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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南山菊开》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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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这俗物,重锦赠你,只希望将来着实为难时,可有浮生一梦之了悟,勘破放下,便得自在。”

    颜峤闻得庄修与这一番话,肃然起敬,他本以为庄修与纨绔公子,出身显赫,却耽于一己之好,不曾想他于官道于人生竟早有如此透彻之悟,顿时生了竟没有及早相交的遗憾之意。

    在袖中摸了又摸,忽然瞥见腕上一串佛珠,是之前颜伯身体还好的时候替他去寺里求来的,求一生平安。松了口气,他摘下佛珠递予庄修与:“今日听重锦一席话,浔桑为先前愚昧抱歉,以后宦海尘世,你我天涯若比邻。”

    庄修与含笑接下,微微颔首:“甚好。”

    仁义堂中,忙里偷闲跑来看这里交接进度如何的沈均路过徐粲的院子前,看他正蹲在墙角逗蚂蚁玩儿,忍不住溜达进去:“你干吗呢这是”

    徐粲转头看见是他,伸手招呼,笑得欢快:“妖孽,快来快来,我挖出来个蚁后”

    沈均被他的快乐感染,笑着走过去:“你把人家蚁后弄死,小心晚上睡觉,人家蚂蚁爬满你的床”

    徐粲翻个白眼:“我武功再不好,难道还会被几只蚂蚁咬死不成”说完他随手一扔手里的棍子,往后席地而坐,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倒是希望那谁可以爬上我的床,唉,再这么下去小爷就要变成大龄处男了啊”

    沈均无语:这种话不要随随便便说出来好吗,尤其不要在他这个更大龄的处男面前说

    徐粲忽然抬头看他,笑得猥琐而八卦,沈均暗道不好,果然,徐粲张口就来:“那啥,你和程面瘫以前进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圈圈叉叉啊这么多年在仁义堂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没有按耐不住暗度陈仓来着”其实细细一琢磨,他们想做些什么还真能掩人耳目,这具身体的本尊想来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没心没肺型,二愣子和李满那缺根筋的怕也一点儿也不会注意到。

    沈均适时地将徐粲的话头掐死在半路,岔开道:“对了,老大,你今天怎么没去县衙,只把供纸送过去了。”按照徐粲一贯的尿性,肯定会借此机会跑到颜峤面前大献殷勤才对。

    “这你就不懂了。”果然,提到颜峤徐粲立马忘了沈均的八卦,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觉得桑桑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均坐下,想了想道:“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正直又有儒雅风度,若是入得朝堂,可为肱骨之臣。”

    徐粲摇头,不满地看了一眼沈均道:“满口官话,说话都不走心。”沈均心中叫嚣自己根本就不该进来惹这人,但咬牙半天还是挤出一句:“那您说呢”

    徐粲毫不犹豫回答,语气相当之自豪:“他最宝贵的,是一颗温柔而勇敢的心,明明如莲般清洁,也可如莲般独善其身,他却以一己单薄之身,微弱之力,要为一片浑浊带去清新之气,以期更多的同道中人。你们这年代我了解,最不缺的就是那类嫌官场的水太深,怕自己一个不下心陷了下去影响一世清明,然后就说什么翩然远去的人,真正的出世是入世,既然来了这世上一遭,自然要勇于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无论这条路走下去会走到哪里,总归要尝试着走下去。有一个很伟大的人说过,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我家桑桑就是这样的勇士,虽然体形有些单薄就是了。”徐粲很庆幸自己还记得那个八婆语文老师讲过的鲁迅,虽然对那早已作古的人不怎么感冒,但自从认识桑桑,无数次让他有这种感激,端的是激动人心,振奋无比,一种男儿热血的激情在心中荡漾。

    沈均哑然,徐粲这番话不止是在夸颜峤,更是在说给他听,说给程远孟寒他们听。纵使曾经摆在他们脚下的路并不完美,但他们选择了慌不择路,结果一走走了这么多年,甚至已经不知道现在究竟身在何方了,这次回去,或许他们也能看一看,当年若是坚持下去,那条路的终点,究竟是何风景

