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他虽然身在公门之中,但大多时间还是在江湖之中漂泊,一时之间忘了这事江南氏族之家。他赔礼道:“是我一时口误,我来此虽是为了拜访尊夫人,却绝非为了见尊夫人的面,而是有些事想要询问尊夫人。”
侍女脸色这才缓和下来,笑道:“我家夫人除了老爷和少爷之外,再不见别的男子的。”
停了一下,又宛然笑道:“你有事情问夫人,我是不敢做主的,还请公子稍待,我进去问问夫人,她可愿意答你的问题,若是愿意了,我再给你送上笔墨纸砚,你将问题写了,我好拿去问夫人。”
铁手暗自咋舌这氏族夫人的规矩比宫里还多,可也只得点头,这里尽是弱质女流,他不好硬闯进去。
不多时,又有两个绝色不亚方才那女子的侍女捧着笔墨纸砚过来,娇声道:“公子有什么要问的,请写出来。”
铁手沉吟片刻,提笔写道:今日冒昧来此,原是为拜见沈庄主,只因素闻沈庄主凤翎刀法冠绝江湖,心向往之,前来讨教。既然沈庄主现在不在庄中,在下不敢惊扰夫人,就此告辞。
他搁下笔,粉衣侍女拿起指掌看了看,捂着嘴笑道:“公子也忒实心眼了些。”
铁手呐呐不语。
绿衣侍女笑道:“公子可想好了,就写这些”
铁手点头,“有劳姑娘代为传递。”
绿衣侍女摇摇头,“公子可太高看奴婢了,奴婢等是见不到夫人的,还得夫人身边的棠姐姐代为传递先前出来的那个就是棠姐姐。”
铁手咋舌,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道:“贵府规矩真大。”
粉衣侍女拿了信笺向内传递,绿衣侍女则娇嗔笑道:“这还不算呢,便是到了棠姐姐手里,也是棠姐姐读给夫人听。我家老爷吩咐了,男子笔墨,除了前人诗书字画外,别的都不让过夫人的目。”说着,托腮歪头叹气,“可惜了你写的好字。”
眼前这天真稚弱的少女大抵长在深闺大院里,不谙世事,见了外人只觉得好奇,而忽略了一个男子深夜闯到内府之事。
铁手心中感叹着,不动声色道:“你若喜欢,我送你一副字。”
绿衣侍女立即点头,欣然道:“好啊好啊,我要太白的长干行。”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两小无猜嫌。
四大名捕之中,诗书最通的是无情,铁手不过尔尔,故此他愣了半晌没写出来一个字。
绿衣侍女瞪大了眼等着看,“你不想写”
铁手正欲回答,粉衣侍女走出来传话,“夫人吩咐,公子既然是来拜访我家少爷,若还未居所,就请在客房里暂且住下。我家少爷日前飞鸽传书,说明日就会回府。”顿了顿,又道:“只是府中戒备虽然不够森严,但也是用来庇佑府中女眷的,还请公子不要为难他们。”
她话说的虽然客气,但话里的意思却半点都不客气。
铁手少有的不自在了一下,道:“是在下莽撞了。”
粉衣侍女不答,转而对绿衣侍女道:“夫人要听琴,棠姐姐让你去取绿绮琴来,在楼外给夫人抚琴。”
绿衣侍女给铁手扮了个鬼脸,“公子你要不要也留下来听琴”
铁手道:“乐意之至。”
绿衣侍女便回楼中拿了琴,在楼外支起案桌,焚香净手。
一抬手,指尖轻拨琴弦,便有沉静如流水的琴音传出。那琴音清雅脱俗,好似空谷幽兰一般,让听琴的人不自觉间就沉溺在琴音之中,铁手一晚上不知道已经惊讶过多少次,此时还是忍不住继续惊讶,这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琴艺已是大家。
琴音悠悠,楼中又响起一阵箫声,箫声幽咽,如丝似缕,正合着琴音,既不盖过清雅的琴音,也不会被琴音盖过去。
渐渐地,琴音低了下去,一道筝音又响起,衔接的恰到好处。
绿衣侍女收了手,对着铁手得意挑眉。
“姑娘琴音清绝,当世少有,后来的箫声筝乐,也是天上难寻。”
他刻意用了内力,不高不低,却刚刚好让楼中之人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有小白自己的执着就算是他很在意的莫罹,也不能让小白为之动摇。
、凤翎沈越
话音落下,楼中侍女尽皆变色。
原本娇俏抚琴的绿衣侍女按琴而起,“铮”的一声,从琴中拔出柄剑来,直刺铁手,剑势凌厉,由女子施展出来,姿态优美杀机暗含。铁手微一侧身,躲开。小姑娘琴艺是大家,武功却还显得稚嫩,狠辣有余,铁手不愿意为难小姑娘,躲开之后就只缠斗。数招过后,绿衣侍女也看出他故意让着自己,气的跺跺脚,一咬牙发狠连人带剑扑向铁手。
铁手还未还招,一抹蓝影闪身屈指弹开绿衣侍女的剑,和声笑道:“绿莹,怎么一出手就是杀招”
绿衣侍女绿莹撒娇道:“少爷,他吵着夫人休息了。”
蓝影冲她摆了摆手,“回小楼去,告诉夫人,我处理完这些事情再来看他。”
