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一直困扰着成辟:本是同门手足,何以老头对君衡如此“情有独钟”呢
“主上。”
“罢了,快去准备一下。待会儿,老鱼就要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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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京华倦容7
当最后一抹落霞在天边开始消弭殆尽,金红色的霞光远远近近、层层叠叠的渲染开云霞,青鸟掠过天际划开优美的弧线;浅黑色的夜幕遮不住冷月的星辉,一道斑驳黑影正朝着那燃烧着烈火熊熊的大营踉跄而去。
一步,又一步,最后,气力丧尽,匍匐在地。
同时,在外头遛弯消食的兰婳音与七喜肩并肩正从后面的小斜坡上散步回来,却撞见了这样一幕:
“救来人”一道微不可闻的声响突然攫住了她的听觉。
“你听到了吗”兰婳音偏过头,有些狐疑地望着同样一脸茫然的七喜。
“你看那边”
两人随即向着那倒下的黑影奔过去。
“快快去救救小侯爷,荆南”来人气若游丝,一字一句轻若蚊吟,不断气喘紫黑的鲜血满口,丝丝缕缕地从牙缝里喷涌出来,一身的刀伤箭创更是触目惊心;乌黑的脸早已辨不出五官容貌,爬过这一路刺灌荆棘,通身没有一片完整的布帛,若是有定乾军的老人在场,必定能从那几片碎布里看出来那是夜家军军服。
“喂大哥你醒醒啊你说清楚啊,小侯爷怎么了”她死命地用手抽拍着他的脸,那人却是再没有一点反应。
“七喜。”兰婳音抬头看向七喜,却见那个络腮胡子面色沉寂,一派若有所思的凝重。
“三旺,看来,是夜小侯爷的援军出事了。”
他出事了
那一刻,兰婳音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强劲的黑暗攫住了她的心:夜昔,那个一身雍雅的黑衣男子,那个第一个站起来为她鼓掌的男子,那个在黑夜里扯下她面纱的男子,那个在夜风里为她披上大氅的男子
这可不成,一定要救他
“你去哪儿”七喜一把抓住了婳音的护腕。
“我要去救他”
“想他死的快点就只管去。”
七喜一扫平日里的呆憨古拙之态,那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与之前可谓判若两人,她心底里陡然生出了长久以来的第一次疑虑,满腹狐疑地对上那双绿豆大小的黑眸。
“三旺,你听我说,我们”
黑夜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但是这世上偏偏就是有些人不让人省心。
缤纷峡
夜昔与顾覃青的大队人马被巨石一前一后堵在了山峡里,圆形巨石堵得死死的,不时还有滚石从山谷两边的高处抛落。
峡谷,兵家大忌。看来有人是成心不想让他们过去了。
“公子,你快走”夜染站在夜昔身后,挥刀为他挡去飞来的流矢。
也亏得他家公子耐得住性子,不过千八百儿的路他们居然走了整整三天三夜;可是这速度一慢下来,问题也就来了:今夜遇袭,恐是有心之人刻意为之;然而近来打大烟的边境实在热闹得很,荆南、西戎、白闵,还有兰后派来的人,一时间也很难判定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
夜昔此番,可谓是时逢敌手,这支袭军虽只有小股人马,却是训练有素,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精锐,若是定乾军再不来,两军必定还是胶着对阵,难分胜负。
夜昔暗沉的眸子忽然一亮,道:“夜宣,西南方似乎有大批人马过来,你与夜染去将他们引过来。”
“公子”夜宣提剑斩去右下肋刺来的一剑,血淋淋的一条断臂骤然落地。
“快去”震怒嘶嚎。
漆黑的夜里忽然火光骤亮,绵延几里的火龙在远处星星点点地靠近,那是举着火把赶赴支援的定乾军士兵。
死寂的暗夜里此时忽然被人注入了艳烈的色彩:沙石枯叶纷飞处,漫天杀伐之音,嗜血罪戮战火滔天,连营号角未响,刀戟声并丝竹挥洒;清逸白袍长袖鼓风,十指如轮挥洒之间琴韵厉烈,一张獠牙鬼面的面具煞气立时增了三分。
是她
夜昔,你可千万要给我撑住了
两军交战,攻心为上。
琴音顺着风声强行灌入所有人的耳中,乐音无孔不入,让人无处遁逃;夜昔的随身近侍和弓箭手就势将他团团护在内围之中急速后退,与前来支援的定乾军形成汇合之势。