    作者有话要说:

    、进京

    七夕一大早,徐粲就去了县衙,章梓已经带了那几个杀手和刘大块儿的第二份供纸回郡里,颜峤仍然是这柴阳县衙暂时唯一的主人。

    不错,徐粲送来县衙的,并不只有一份供纸,而是两份。其中一份自然是原原本本交代清楚的,而另一份,则是只有半张到提及东方世家便已截止。颜峤选择了第二份,便是暂时放弃了此事的追查,毕竟东方辉那个老狐狸一切都交予刘大块儿去办,线索留得不甚充分,即使拼着鱼死网破的精神追查到底,两败俱伤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所谓勇敢,更多是愚蠢和无知的产物,若不量力而行,只一味地勇敢,并不能实现最初因为勇敢而做出的承诺,或者在第一次勇敢的时候会出现奇迹,但再往后却是成效平平。所以勇者虽好,却终究不能如心计深沉目光长远者成大事。

    颜峤如此选择,也算审时度势,积蓄力量,对于这种陈年痼疾而言是最好的办法。

    徐粲并未询问颜峤他的决定,但章梓恍若无事地回了郡里,足以说明一切。来了县衙之后,他对此案未提一句,却是直接拉了颜峤就要去收拾行李。

    “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样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不用停云开口,颜峤已经自个儿挣开了着急忙慌的徐老大。

    “进京啊,明天就走。”徐粲理直气壮,古代不是最讲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嘛某只小懒oo:徐老大,您这么说自己合适吗

    颜峤抚平袖子,淡然道:“你进你的京,本官又没说随你同往,况且县衙不可一日无主,擅离职守乃是大罪。”

    徐粲一愣,跳到颜峤对面:“可我进京前途未卜,你不随着同去,难道不担心”

    颜峤稍稍一滞,撇过脸去,兀自强辩道:“本官身为一方父母官,自然担心百姓安危。”

    徐老大偷偷一笑,却也叹气,还真是别想从这人嘴里听到一句甜言蜜语。看来上帝果然是公平的,自己平日里什么肉麻的话都是张口就来,所以就收回了桑桑嘴上抹蜜的能力。

    不过进京一事还是非同小可,纵然危险,但正因为未知,徐老大才更想与颜峤同行,因为只有共同经历地越多,两人之间的羁绊才更深,将来才会更容易磨合。

    “桑桑,别的事我都可以依你,但这次我真的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徐粲往栏杆上一坐,难得语气有些郑重。颜峤转头看着他,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坚定,神色不免软化,沉吟片刻道:“可是我毕竟是朝廷命官,没有朝廷的传召,岂能轻易入京”

    徐粲抬头,心里某个地方暖了又暖,笑着道:“虽然这样问很矫情,但桑桑觉得是你我一起并肩走下去重要一点,还是守在这里做个听凭朝廷调任的县令重要况且第一种选择并不一定是死局,或许柳暗花明也不一定。”

    颜峤靠在柱子上看着湖中游鱼,微微叹了口气,语气却异常坚定:“若是以前,对我而言绝不会有这两种选择,或者更早之前的选择都不会有。”顿了一顿他又看着笑得可恶的徐老大,脸色一板,“明明连典故都讲不好,究竟是怎么让鱼最后心甘情愿上钩的”说完他转身下了亭子。

    “桑桑”徐粲追上去搭着肩膀,“你还没给我答案呢”坦诚如徐粲,刚刚颜峤那番半掩半藏的话,还真不怎么听得懂。

    颜峤再度质疑他的学问和脑子,一根根掰下来他的手指,咬牙道:“不是明天动身吗我总要安排一下县衙的事务。”

    徐粲揉着自己悲催的手指,笑得贱不兮兮:“嘿嘿,我都忘了这一茬了。”