绿莹犹自不忿的瞪了眼铁手,方转身回了小楼。
蓝影转身,拱手,“这里是女眷住的地方,兄台若是不介意,还请去书房一叙。”
铁手拱手还礼,“恭敬不如从命。”
书房里,茶香袅袅,水雾迷蒙。
蓝影坐在主位上,“在下沈家沈越,不知兄台怎么称呼”摩挲着手边触手生温的茶杯,沈越眉目清朗,笑的温和爽朗,绝少江湖人的煞气。
铁手递出平乱珏,并非是自矜身份,而是表明立场,“沈府上下八十四人被斩去头颅,在下奉命调查此案。”边说,他一边暗自打量沈越。酒楼里那独臂男子所说的,“南沈北苏”,纵横北方的苏梦枕红袖刀凄艳美丽,苏梦枕的人也如其刀,凄艳绯红之中带着冷然厉色。那男子说,“凤翎刀冷”,铁手却没从沈越身上看出“冷”字来,反而觉得眼前蓝衣男子,气度沉稳的像个博学大儒。
沈越温和笑道:“这事,我已经知晓,虽然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这些事到底是沈家私事”
铁手打断他的话,沉声道:“这不仅仅是你沈家的事,那死的八十四人,也有父母妻儿”
“没有。”沈越皱眉,脸色微沉的截口道:“他们没有亲人。”
铁手微讶,“沈兄此言何意”
沈越依旧皱眉,“事关沈家私事,我不便相告。”
铁手也忍不住皱眉,沈越态度不差,却一句多话都不肯说。
沈越静默了片刻,舒展眉头,淡淡笑道:“罢了,既然铁兄是奉命而来,那我也不好阻拦。明日我吩咐府中上下,竭力配合铁兄查案,内眷那里还请铁兄不要惊扰。”说完,起身吩咐人带铁手去休息,自己去了小楼。
绿莹站在小楼口,见了沈越,笑道:“少爷可算是来了,夫人让棠姐姐出来看了好几次呢。”
沈越道:“夫人近来身体如何”
绿莹道:“春寒料峭,夫人有些咳嗽,已经吃过药了。近日夫人一直说,老爷出门在外,少爷也不回来看看,怎么什么事儿都堵在这两日了。”说着,拉着沈越的衣袖往小楼里走。
她们这些侍女是自幼养在府里,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活泼可爱,沈越待她们总有几分长兄之意,也就没有抽出衣袖。
小楼中,曲雅清正凭栏侧支下颌,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绯红的衣衫在夜风之中轻摆。
“母亲,当心着凉。”沈越走过去时,顺手拿了件蔷薇色披风给她披上,“夜里风冷。”
曲雅清回头一笑,“越儿回来了。”
她分明已经不是韶华之年,笑起来却依然清雅温柔,好似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
沈越在她旁边坐下,淡声问道:“越儿这次出去,母亲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曲雅清笑道:“你总有你的大事要做,我听”顿了顿,怯怯看了沈越一眼,方继续道:“听他说,你在江湖上名声很响,但也别太累着自己了。”温柔的声音里含着几分怜惜,“瞧瞧你,这一趟出去,又瘦了不少。”
沈越也没有解释说自己退隐江湖几年了,事实上在他退隐江湖后,也没有在沈家常住,一年到头都是四处乱跑。
“回头,让棠梨给你炖点药膳。”曲雅清柔声道。
沈越道:“不麻烦了,我过几日还要走。”
曲雅清蹙眉,“才回来又要走”
沈越道:“我要继续找人。”
曲雅清脸色大变,抓着沈越的依旧,急着道:“越儿,你是不是找到人了”
沈越摇头,“我若是找到了人,就不会再回来了。”说着,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母亲如果真的想要找到人,以今时今日沈家的地位,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母亲不想找而已。”
曲雅清眼圈一红,几乎要落下泪来,“越儿,我一介妇孺”
沈越叹了口气,装作没有看到母亲发红的眼圈一般,转头道:“春寒未褪,母亲别在这里久坐。”
曲雅清垂眸轻轻拭去泪痕,宛然笑道:“是了,我这两日总觉得嗓子不适,再坐下去说不准风寒得加重。”说着,拢了拢蔷薇色披风,向楼内走进去,“你也别在那里坐着了,进来坐,让绿莹给你抚琴听听。”
沈越摆手跟进去,“不必了,我听不出来好坏。”
曲雅清嗔怪的柔声道:“琴棋书画,我都请人教过你。”
沈越笑道:“母亲也知道,诗书我都是看过就忘。”
曲雅清无奈笑道:“是啊,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平日里聪明的很,一学诗书就跟个榆木疙瘩似得,请了多少博学鸿儒都不管用。倒是你闯江湖用的武功,也不知道是谁教的你,更没见过你练功,却偏生厉害的不得了。”