阵前鼓琴,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势。白衣人这一首杀伐凌厉的破阵子便很是应景:琴音激昂澎湃,如同千军万马昂首嘶鸣铺天盖地疾腾而来;琴音瑟瑟肃杀,如同秋冬枯叶被狂卷的北风裹挟片片催零落;琴音催命铮铮,如同凌厉刀锋成片划过闻者命门。
长袖生风,衣衫猎猎,一股暖流自丹田蓬勃倾泻,气劲自指尖灌注进弦音之中,磅礴雄浑的琴音成了入耳魔音,弦弦追魂催命、惑人心智,不少修为低的荆南军士气血逆行,经脉尽裂,烈烈风刀不断划过他们的衣袍,人就好像木桩一样一排又一排地倒下去。
夜昔背后中了一剑,此刻身子有些不稳,重心大半都倚在夜染身上,望着一排排倒下的荆南士兵若有所悟,回首一眼望见了阵前抚琴的白衣鬼面人。
“公子,这琴音有问题。”一道人影从夜色里闪出来,行至夜昔身边低声禀告。
不用他说他也早发现了。夜昔迅速点了周身几个大穴,淡淡道:“都给我把耳朵捂上,不想死的最好不要运功抵御魔音,速速回营。”
云庄一身劲装,凝立在成辟身侧,沉声道:“主上,不好了,前锋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居然阵前倒戈来砍杀自己人。”
“顾覃青那边呢”
“巨石阻拦了定乾军,援军暂时还过不去。”
成辟把玩着手中的玉牌,浅笑道,“便宜他们了把人都撤回来,先顶住这边再说。”
“主上,是中了天魔音。”答话的是云逸,成辟命他在前方视察军情。
“天魔音”
成辟一改平日里疏狂恣意的神态,凝神屏息:有点意思,这是失传五百多年的古曲,今夜竟然还被他碰上了。
“擒贼先擒王。记住,一定要活捉白衣人”
当下围堵在峡谷中的荆南士兵已经入潮水般退去,万籁俱寂的夜幕下还有一人目含凛然。
兰婳音端坐于琴案前,眼见夜昔已经安然被人送回定乾军主营,心下稍稍一松,皱眉微微沉吟:此番运功弹奏古曲巳离,虽能惑人心智伤人性命,但对奏者内劲消耗过大,她如今这点修为能撑到现在也实属不易。
琴音急转直下,浓厚的雾霾一瞬间烟消云散,一阵轻灵飘渺乐音如淙淙清泉缓缓流入他们的心间,转瞬间改变了这血腥的场面:清悠绵长的琴韵,仿佛是把战场厮杀的紧张厉烈融成山涧悠然的袅袅薄烟,偶有一片劲竹青翠欲滴,几片闲云悠悠飘过。
然她却不知,危险正步步紧逼。
黑夜中,有一双带着高危星芒的苍瞳在无言注视着她,万年冰封的脸上突然升起一种华光,璨动眸光中似有不忍。
“姽婳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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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京华倦容8
另一侧
西门黎在听到那古怪的琴音时心下便已经了然,但是仍没有完全把握;在指挥手下的将士绕行之后,一群人成功突破了巨石的阻挠,与前来救援的定乾军会合。
举目四望,那些隐藏在山林中的弓箭手却丝毫没有掩藏他们的重重杀意,西门黎立时明白了荆南人的诡计。大烟军士的眼前忽然飘过如雪的衣角,他们甚至都为看清那人,白影就势如急风冲了出去。
听着那艳烈无比的琴声忽而转了清韵的调子,他感知到她已然是撑到了强弩之末;若非是有着胸中那口气吊着,恐怕早已血溅两军阵前。
丫头,你当真不要命了
西门黎脚下的步子愈发加快,终于看到了琴案前的白衣鬼面人,双手不可遏止地以一种细微的幅度颤抖着,靠近。
“嗖”
长箭破空,特制的三角箭头呼啸而来;杀音艳艳铮铮,十指尽破,白骨隐现,琴丝染血。
鬼面人头一偏,流矢只是堪堪掠过兰婳音鬓边,割去一缕青丝,长风一扬,轻盈的发丝浮在空中,悠逸翩然。
“小心”
“婳儿”
“姽婳”
一时间,有三个声音自不同方向同时响起。
“铮”
琴声,戛然而止。
西门黎目眦欲裂,飞身提步上前,一把将白衣人护在身后。
“噗”
“王爷”
“王爷”
眼见自家主帅阵前受伤,高举火把的定乾军登时急红了眼,杀意四现。
不过是一瞬间,所有的厮杀声、刀戟声全都化作云烟消弭,耳畔徒留那一声惊惶的小心,两军交战的杀伐之声被远远抛在脑后,天地间似乎只余那二人。
嫣然的一朵血罂粟倏的在月白云锦上绽开,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兰婳音的面具上,细微的血沫子滴入她的眼中,辛辣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没事吧”和煦的男声就像温暖清澈的泉水一般把她包裹起来,西门黎望着她,如水的眸子暖意融融。
“王爷,王爷”男子清瘦的身形直直仰面倒在兰婳音怀里,那朵妖冶硕大的血罂花刺痛了她的眼,箭镞偏离心口处约一寸,伤口处的鲜血不断地汩汩流出,兰婳音抬起颤抖着的手去捂他的伤口,那般殷红却源源不断地从她的指缝里渗出来,她一身白衣染尽猩红,竟是说不出的绝艳无双。