    柴阳县衙里留下的应该都是东方家的好伙伴,把事情暂时交给他们应该是那群人求之不得的事,颜峤这一走,他们只怕拍手称快才好。所以颜峤的交代短暂而虚无,倒是张春冯骥之流,挽留之意殷殷。

    正好这几日陶庄的田啬夫几个来城里办事,因为之前一事,便到县衙拜访颜峤,听闻他要走,各个是老泪纵横,盼了一辈子盼来一位为民做主的好官,结果一年都没做到头。想想再过几年又要回到之前的境地,还真是再生忧愁。

    他们这次来本就是为了跟颜峤说一声,之前占山为王或者外出讨生活的一些青壮年们,已经又回了村子,准备重新开垦荒地,毕竟田地庄稼才是最让百姓安心之法。

    颜峤听闻未免又有些动摇,但想到已经答应了徐粲,他只好尽力劝慰,将这里之事放在心上,等京城一事解决之后再作打算。

    徐粲感受到颜峤心中对他日益加深的重视,宽慰欣喜之余也忧他之所忧,半夜又跑到田啬夫和陶里正房间,叽叽呱呱说了半宿,不知在说些什么。

    牛郎织女相会了一夜,第二日是风轻云淡的好天气,最适合远游。仁义堂骨干力量和柴阳县令主仆,就此踏上了迢迢进京之路。颜伯年老体弱,徐粲和颜峤商量之后,还是派人将他护送回了颜峤老家,落叶归根,也算是了却老人一愿。

    宽阔平坦的官道上,四辆豪华马车正不疾不徐地行进中,只是中间那两辆却是不怎么安宁,摇摇晃晃,看着就危险得紧。偶尔碰上一两个行人,都是紧着避让。

    终于,在第二辆马车一阵大的骚动之后,一个雄壮身躯猛地从帘子里冲出来,落在官道上,紧接着数马齐鸣,几辆马车都停了下来。

    “二愣子,还能不能好好赶路了,万一马车散架了,我告诉你,你给我地奔着去京城”一个一身亮白衫子的修长身影从第三辆马车里钻出来,叉腰怒吼。

    这种不炫富就会死的阵仗和走到哪里都嚣张若无人的架势,除了仁义堂诸位自然再无其他。

    孟副堂主穿着一件单衣孤零零站在路上,嘴角还残留着枣泥糕的渣子,闻言捶胸顿足:“老大,我冤枉啊我这正吃得好好的就被人踹下来,我还憋屈呢”

    徐老大一脸欲求不满的模样,本想着能和桑桑在一架马车上,亲近的机会也就多了,可这一路上桑桑看书的时间远远超过了看他的时间,正想着找人发泄徐老大唰地一下跳下来,走到孟寒身边,先是白了他一眼,让他把嘴角擦干净,才招手让马夫挑起帘子。

    一尘不染的程副堂主也在看书,不过和颜大县令求知精神不同,程副堂主纯粹是因为无聊。

    “我说程面瘫,你已经因为满哥太能说气走了他,这次把二愣子踢下来又是为了什么啊”徐粲一见他这副样子就心中升起深深的无力感,究竟是强大到何种地步的人才能融化这样的冰块。这样一想,沈妖孽也挺有魅力的嘛能俘虏程面瘫的一颗冰冻了的心。

    程远伸出一根手指将面前矮榻上的盘子往前推了推,抬头看一眼徐粲又低下去,淡淡道:“太能吃。”

    徐粲哑口无言,身旁的孟寒涨红了脸挠头,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回想,自己不就是吃了午饭之后又吃了三碟牛肉包,两盘枣泥糕和一壶梨花白吗这应该不算太多吧。

    半晌,徐老大一边踹着孟副堂主往第一辆马车前走,一边恶狠狠地指着他后脑勺骂:你说你们几个怎么当兄弟的,明明知道程面瘫对咱们沈妖孽有特殊念头,还非要在他面前惹是生非,让他找借口把你们赶出来,我说你们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还是打架打不过他啊”