说起当年学武,沈越沉默了一下,不留痕迹的将话题带开,“母亲怎么知道我武功厉害”
曲雅清坐在桌前,红泥小火炉里热水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她动作悠闲的煮着茶,笑着反问道:“难道你武功不厉害”
沈越没料到她会反问,愣了一下,才道:“说不上厉害,江湖上不出世的前辈不知道有多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着,帮忙在一旁挑拣茶叶。
“别在这里给我添乱。”曲雅清笑着拍开沈越的手,“男孩子别动我的茶叶,你知道哪个是哪个,回头弄混了还得我自己重新分。真是越帮越乱了,你在一边看着,等着喝茶就好了。”
沈越依言在一侧看着,曲雅清煮茶手法清雅脱俗,好似诗书写意一般,看着赏心悦目。
第一道茶倒掉,第二道茶才递到沈越手中,曲雅清含笑道:“我也懒了,喝惯了棠梨煮茶,自己许久不曾自己动过这些了,你且尝尝,看看我生疏了没”
沈越接过茶杯,浅啜,“我喝不出来好坏。”
曲雅清无奈笑叹,“人家是对牛弹琴,你说我这是干什么”
沈越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里母慈子孝,其乐融融,他心神却不由自主的飞向别的地方。
曲雅清察觉出沈越的心不在焉,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静默了半晌,才浅浅一笑,道:“越儿,方才在楼外高声说话的那位公子,是你的朋友么”
“不,不是。”沈越摇了摇头,斟酌了一下,道:“这些事我会处理,不必母亲担忧。”
曲雅清点点头,又问:“那是你的仇人”
沈越仍旧摇头,“也不算是,他要对付的,另有其人。”
曲雅清眉心微蹙,“府中的人,不是你,就是”她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道:“是他的仇人,是不是”
沈越脸色猝变,问道:“母亲,是希望我回答是,还是希望我回答不是”
曲雅清咬着唇角,泪凝于睫,要落不落的格外惹人怜惜。她喃喃道:“我只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沈越起身,“我跟他之间,要么是我死,要么是他死。”字字铿锵,落地有声。说完,也不管曲雅清潸然落泪,径自向外走去,边走,边厉声吩咐曲雅清贴身侍女棠梨,“最近府中有客人,不许夫人离开小楼,也不许外人见夫人。”
棠梨察言观色,垂目应道:“是。”
送走沈越,棠梨接替曲雅清煮茶,“夫人,何苦在少爷面前提及老爷。”
曲雅清侧躺在软榻上,叹气道:“我也知道越儿不喜欢,可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你死我活。”
棠梨顿了顿,没有说话。
这些事情,原本也不该她开口。
夜色渐深,一轮明月照彻古今。
莫罹安置好白绫衣之后,洗去自己一身血腥,不放心的去仲翼那里将睡着的追命抱在自己房间里。
大抵是白日睡得太多,追命被莫罹放在榻上就醒过来,撒着娇的叫“哥哥”,一叠声的问,“哥哥,是来陪略商的吗”边问,边扑在莫罹怀里,“略商好饿,哥哥有没有给略商带吃的”
莫罹有前车之鉴,转移话题道:“略商今天在做什么”
追命得意的笑道:“我今天帮着仲翼哥哥摘草药,还去跟仲翼哥哥两个人捉迷藏。仲翼哥哥好笨的,都找不到略商。”
莫罹顿时有一种自己的弟弟被人拐走的错觉,随后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这照顾孩子真的照顾上瘾,习惯成自然,到现在都放不下了。他拍拍追命的头,话不由得问出口,“那略商,喜欢哥哥还是喜欢仲翼哥哥”
问出口,不等追命回答,自己就先愣住了。
追命却万事不知,笑道:“喜欢哥哥,也喜欢仲翼哥哥。”
莫罹终究没问出“只能选一个”这样的傻问题,“略商今天觉得身体怎么样了”
追命摇摇头,“小白哥哥给我药,好苦。”
莫罹揉揉他的头,“不能叫他小白哥哥。”
追命道:“那要叫什么”
莫罹道:“叫陵衣哥哥。”
追命皱皱鼻子,哼道:“我才不要呢,小白哥哥老是欺负我,还给我喂苦得要死的药,我才不叫他陵衣哥哥呢。”说着,抱住莫罹的胳膊,“我最不喜欢小白哥哥了,小白哥哥总和略商抢哥哥。”
莫罹迟疑,笑了笑,没说话。
还真难说是陵衣和你抢哥哥,还是你和陵衣抢哥哥。
他对自己脑海之中闪现的念头暗觉好笑,略商目前心智还不成熟,就算是跟他说了他也不会懂这其中的关系,何况自己尚且还不能理得清这团乱麻。如是想着,莫罹揉揉追命的头,问道:“略商,哥哥要离开几天,你乖乖跟着仲翼哥哥,好不好”