据烟史记载,初元六年四月初六,继西戎、荆南、白闵三国签订“涞源之盟”后,烟、荆两国在边界一个叫“缤纷峡”的地方爆发了第一次小规模对战;尽管这只是一场小型战役,却就此拉开了乱世七国争天之战的序幕,因此,史家把这场由突袭引发的战争称为“落英之战”。但是关于双方的激战结果,史书上并没有明确记载。
事实却是此战不分胜负,两军伤亡相当。
由于之前有婳音的琴声激越,后又有主帅重伤,定乾军完全乱了章法,一通胡打搅乱了成辟之前的精心部署。
定乾军主帐
烛火摇曳,映出了一室斑驳人影。
西门黎面朝里背对着她,暗兰黑如夜的发沉沉披散在身侧。老军医正在给他上药包扎,一众将领守在帐外面露忧难之色。婳音原是扶着受伤的西门黎一同入帐的,因着不放心,就大着胆子留下来好照看一番。
老军医立在床榻一侧,面上惨白,药刚一撒上去,又被新涌出来的血冲走了,军医在他胸前的伤口处撒了一瓶金疮药也还没止住血。
因伤的是在胸口,比不得她手上的伤,若是止不住血,那岂不是很危险如若西门黎因此为她丧命,那她这一生都是不会心安的。毕竟,他是为她受的伤。
好容易止了血,军医正俯身收拾药匣子,一直缄默的西门黎突然开了金口:
“她也受伤了,先生也过去给她瞧瞧吧。”
“是,逸王。”老军医拎着箱子走向兰婳音,对着那张颇有些唬人的鬼面不悦地皱紧了眉。她心下明了三分,甫唇道:“王爷,小人的伤不妨事的。既然王爷的伤已无大碍,那小人就告退了。”
“等等”
她揪着的心又高高悬了起来。
西门黎侧首,军医躬身告退。
“呃是你,对不对”西门黎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支着身子挣扎着站起来,白色的中衣披在肩头,男子清瘦的身子在明灭的烛火下透着温润的玉色,白色绷带把他包得很是沧桑。
见她不答话,他又淡笑道:“适才军医系的布条子有些松了,你且过来再替我打紧”
如今的情形,看来他是认定了她的身份,势必要诱她过去好撕下她的面具逼她承认了。如此,可就要有大麻烦了。
兰婳音背过身子,急急道:“今夜多亏王爷舍命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他日王爷有命,属下莫敢不从。”
她敛了气息,静下心来去听帐中的响动,眼角瞥到那漂浮的白色中衣移过来,旧年清幽龙涎香缭绕心间,提醒着她今夕非昨昔,总是该有个了断的。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她受伤的指尖抚在心口处:她从不知,原来,有些话说出来心里竟会如此轻松,甚至未感受到如当年一般的钝痛;可见,经历这些风波之后,她已刻意淡去了自己当年是何等的痴迷。
“今时不同往日了还望王爷善待吾姊妹。”
“婳儿,你为何至今执迷不悟你知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说的兰婳音联姻不成,遭贼子所掳,受尽凌辱,客死异乡;致使兰家蒙羞,死不能入宗庙族谱,族中同姓者永世不得与之往来”
兰婳音凄然一笑,见者心殇。
致使兰家蒙羞,死不能入宗庙族谱,族中同姓者永世不得与之往来
姑母,您好狠的心这是要把音儿从兰家除名
她唇边噙着冷然的嘲讽,默默撩开帐子,自若步出众人愕然的视线,道:“何必欺我我已然如你们所愿,昔年情分,今夜一笔勾销。我自问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还当她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吗只不过是顾念着过去的情分不愿戳穿他们的心思,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她不愿再被卷入他们之间的斗争;今夜,终须是有了一个了断。
她终于是对自己过去荒唐的十五年有了交代,放下嗔怨痴念,放下门庭之争;日后,但求无愧于己,无愧于心,无愧于情。
帐外,烈火彤彤,掩映着女子平凡而坚毅的脸,橘红的火光熏照着她一身凛冽光辉,让人徒生一种错觉:一副瘦弱的身子于这天地之间陡然傲然而立,却可倾覆乱世,股掌间翻云覆雨,颠覆这末世乾坤
烛火依然摇曳。身后,是一声极低的叹息。
“她果然冰雪聪明,早就猜到了这一切。”一袭青烟色缓缓从屏后走出,目含赞许之色。
一身血衣的鬼面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军焦点,加之其阵前抚琴一曲,众人心里看她也愈发不同了。
