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远望着彼岸华仪锦心明艳逼人的她,只能默默攥紧双手。国仇家恨是永远解不开的死结,缘亦无解。
、087漫卷长烟1
白花花的太阳晃得人眼睛发疼,兰婳音揉了揉微微红肿的双眼,脑海中一片放空。猛然间想起他们在江面上遇上夜昔的伏击,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犹自历历在目,后众人弃船逃生,历尽海上浮沉的种种如今侥幸留得一命,却不知究竟是身在何处
正欲起身,却发觉腰上有些沉重,兰婳音低头一看,竟是一只白皙无皱的手正紧紧扣住了她;顺着那只手继续看上去,发觉那人竟然单手支头浅笑吟吟望着她,紫晶眸子里流转的温情看得她心下一动,突然有种想要抱着他亲一口的冲动,事实上她也的确是那么做了。
女子柔软的双臂缠绕上他的双肩,柔软的双唇飞速擦过他的侧脸,沁人的幽幽冷香扑面而来,一道闪电疾速劈开了亘古的幽笼,彻底释放了被禁锢的魂灵。贺兰裔似乎沉浸在那一霎的悠然冷香中,绝艳的脸上交错上演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与狂喜。
兰婳音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止有些不妥,顿时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别过头正欲夺路逃走。但妖孽怎会让她称心如意两只手扣死了她的腰,整个人贴了上来,被江水浸透的袍子散发出沉静的味道,呢喃道:
“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那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男子竟在此刻吐露他的弱,这令女子更加诧异。
她微微仰起头,伸手撩开他额头上沾湿的一缕碎发,淡笑着摇摇头。海天一线的岸边,有一对人影相依相偎。
被冲道岸边的蓝衣男子扶着头撑起身子,恰好看清了眼前这一幕,抿了抿唇,叫醒身边的明家兄弟,三人悄然走入后面的林子里拾柴火。
贺兰裔望着远处被太阳烧灼得火红的云彩,潋滟的眸子里映出一片绚烂天光,心中盛开的一大片各色“独离”令他欢喜至今。等待了许久的人,终于心甘情愿投入他怀里,温香软玉在握,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橘红的夕阳投在他怀中人的脸上,两弯睫羽轻颤,沉睡了许久的女子终于清醒过来。目光清亮透澈,大约是这一觉睡得极好,恢复了些力气。
她踉跄着从贺兰裔怀中爬起身来,开始四下里寻找与他们同时跳船的那三人。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铺满松软白沙的浅滩上,留下身后是两排脚印。兰婳音疾步走在前方,他则踩着她走过的脚印缓缓跟着,就好像是一个人似的。
靠近那片红树林,偶尔有一两只落单的海鸟从头顶飞过,看得她极为眼馋只可惜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一件像样的兵器,也只有眼馋的份儿了。
肚子在这时候发出不合时宜的响声,跟在她身后的贺兰裔一怔,下一秒眼底却浮起了笑意。他瞄了一眼那张窘迫的脸,笑意更深。
“宓儿,能看到你如此窘迫的样子实在不易。”他打趣道。
兰婳音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人却牵起她的手往林子深处跑去。
食物的香气越来越近,引的人赖在路上走不动。从密林里冒出来的青烟飘了过来,贺兰裔朗笑道:“原来你们在这儿,倒是让我们好找。”
两人身形疾闪,毫不客气地围着篝火坐下,拿起一旁烤好的野兔。
明澜明逸当即对他翻了翻白眼:主子,您也太慢了吧。这岛一共就这么点儿大,以您的聪明才智需要找这么久吗
某无良王爷理了理分毫不乱的银发,风情万种地眨眨眼:你们懂什么本王这是给个机会让你们表表忠心,顺便看看你们烤肉的活儿有没有进步。
“贺兰,这儿的兔子似乎不大够啊。”兰婳音见他三人“频频眉目传情”,心中很是疑惑,但仔细一想这中的关键就很快明白,于是龇着牙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泛着寒光的刀刃对准两人别有深意地晃了晃。
两兄弟面色不善地转身走向林子里,心情悲愤无以复加。
女子这才露出称心如意的微笑,然后用刀一片片割下兔腿上的肉,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小小的风波都逃不过楚逍的眼,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一会儿,甫唇道:“方才我已勘察过地形,四面环水,这个小岛大多是珊瑚礁沉积形成,所以岛上的生物不多,至多能撑五日。”
五日
兰婳音在篝火映照下的脸白了三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没被夜昔截杀,却很有可能因弹尽粮绝而死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岛上
“五日足矣。”贺兰裔取过她手中的匕首,担心她发呆时一不小心割伤自己。
