生。本想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但徐粲毕竟是皇室血脉,与元帝也有叔侄血亲,元帝并不是嗜杀之人,于是便暗令当年的程太傅,如今的程相爷之子,也就是后来的仁义堂副堂主程远,护送徐粲等人远离京都,这场争权夺位的腥风血雨,也算是有了一个不是结局的结局。
不过元帝并不知程远和沈均的旧情,所以程远处心积虑想让徐粲回京,想重提当年事,来个彻彻底底了断,而所做的一切,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预想。
“你是说,程面瘫并没有将我们的下落告诉你”徐粲听完这段落尽俗套却仍然荡气回肠的故事,皱眉沉吟。
元帝说得久了,便端起面前的茶碗,正待饮下,徐粲却忽然伸手倒了杯新的推过去,随意道:“那杯凉了,喝这个吧。”
“程面瘫”元帝唇角的线条柔和了些,回应他刚刚的问题。
“就是程远那个冷脸子。”徐粲摆摆手,提起程远就一脸无语。
“这称呼倒新鲜。”元帝放下杯子,摇头失笑道,“当年你们离开之前,朕要准备登基之事,忙得很,便顾不上与他详细筹划,后来就失去消息了。”
“你在骗傻瓜啊”徐粲翻个白眼,自己端了那杯凉的来喝,“就程面瘫那脑子,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有办法与京都取得联系的。”
元帝微微一笑,毫无被揭穿的尴尬。“你很聪明,难怪这么通透。”当年年轻,虽然心存不忍,但毕竟人心难测,若是对徐粲他们的行程了如指掌,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一夜噩梦之后突然发难,到时候后悔莫及。还不如天高地远,任凭他们自己造化去吧。若不是这次柴阳的事上达天听,自己还真不知何时才能与这孩子相见。
徐粲啧了一声:“哟,还以为我长得入不了您的眼,给咱们老姜家丢人了呢不过您也不用这么夸我,我是骡子是马,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哈哈哈”元帝开怀大笑,没想到这孩子是个这么开朗的人,早知道就早点接回来承欢膝下,也能对皇兄稍表心意了。
程相爷他们在不远处看着这边似乎相谈甚欢的两人,脸上的的表情俱是复杂,那个弯着腰的小老头是元帝身旁的近侍,也算两朝元老了,见状小心翼翼凑到程相身边:“相爷,陛下不会有事吧”程相抿着嘴没有说话,却回想起了数年不见,几日前突然回到家的儿子说的话:“那位小主子是个人才。”
自己这个儿子自出生起话就不多,全家人差点以为是个哑巴,夫人到处求神拜佛,几乎快走遍了京都周围所有的山,能得到他认可的人,想必非同凡响,今日一见,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那啥,我还要去给桑桑换书,您公务繁忙,大概也耽搁不了多久,咱们闲话就不多说了,我这次回来,就是给您送个定心丸吃,也给程面瘫他们一个交代,以后的路,就从头开始。这样皆大欢喜,您看如何”徐粲替元帝抄了一筷子菜,是他最喜欢的麻婆豆腐。
显然元帝对这道菜也极为钟爱,食指大动,毫不犹豫便送进了嘴里。桌上的所有食物和碗碟都提前检查过,所以旁边的人倒是没怎么担心。
“朕还有一个问题。”过了瘾的元帝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的徐粲。
“说。”徐粲依然怡怡然。
“你主动回京,凭什么认为朕不会对你斩草除根,要知道朕现在杀你,易如反掌,难道你不怕死吗”接到柴阳郡太守传过来的消息,看到徐粲这个名字,元帝当即动容。徐粲的名字还是他这个皇叔取的,彼时还叫姜粲,而徐姓正是当年太子妃的姓氏。派人到柴阳一查,果然是流落在外的皇室子孙。
“三个理由。”徐粲举起右手,一个发誓的手势。
“愿闻其详。”元帝显然好奇。
“其一,赌你的良心,虽然西启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国家的根基很稳,显然你并不是个昏庸无为的皇帝。”徐粲侃侃而谈,这些问题他早想了八百遍了,否则也不会带着颜峤来冒险,“其二,赌我的运气,我这人虽然肚子里没多少墨水,拳脚上没多少功夫,但到底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至于英年早逝吧。”
元帝嘴角弥漫起深深笑意,若说第一个理由还中规中矩,这第二个还真是别致新颖,让人更加好奇第三个理由了。