追命一下子眼睛瞪得滚圆,“不要”
“我不要跟着别人,我就要哥哥。”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我只要哥哥,除了哥哥什么都不要。”
莫罹顿时觉得头疼,“哥哥只是离开几天。”
追命哭的哽咽,“不不要和哥哥分开,不要分开”
莫罹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哄道:“就几天,等哥哥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不要,不要吃得只要哥哥。”追命抓着莫罹的衣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除了哥哥,我什么都不要了哥哥,是不是略商不乖略商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不吵着跟哥哥要东西哥哥别不要我”
清朗的少年嗓音,带着浓浓的哭音,又可怜又招人心疼。
莫罹揉揉额角,只得道:“好,哥哥不走了,就在这里陪着你。”
追命立刻不哭了,眼角红红的还带着泪看着莫罹,“哥哥没有骗我”
莫罹含笑点头,“不会骗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吃了一个酒心巧克力,巧克力很好吃,但是酒心味道好奇怪的说##
、刹那优昙
莫罹虽然时常会觉得尴尬无措,招架无力,但总能凭着自己强大的无视能力应付过去。但当同时面对白绫衣和追命两个人的时候,莫罹从前那点儿尴尬无措全不够用,再强大的无视能力也无法忽视眼前两个加起来不惑之年还要多,凑杂一起三岁都不足的两个人。
仲翼过来送药,瞥见莫罹僵硬坐在凳子上看着白绫衣和追命斗嘴,暗自笑了几声,正色走过去,“莫兄,今天天色真不错。”
莫罹抬头看了看天,碧空白云,“是很不错。”
“这是你的药,这是追命的药。”仲翼笑着把托盘上的其中两碗药碗放下,转而对白绫衣道:“陵衣,过来喝药。”
白绫衣嘴一撇,目光从三碗气味一样不好闻的药碗上掠过,“我没病,喝什么药”
追命有样学样,“我也不喝。”
莫罹一口气将自己的药喝了,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微热的药划过喉咙,好似能缓解他被吵得发懵的头一般。然而转头再去看白绫衣和追命,先前那点儿舒适又被头晕取代,他皱眉,板起脸,“陵衣,略商,喝药。”
追命到底心性小,见他沉下脸立刻过来把药喝了,直苦的泫然欲泣挨在莫罹怀里撒娇。
白绫衣却没有动,重复道:“我没病,不喝药。”
仲翼也开始头疼了,道:“师父说你身体越来越虚弱,她特意给你开的药方。”
白绫衣皱眉,“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喝了药和不喝药没什么差别。”他看了看沉着脸的莫罹却神色松动几分哄着追命,声音不由自主的就冷若冰霜一般,“大师兄不必担心,我若是命不该绝那另当别论,若是命该如此,那我何必再多做挣扎。”
说着,歪头冲脸色难看的仲翼笑了笑,“大师兄,你别板着脸,有那个担心的时间,还不如想想,午饭吃什么。”
仲翼真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半晌,无奈道:“偏你歪理多这药,你喝还是不喝”
白绫衣一字一顿,“不喝”
仲翼拿了药碗就要往地上砸,莫罹见状闪身而起,接住药碗,“仲兄。”
仲翼似乎是皱眉看了他一眼,又好像是笑着看了他一眼,许久,意味莫名的叹了口气,“莫兄,你好自为之。”从小看到大的人,仲翼怎么会不知道白绫衣这是故意在闹别扭,只是他们师兄弟情谊,他又身为医者,见不得白绫衣轻视自己性命。
莫罹还未答话,忽然传来一阵争吵声音。
“我出去看看。”仲翼皱了皱眉,快步走出去。
莫罹拍拍追命的肩膀,追命乖乖站在一边,莫罹缓步走到白绫衣跟前,白绫衣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又觉得自己没干什么心虚的事情,为什么要心虚,想着,又进了一步,等着走过来的莫罹。
莫罹皱眉看了眼药,又看了眼白绫衣,忽然一手扣住白绫衣的肩膀。
他全力出手,又是趁着白绫衣完全不曾防备,一拿一个准。莫罹趁着白绫衣未回过神,一手飞快封住白绫衣周身大穴,一手捏住白绫衣的咽喉处,三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