“经历此事,恐怕顾覃青的商船此刻都已经被夜昔封锁在海域内,一时半会儿也难有人出海。”楚逍眸光一黯,尽管不愿承认,但这却是事实。
气氛一下子陷入死寂的僵局,三人围坐在篝火边,微黄的火焰映着他们的脸,那温暖却不曾入心。
紫金色的衣袍在火光里泛着点点碎金,男子面色无异地伸手去拢那堆柴火,时不时拾起两截枯枝,轻轻掰成几段,透进火里,发出噼啪爆响,在寂静的夜里更为清晰。
“柴火快没了,我去找找。”楚大夫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静谧,也转投林中,顺便看看那两人究竟猎了什么到现在没回来。
兰婳音望着人影越走越远,也伸手去拨弄那篝火,平静的脸上透着波澜不兴的从容,略一沉吟道:“说吧,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其实她早就知道这妖孽十成十有法子让他们离开这个小岛,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不愿在楚逍面前透露;虽然别扭,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有办法。
“欸哟我可没说我有办法。你没听楚逍说嘛,咱们至多撑五日。”说罢懒洋洋地躺下身来,双手抱头,仰面望着星空。
瑰艳凤眸不悦,她催促道:“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楚大夫又不在这儿。”
男子抬起一只袖子遮住脸,做出一副很疲倦的样子,背过身去。
“贺兰裔。”女子的声音中透着隐隐怒气。
但是过了片刻,贺兰裔还是没动。
兰婳音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襄王殿下,还请您不吝赐教。”
这次她换来的却是男子淡淡的一个嗯。
“君衡。”她俯下身,对着他耳畔轻轻吹了口气。
贺兰裔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急速沸腾起来,气息开始有些不稳,遮在脸上的袖子也微微往下挪了一寸。
“君衡”兰婳音极少发出这样带着某种尾音的俏声,但是为了心中的疑虑不得不一试。
这一声千回百转的魅音果然成功虏获了贺兰裔的心,那一截袖子缓缓滑下,男子带笑的眼直勾勾盯着他,那眸里的千种风情万般姿态勾魂摄魄,如同紫晶仿佛吸取了日月精魄,层层渐染,令人难以抗拒,沉醉其中。兰婳音瞬时觉得自己的心漏了一拍。
啧啧,果然和这妖孽比,她的道行还差太远。
“嗯~”某男翻了个身,从怀里取出一截用油纸包好的筒子扔给她,然后眼神更加殷切地盯着她。
兰婳音自然知道他又在耍无赖,并不多理会,正欲扭开圆筒,又听得妖孽的声音凉凉传过来。
“你可想好了,这信号弹一发,看到的可能是我的部下,也有可能是夜昔。说不准他现在还带着他的兵飘在清沐河上找我们呢。”
听了这话,她思忖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发出了信号弹。
“我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亦相信,我是有福之人。”她仰首。
一束青光刺破黑夜冲上云霄,绽放出一朵绚丽明亮的焰火,璀璨的星星点点照亮了女子明艳的脸,最终化作他唇边一抹意蕴悠长的笑。
宓儿,我贺兰裔亦是有福之人。
我此生最大的福气,便是能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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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这种东西说到底还真是很奇特。既然有了天令山缘分,就该好好珍惜才是。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也一直相信这句话
、088漫卷长烟2
在兰婳音一连喝了四天的鱼血之后,她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望着头顶大白花花的太阳目色迷离,脑子也钝的转不动了。
望着身边那个和她一样过了四天“毛如饮血”生活,却依然清华不减云淡风轻的某王爷,她不由猜测这厮是不是真的妖孽转世。
突然,额头被人重重弹了一下,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腹议我甚”
女子微微吃痛,小声抽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嗓子干涸得快要冒烟了,声音嘶哑:“妖孽”轻飘飘的两个字一落下,贺兰裔却忽然如临大敌一般变了脸色,双手扶着她肩头,死死盯着她看。
“喂累死了,放我下来。”
“不。”男子说得斩钉截铁,声音中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那睥睨天下的态势令她清醒了一点,不解地摇头道:“贺兰我,我真的很累啊躺着睡一会儿就好了,不许吵醒我。”
“不行”他的声音突然提好了好几个度,就连躺在远处的楚逍和明家兄弟都惊动了。
三人匆匆赶来,见状也颇为不解,楚逍问道:“怎么了”
贺兰裔的眼中如同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脸色阴沉得令人脊背生寒,声音里透着细微的颤抖:“宓儿她的眼睛”