“至于这最后一个理由嘛”徐老大顿了一顿,甩甩胳膊,没错,就是甩掉鸡皮疙瘩的姿势,然后接着说道,“当然是赌咱爷俩之间的血缘了,虽说皇室无情,但血缘这种羁绊到底还是很奇妙的东西,即便死亡也不能割舍。”说完这几句,徐老大牙根都麻了,平日跟桑桑油嘴滑舌怎么就那么顺畅呢
元帝闻言,嘴角的笑意隐去,凤眼微眯,他偏头眺望窗外,不知如何想法,只是放在桌上的手,却紧握成拳,微微发抖。
龙椅座下,多少白骨,更何况还有至亲之血,以至于他们这些所谓的天家之子,皇室贵胄,经常扪心自问的一个问题,就是身边之人该不该信,骨肉兄弟可否亲近,长此以往,竟然连最基本最本能的爱都忘记了,高处不胜寒之感,无人比他们体会得更深刻。
徐粲一直把人送到皇城脚下,却是再不肯往前走半步,道一声珍重,便准备回去。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他从不觊觎,也不好奇。
倒是元帝拦了一拦,望着眼前高耸巍峨的宫殿,他神色荒凉,却在触摸到徐粲手掌的那一刹感觉温暖,爱怜地摸了摸徐老大的脑袋,他像个平常家的叔叔,对即将分别的子侄说出盼望回家的心情。
“放心,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看你的,你那些儿子女儿,可都是我的兄弟姐妹,要是不见见以后下了黄泉都不认得那可咋办”徐粲往旁边一闪,虽然他很高兴可以得到亲人的承认,但这种摸小狗的姿势还是要不得的,更何况这位便宜皇叔保养得很好,看着可不像慈爱的老大爷。
“哈哈哈”元帝再度开怀大笑,没想到这么多年让他郁积于心的恩怨,竟然如此轻易地化解,岂不是人生快事。
“好了,朕走了,你一路小心。”夕阳西下,再多的离别之情也必须割舍,元帝带着侍卫们转身向皇宫走去。
徐粲叹一口气,还行,跟他料想得一样,自己能好好活下来这么多年,足以说明皇帝没有要自己命的心,看来选择回京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活着了。而且背靠大树好乘凉,有皇帝这么一座大靠山,桑桑做起清官来至少自己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哦,对了,你和那位柴阳县令的事,朕听程远说了两句,没想到你躲躲藏藏之中还活得有声有色的。不过既然他有心替百姓分忧,朕求之不得,过两天会有他的调任令送去,以后多和他回来看看。”
走出几步远的元帝忽然又回过头来,让侍卫们走远些,又转着手上的玉扳指意味深长说了几句,那八卦神色倒是与徐老大如出一辙,真不愧是一家子出来的。
“”徐粲无语望天。
程相跟着元帝一路回宫,到宫门口的时候,元帝让他无须再送,体恤他们父子分离多年,久别重逢该当好好相处才是。程相谢恩之后却踟躇着没有马上退下,显然是有话要说。
“恩师。”元帝清楚他的顾虑,先一步开口,“程远的眼光你知道,今日你也见过粲儿了,从今日起,朕放下了从前的事,希望你也是。”
程相神色恢复如初,沉默半天,施礼道:“是,老臣告退。”
元帝回眸看着远处苍茫暮色之下广阔的天地,微微一笑,转身走进了这重重宫门之中。这是他的选择,便要义无反顾地走到底,就像颜峤的选择,先人的答案并不是他们的答案,属于自己的结局,就该自己去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 八卦是回遗传的,小懒家就是如此σwσ
、归途
颜峤在客栈等了许久,却不见徐粲回来,心里嘀咕着这人换个书是要多长时间,可又不好意思让停云出去找,便自己下楼转转。
沈均他们也在找徐粲,孟寒李满快把房顶吵破了,沈均捂着耳朵退到一边。
这一路和仁义堂的人相处,颜峤对人生和朋友有了新的见解,以前他的生活里亲近的人只有颜伯和停云,如今却更丰富了些,也更开阔了些,性格不免更加宽容大气。
孟寒李满见他下来,自然赶紧过来找他询问自家老大的下落,要不是徐粲之前下了命令,说什么堂主夫人读书时间不准打扰,他们早敲门去了。
颜峤无奈,只好告诉他们徐粲去帮自己换书的事情。两人一溜烟地往外跑,速度不相上下。要不是客栈的门够宽,非堵在那儿不可。
“你不去吗”颜峤笑一笑,走到沈均旁边,他正找地方坐下来喝茶。
“他们两个就够了。”沈均摆摆手。
“还是沈大夫很确定,有程副堂主在,你们家堂主一定会平安无事”论徐老大的影响力,真不是一般的强悍,连脸皮比纸薄的颜大县令都学会开玩笑。
沈均眼神陡然犀利,却在触到颜峤温润清澈的眸光时顿然软化,玩味一笑:“常言近朱者赤,夫人与堂主夫唱妇随,属下真是欣慰。”
颜峤眉头一皱,神色又有几分疏离。
“放心,不会有事的,虽说我不通卜算之数,但越看老大越有长寿之相,大概就是所谓的祸害活千年。”