兰婳音一回到伙三营,大帐里却是伸手不见五指。奇怪,怎么我们伙房就这么穷吗,连烛火都没有
“唔”
天蟾香的气息霎时湮灭了她,黑暗中不知从哪里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捂住了她的口鼻往外面拖;兰婳音正欲提气动招,却被另一只手刺中了她的死穴,“乖乖跟我走,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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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首推了。呵呵,其实封面是自己做的。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努力呀
、025京华倦容9
当天边青色开始逐渐消退、渐渐泛起鱼肚白时,金丝软榻上的女子才悠悠转醒。
天青色的帐幔,金色的流苏,还有一室古朴盎然的摆设,处处彰显其主人的尊贵非凡。
兰婳音试着扭了扭她的脖子,伸展了一下四肢。此时,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快而稳,步履如飞,听得出来,这必定是个练家子,修为不俗。
“姑娘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一个容色清丽的丫鬟着淡烟色襦裙盈盈而立,捧着食盒立在她榻前。
“你家主人是谁你们将我挟持至此,究竟是何居心”兰婳音习惯性地蹙眉,却发现脸上没有了之前那种紧绷的感觉。
糟了
她光着脚跳下床,径直奔向屋里那面梳妆镜:镜中的美人黛眉微蹙,美目似嗔似怒,姿容秀色难掩倾城光华。她抬手捂着脸,完了完了,就连人皮面具也被人家掀了,避无可避不过,她的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丑这么粗,挠得她脸上直痒痒
借着清晨日升漏进窗里的光线,兰婳音低着头仔细端详起她的双手来:她分明记得昨夜她弹琴时弄伤了十指,回营后也拒绝了军医疗伤,那这个,又是谁为她包扎的
“我要见他。”
小丫鬟得体一笑,“姑娘放心,我家主子只是去前厅处理事务,片刻后即会来看望姑娘。”
哼,那就好。姑娘就怕他不敢来
兰婳音对着她露出标准式的“假笑”,问道:“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姑娘言重了,唤奴婢暗香便是了。”那丫鬟微微一笑,俏丽的小脸上宛如嵌着两弯“新月”。
“暗香浮动月黄昏,果然是好名字,不知道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给起的名字。”彼时她不过是当这家主人为寻常富贵,但是她却没想到,这间院子主人身份竟是那般滔天煊赫。
兰婳音侧身接过暗香捧着的食盒道,“有劳暗香姐姐了,我想再睡一会,待会再用早膳。”
“那好,请姑娘回去好生歇着,奴婢先告退了。”暗香福身对她施以一礼,躬身退出房外。
一盏香炉点着西域贡香,袅袅零陵香透过雨过天青,熏得一室幽恬;半卷珠帘随风飘摇,清脆的琉璃珠不时“叮咚”作响;一袭南疆冰蚕丝的新制丝褥,难得之处便在于即便夏天睡着也不生热,可以说是“丝丝不菲”,一丝千金。
样样都是好东西啊放眼屋内,这屋子里随便一样东西在皇宫大内都是求而不得的,这儿的主人却似乎是可以把它们弄成寻常的样子,这又是为何好生奇怪。
“你醒了”人未至,笑先闻。
兰婳音正揉着暴突的太阳穴,倏尔嗅到了一股清凉无比的味道,正欲抬眸去寻,却不期然撞进一双澄澈清灵、晶莹剔透的冰蓝色瞳仁里,就这么呆呆的瞪着那人,忽而,嘴角牵扯出大大的微笑。
好通透的眸子,那样蓝的眼睛竟是属于凡人的
成辟走到哪儿都会收到这样的目光,原想着师兄心心念念的女子该是如何如何的与众不同、不染凡尘,结果居然也如同世俗之辈一般盯着他,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可是转念一想,荆南四百多精卫命丧缤纷峡便是出自她的手笔,心下又有了另一番计较,厉斥道:
“好大的胆子身上背负了几百条人命,你居然还能如此闲适悠然,当真是无心无情的青楼伎子”
兰婳音却不以为意,笑道:“没错,我的确曾当过万花楼的乐姬,那又如何”晏晏笑意之下却是凤眸含冰,被她隐藏多时的戾气遁现;换做等闲武者受了此等威慑早已识相地后退,这人却死咬着牙闯入她的气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