楚逍定睛一看,贺兰裔怀中的女子目色暗沉,但是自瞳仁处一圈圈漾开的鲜红血色越来越深,颜色热烈如火,透着一股子妖异。
不好
“贺兰裔你快放开她”楚逍大叫一声,下一刻,原本昏沉的女子突然一跃而起,眸中赤色烈火熊熊,竟然对准贺兰裔的心口一掌拍去。
犹自沉浸在这惊天变故中的男子满目惊诧,躲闪不及,出手接下她那一掌,又忧着不能伤了她,一时只敢用了四成功力,却反被她震飞了出去
红了眼的兰婳音眼见杀招不成,便回过头要去对付身后的楚逍,身子却忽然一软,颈后传来一阵刺痛。女子火瞳妖冶,勾唇一笑,随即陷入沉沉黑暗,失去了知觉
漫长的黑夜,剥离了人的神思,有些声音却格外清晰。
“鱼血没问题。”一人语气肯定。
“我们都喝了鱼血,怎么她却忽然入魔”另一人又问。
“有件事我一直没说,其实宓儿她体内被人种下了蔷薇杀。此蛊似乎是从她出生之日起便种下的,之前没有爆发,是因为没有她身体里的蛊虫被高人封印了。”
另一人略一沉吟,道:“既然是封印,恐怕就难以根除,否则那位高人也不必大费周章封了她体内的另一股力量。”
“你的意思是那些鱼血触动了蛊虫”
“不止如此。她近来身体受到重创,根本来不及好好调息,恐怕是封印震荡,蛊虫开始转醒了。”
好吵啊~
平躺在床榻上的女子被门外一阵争吵惊醒,睁眼一看,竟然是身在一间厢房里。
人呢去哪儿了
她只记得自己是累得虚脱了,瘫在贺兰裔怀里,昏昏沉沉想睡觉;但是后来好像有发生了什么事,她却记不清楚了。
兰婳音猛的坐起身子,颈后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伸手一摸,竟然是一排细密的针孔,眸色瞬间沉了沉:到底是谁狠毒了她,竟然还用银针扎她
听到房内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一群人当即停止了争论,推门进去,却看见女子正以一种古怪的方式撑着头望天花板。
眼见众人都进来了,兰婳音一笑,道:“我果然是有福之人,一睡醒就有船来接了。”
几个男人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女子秀眉一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觉得口干舌燥,悄悄舔了舔唇,问道:“话说我昏过去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恨我,居然往我脖子后面扎了那么多针,害的我现在脖子还疼。”
一群人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心意相通,脸色不变。
瑰丽的凤眸挨个扫过他们的脸,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诸人的反应,却看不出了所以然来,有些悻悻。忽然,她发觉有一张脸很陌生,努力想了想,似乎又有点记忆,但就是记不起。
贺兰裔注意到她落在云庄脸上的目光隐有疑惑,便解释道:“这是云庄,荆南国主手下的第一得力干将。”
闻言云庄的脸有些涨红,嘿嘿偷笑着,心中如是想着:能得到华襄王一句称赞,可真是不容易。
明家兄弟的脸色却不大好看,脸上还有忿忿之色,大约是不平自家主子从未向外人如此介绍过他们。
兰婳音把他们的神色都收入眼底,脸上浮现一线清丽明媚的笑意,点点头说:“噢,这样说来我就记得了。那天我倒在邺城宅子的门口,云庄兄弟可是看我倒下了才进去的吧”
听到这里众人的脸都不由地抽了,云庄秀气的脸更是眉目扭成一团,低着头不敢迎上某王爷阴寒无比的目光审问。刚刚还心怀忿忿的明澜明逸顿时心情舒畅,笑得就像春天里的两枝花。
眼见目的达成,兰婳音扬手一挥,想要赶人,“好了好了,我现在是病人,这么多人围在这儿看得我头晕;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回去歇着吧。”
女子微阖的凤目笑得如同奸计得逞的狐狸一般。这时贺兰裔却忽然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让她顿时笑不出来了。
楚逍默默注视着两人之间无比亲昵的举动,唇线紧抿,当先转身离去。
“楚大夫请留步。”男子脚下一顿。
女子出言挽留,令在场的人俱是一惊,当下却也并不追问,纷纷退了出去。
贺兰裔最后一个出去,面不改色地走过他身前,脸上的笑意不复。
楚逍缓缓回过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递给穿榻上的女子。兰婳音心下一动,不由暗子感叹楚大夫好眼力:她只是微微流露出舔唇那么个小动作,就被他注意到了,当大夫的果然是心细如尘观察入微,彼时她只顾着喝茶,却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另一层深意。
她道了谢,将微温的瓷杯握在手里,目光盯着杯中浮起的茶叶若有所思。半晌,抬眸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缓缓开口:“我昏迷之前到底发生了社么我又因何昏迷”
蒸腾的水汽笼在她脸上,楚逍迎着那雾气氤氲的眼,突然有点后悔方才的决定。那样残酷的事,他该怎么开口