    孟副堂主偶尔回头辩解一句:“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咱是上过学堂的人,更何况我打得过他,也不会收他好处。”

    徐粲瞪他:“那你就是真蠢”

    两人说着闹着到沈均他们车前,沈均已经掀了门帘在往外出。

    “不用说了,我去后面和停云坐一辆。”身后李满又探出身来,口中还在不住说着些什么。

    徐粲摇头叹息,对已经下得车来的沈均深表同情,但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听老大一句劝,认命吧,停云不会武功,万一有什么意外我怎么跟桑桑交代何况那车里还有行李,装不下你。”

    沈均堵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甩甩袖子怡怡然朝后面去了,倒像是赴宴一般。

    徐粲就欣赏他这种坦然,即便天大的事也就失措那么一会儿,转瞬便又是风流潇洒的沈妖孽。

    孟寒看了一眼唾沫星子四溅还意犹未尽的李满,猛地拉住正要回自己马车的徐粲,恳求道:“老大,我去和停云一起坐吧,还能保护他。我不怕没地方,挤挤就行了。”

    徐粲顿时跺脚抱头连连叹息,早知道就该在自己车里塞些行李的,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靠桑桑近一些了,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某只小懒‵′:徐老大,您老脸皮还可以再厚些,谢谢。

    徐粲和程远各回各车,李满哥还在后面伸长了脖子喊:你们都走了谁陪我说话啊

    颜峤见徐粲进来,视线从书上抬起,在他身上落了片刻又落回去,声音带笑道:“看来你徐堂主不止会横行乡里,家里的事处理起来也游刃有余,赶明儿还能封个柴阳第一媒婆。”

    徐粲苦笑一声,对他抱拳施礼:“我的好桑桑,你可别挖苦我了。”

    昏黄余辉透过缝隙丝丝缕缕落在颜峤笑若斜阳,温柔缱绻。

    吱呀吱呀的车辙声不绝于耳,是清风徐徐中动听的乐曲,混杂着青草泥土的气息在其中,而身旁有最想陪伴的人陪伴,就这样一直走到路的尽头,此生从此不虚度。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这两天没网,紧赶慢赶vv先把这个完结了,还有两三章番外哦,嘻嘻自己写着玩果然开心无压力o

    、相见上

    京城鄢都果然繁华之地,规模气象比之柴阳简直天壤星石,徐粲摸着下巴审视一番,啧啧称赞:这帝王脚下果然非同一般,真不知皇宫大内该是如何豪华壮阔之所。不过,大概也就如电视剧里一样吧,再华美也是憋屈地紧,不如外面的世界来的自由。

    所以问题来了,为什么外面的人削尖了脑袋想进去,里面的人却挤破了头地想出来,难道是觉得人生太平淡,找个乐子不成

    至于颜峤,却是忙着观察鄢都民情,观之富足程度,难免斗志勃勃。徐粲瞧着他隐隐兴奋的表情,微笑着摇头,自己这个亲亲什么都好,就是时刻都把怎么能让百姓安乐放在第一位,不过看在这次他忍痛暂别柴阳陪自己远来京都的份上,这丝小酸涩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另外四人却都是一般惆怅,当年离京时徐粲尚且年幼,自然没什么故乡之情,可他们却早已是名满京都的年轻俊秀,若不是因为那一场变故,此时怕早已都闯出一番天地。重回故地,当年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还真让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唏嘘嗟叹。

    “我先回程府一趟。”程远第一个开口,徐粲不用转头都知道他这话是在和沈均说,孟寒和李满俱是撇嘴歪眼。

    “回就回吧,好多年没回京城,还真有好多地方要逛。”沈均一路上的不安担忧在见到似曾相识的风景之后稍稍淡化,他兴奋地看着四周鳞次栉比的酒楼茶舍,以及不远处更加华贵奢靡的楼宇,忍不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极有再现当年风流沈公子风范的意味。