“此言不错。”颜峤神色一松,看来要适应这些人的玩笑,自己功力还浅,不过,有的是时间习惯不是吗
“大人可想过以后怎么办”沈均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忽然转换话题。
颜峤一愣,张口道:“娶鸡随鸡,娶狗随狗。”
啪嗒一声,茶碗滚落桌上,滴溜溜地转。向来能言善辩的沈副堂主:“”
颜峤顿时涨红了脸,尴尬地转过去,就说自己功力尚欠嘛,这玩笑开得好像不怎么让人满意。许是为了缓解一下这诡异的气氛,他抢先开口:“对了,你们几个有什么打算呢虽然我对你们的事知之不详,但也能猜出一二。如果你们堂主平安回来,想必以后雨过天晴,你们几个也不用再执着于一份责任,守着他了吧”
沈均闻言失笑,重新拾起茶杯,打趣道:“大人这是迫不及待想过二人世界,嫌我们几个碍事了吗”
颜峤微微抿嘴,沈均举手投降,正色道:“虽然我并没有私底下和孟寒他们谈论过此事,但有些事大家早就心照不宣了,经过当年的逃难和这十年的相处,我们和老大之间已不仅仅是君臣或主仆,更有长久的相伴之情。”
说到这里沈均自己忽然笑了,想必是回忆起了这一路走来的事,只听他继续道:“老大小时候顽皮吵闹,不通俗事,却对我们几个格外依赖,后来受伤之后不知怎么突然开了窍,有了长进,越来越有其父风度,甚至青出于蓝,更加让我们对未来的生活有了希望和期待,与其说是我们几个守护着他,不如说是因为他我们才能聚在一起,而不是一个人孤零零漂泊江湖,毕竟,我们现在可都是孤家寡人。”沈均哂笑一声,即便可以不再计较当年的事,但无法完全释怀总是事实,毕竟那是一段掺杂了亲人的鲜血和性命的记忆。
颜峤似乎可以理解他的话,父亲遭小人暗算去世,母亲也随之而去,自己从小被颜伯带大,还有停云这个玩伴,自然知道比起血缘,陪伴也是世间最难舍的情份。
“所以,只要老大不赶我们走,我们自然会永远追随他左右。”沈均说着已经瞥见走进来的孟寒李满,他们正一左一右和中间的徐粲说些什么。
“哟沈妖孽,不去找你的程面瘫,缠着我们家桑桑做什么”徐粲本来笑得开怀,看到沈均与颜峤坐在一起,立马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那护犊子的神情啊,真是让旁的人脸都丢到地缝里去了。
沈均看惯了他这副嘴脸,也不回应,兀自往颜峤那儿凑了凑,故作小声,却以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的语气对他说道:“刚刚说的话就算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你可莫要告诉旁人哦”
颜峤是什么人,君子中的君子,自然郑重点头,煞有其事。
这下算是踩到徐粲的尾巴毛了,他上窜下跳围着颜峤问他刚刚跟沈均说了什么,好不欢快,客栈里的人纷纷注目。
沈均在一旁听孟寒李满讲了徐粲平安回来的事,一颗心稳稳地落到了肚子里,三人站在门口,或笑或挠头,任凭自家老大将脸又丢得深了好几尺。
元帝看来也是个讲信用讲效率的人,颜峤的调任令三日后就到了,徐粲拉着三个免费劳力买的纪念品也差不多了,再多马车也装不下。
“我这位叔叔还是挺好一个人啊,竟然还送了这么多礼物,早知道就不花那些冤枉钱自己买了。”徐粲趴在各种赏赐堆积的桌上,笑得铜臭味十足,再镶上两颗金门牙,活脱脱一个旧时代小地主。
沈均等人撇撇嘴不置可否,对皇城里那个,他们从来不做评价。
“或者说他是个很细心的人。”一旁颜峤拿着他新鲜出炉的任命官文,出人意料地符合了徐粲一句。
“怎么了,我看看”徐粲伸手拿过他手里的官文,凑到眼前去看,却忽略了自己不怎么认识繁体字这个事实,不过这次还好,经过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他终于研究出了两个字:吉里。“这不是你家乡吗”徐老大兴奋得跳下桌子。
颜峤点点头,元帝显然是调查了此事,才会选择让他到吉里任职。虽然这对皇帝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同样的,身处万万人之上,日理万机,能对他们的事如此用心良苦,的确珍贵。
“走走走,赶紧回乡,千万不能辜负皇帝老叔的一片心意啊我查过了,过年之前有几个好日子,咱们年前一上任,再把成亲的事办了,然后就可以无忧无虑地为百姓谋幸福了”徐粲将官文扔给停云让他保管好,自己则是站在当地眉飞色舞地畅想未来的美好生活。小拳头一握,像极了当年高二时候的誓师大会上,穿着一身汗臭味没消的校服,青春洋溢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