“我颈后那一排银针都是拜你所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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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梦境凉月亲的鲜花onno哈哈~也许这文是要扑了,不过我不会弃坑的。重阳节快乐有放假就是好事情嘛
、089漫卷长烟3
“我颈后那一排银针都是拜你所赐吧”女子问道,语意却很平淡,仿佛根本不计较刚才那些疼痛。
“蔷薇杀。”轻飘飘的三个字脱口而出,对于另一人却是晴空下霹雳。
楚逍端着茶盏的手突然一抖,险些将茶水泼翻在自己身上。男子垂下眼帘遮住了他的眸子,低声道:“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又何必问我”
“果然如此。”兰婳音冷冷开口。氤氲的雾气顷刻间散尽,还原了她清冷幽深的眼,状似沉静的脸上却如同一面镜子一般,每一细微表情就会令这张脸寸寸碎裂如镜。
若说之前对于银针的疑问只是她一时的臆度,那么此刻楚逍的反应就无疑是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他们当她真是全然无知吗其实就算没有方才那一阵争吵,她也早就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早在邺城的时候,我接连为贺兰所伤,内力未得调息,就被琅琊一族送入京中,竟没有死在半路,反而只是陷入龟息态。”
“入京后,我姑母在我的熏香中下了足量的烈素,尽管如此,却还是封不住我的内力,最后居然被我自行化解。”
“潜松山兵变,夜氏谋朝篡位,接连的变故之下,还被人一掌打落揽月台。两次九死一生,却至今未损分毫,这不是很奇怪吗”
黑如子夜的眼中波澜不兴,就这么直直望着他,等他说出她想知道的一切始末。
一席话在楚逍心里掀起滔天巨浪,有震惊,有叹惋,有悲悯,有钦佩:震惊于她见微知著的洞察力,叹惋于她原本家世显赫却连遭巨变身世飘零,悲悯于她生性淡泊恣意却为家族无上使命所累,钦佩于她宠辱不惊的隐忍与惊世无双的睿智。
放眼九洲,又有哪个女子能与她比肩只可惜
“你也不必忧思过重,毕竟眼下你体内的封印还尚未解开,不会伤着什么人。”楚逍看着她沉在半边阴影里的脸,深重的无力感击碎他所有的屏障。“蔷薇杀”究竟是何物,它又为何会出现在她体内,发作时有何征兆,该如何防治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无从得知。
那张失望的脸刻在他眼底,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一片阴沉无边的恨海,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色,失去所有光线色彩;她脸上的每一丝落寞都如同海浪狠狠拍在他心上,痛彻心扉,言之无过。
两人相对静坐了好久,细细听着窗外江水扑打船身的声音,各自思量着。
“楚逍,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女子抬起头盯着他,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
“但说无妨。”只要他力之所及,他必定全力以赴。
兰婳音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作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潋滟的凤眸眸光清亮透彻,全不复刚才的颓然。
“如果有一天当然,我是说如果,若是我的病再度发作,而且无法控制,伤及无辜,请你一定不要顾念相识的情分,亲手了结我的性命。”
男子平静的脸上终于掩不住疾风骤雨,震惊地望着她,放在膝上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蜷紧握拳,骨节发白,隐忍着那刺穿心肺的痛。
下一刻他突然暴起,两只手狠狠攫住她肩头,无边的愤怒摧毁一切理智,他厉声斥道:“你的命就不是命了既然如此不惜命,当初就该让你死在护城河里”
兰婳音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惊得面色惨白,打从两人相识以来,楚大夫虽然刻薄冷面,但是从未流露出如此暴躁愠怒的一面。楚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垂眸,沉吟道: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想知道原因。”
“因为,贺兰对我他必定下不了手杀我,我不想他为难;而且,我不想变成一头怪物”一字一句落在谁的心上,敲出沉重瑰艳的痕迹,原来不知何时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鲜血肆意横流,一双搭在她肩头的手渐渐无力滑下。
因为知道贺兰裔会不忍会为难,担忧他事后内疚,所以不愿让他动手。但是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不忍不会为难事后不会内疚
“兰婳音,你如此为他,他又可曾懂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