    徐粲连连附和,上前勾着沈均的肩膀,瞧着冷脸的程远得意道:“就是就是,你赶紧回去打小报告吧,过个十天半月再回来也行,我们也可以让沈妖孽带我们去一些特别的地方逛逛,啊”

    程远看着靠在沈均身上还挤眉弄眼的徐粲,缓缓转头看着一旁面不改色的颜峤,开口道:“你管不管”

    颜峤身姿挺拔,闻言笑答:“他要去逛书馆画店,我也正有此意,自然不拦。”

    徐粲顿时笑得捧腹,恨不得扑上去在桑桑脸上狠狠啃两口,怎么能这么可爱,这么和自己相配呢

    程远深深看了一眼同样笑得无方的沈均,转身就走。

    当年的沈孟李三家已经覆灭,虽有老宅却也是残破之所,所以徐粲一行人直接往城中最豪华的客栈进发。颜峤对此颇有微词,一向节俭的他自然不爱享受,但平时什么都顺着他的徐粲,却古里古怪地非要去住。

    正如程远回家之前他们所言,这几日里五个人啥事不做,只顾着到处游玩,从城里到城外,凡是优先选择的景点,几乎快转了个遍,以至于连孟寒这魁梧大汉都喊累了。

    “我说,咱们不用这么卖命吧,这不是旅游,简直是为难自己”

    四个不会武功的人中,本以为最先倒下的会是书生出身的颜峤,或者是身为大夫的沈均,最不济也是小厮停云,没想到第一个喊停的却是徐老大。

    他蹲在城隍庙的门口,任凭孟寒怎么拉也不起身。

    颜峤站在门口的香樟树下,脸色在阳光映照下分外苍白,本就单薄的人更显清俊。

    “谁知道咱们几个还能活几天,自然多转一天是一天,多看一个地方是一个咯”李满从来不放弃说话的机会,这是一个话唠应尽的义务。

    沈均仰天一笑:“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果然畅快。”

    徐粲翻个白眼,自个儿起身走到颜峤身边站定,眼中有不易察觉的怜惜,他无视那三个已经快魔怔的人,轻声问:“这也是你不愿意休息,非要陪着我们到处走的原因”

    颜峤一本正经地摇头,认真而坚定道:“自然不是,我仰慕京都风光已久,怎么会为了陪你”

    徐粲故作受伤,心中却笑得奸诈而满足:所谓此地无银,原来聪明人也会做。

    李满只说不知何时会身死,却没说是为了陪伴自己。桑桑如此谎言,未免拙劣,却足以让人心动,也许这便是他心中也如自己在意他般在意自己的方式和表现。

    第十日的时候,程远还没回来,他们住的客栈中,却来了几个气度不凡的人物。

    一行六七个人,为首者年过而立,浓眉凤眼,高鼻薄唇,不笑而温良,不怒而威严,虽然并不是罕见出众之姿,却独有世人无可比肩的气势与风度,身旁左右跟了两个小老头,左边的满脸肃杀郑重之气,右边的却唯唯诺诺头也不抬。他们身后是四个换了普通衣衫的练家子,那股子老子会武功别来招惹老子的气息,跟他们身上那层皮形成了鲜明对比,端的可笑。

    徐粲站在楼梯上,正要去旁边的书铺给颜峤换本新的,一看这架势顿时止步。呦呵,这简直是微服私访的标配嘛,再有两个丫头那可就齐全了。

    京城脚下,客栈的小二哪个不是成精的主儿,平日里见的达官贵人没有一个连也有一个排了,一看这几位那阵势,殷勤服侍着总归是没错的。

    “几位爷,你们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咱们这里有最上等的客房,酒菜也是应有尽有,您先坐先坐”隔着两个侍卫的人墙,他努力地向为首那位中年男子推荐,生怕怠慢了贵客。

    中年男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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