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经》 第二章 父子

    略过庞天对他未来船长的憧憬以及冯礼对第五何即将就任船长如何的不满，绞尽脑汁的思考如何改变这一定局。再跳过那个贵族小姐因为约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副委婉示爱而遭到拒绝被贵族圈里的对手奚落。插曲后，普陀港口大门外，第五何即将重回表面平凡中带有一点点奇特的寄养家庭。

    “第五何，我的第一养子，我托你带来的书安然无恙对吧？它们对我来说就和你的养母没什么分别，不要告诉我任何让我伤心的信息好吗。”在随着海事人员不断离开而渐渐人群稀疏的海港大门，徐问披着他那已经被反复搓洗开始泛白的风衣大步的走到了刚出大门的第五何身边给了他的养子一个熊抱。

    “放开我，你疯了吗？这么张扬怕别人没注意到你吗，你的车在哪？我们上车说。”被突然抱住的第五何身体略显僵硬了一下，然后回抱住徐问在其耳边言语。

    “你是在是太紧张了，这样的你更容易被注意。”徐问同样低声说道，目光隐晦的扫视了一遍。“看来你做了什么让那位贵族小姐丢脸的事呢。”

    第五何闻言转身却正好越过大门看到远处贵族观光台上传出的目光。“这是我的失误。”第五何拍了下额头，“下次我会注意的。”

    “好了，现在你不怎么显眼了。”徐问看了看转头回来比刚才表情自然的多的养子，“跟我来，这边。”

    于是离开的人流里又融入了几个回家相聚的亲人。

    悬浮车厢内。

    “好了，放轻松。这里没有帝党的眼线，我也不是那些黑皮狗需要关注的对象，我只是个古学教授，只是托我的养子带回来一些古籍罢了。明白吗？第五何传达士。”徐问在驾驶座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

    副驾驶的第五何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坐在后排的图南和向君。

    “和后排间的玻璃是隔音的，而且就算被他们听到了他们也说不出去的。”徐问的目光笔直看起来和一般专心驾驶的司机没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我真为自己是智人的一员感到骄傲，你看这车，这路，这城市，还有那些繁复的器械。如果这世界上没了我们就凭那些帝党恐怕要好几千年才能创造出来吧。”徐问扫了眼身旁的养子。

    “这么说你给他们的身体里安装了那个？他们还只是孩子。”第五何第一次开口，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和之前在船上大相径庭。“还有，是祖人不是帝党。”

    “真不明白你在大门口的谨慎上哪去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刀口上过活，那些帝祖人一旦抓住了我们的把柄可不会有丝毫手软，这是非常时期。”徐问依旧目光笔直。

    “对，非常时期，上面有大动作了，要你们这边帮忙配合。”第五何对后视镜里看着自己的向君善意的笑了下。

    “什么任务。”

    “起义”

    之后两人都是很有默契的一段沉默。

    “现在起义转眼就会被扑灭。”徐问挑了挑眉毛打破沉默，“而且之前在这片区域积累的物资最多制造一起骚乱。”

    “那就骚乱。”

    “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第五何重复了一遍，“但命令必须执行。”

    “看来是个大计划啊。”徐问一贯僵硬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明的笑意。

    又是一段沉默。

    “小一点的那个是图南？”这次第五何首先打破沉默。

    “恩，你看出来了？”今天徐问几乎把一年的笑意都挂在了脸上，虽然还是不太明显。“也是，毕竟亲身体会过就是不一样。”

    “你不觉得将这么多异物如此粗暴的放入身体会给这孩子带来多大痛苦吗？”宛若徐问一般平稳的音调突然变得有些激动。

    “但他觉醒了。”徐问把车停到了一边转过身来对着第五何。斟酌了一下，“而且你也觉醒了。”

    “所以我才知道你的方法有多残忍。”第五何两只手撰住裤腿上的衣物仿佛喃唲“每天将上百根拇指长的木楔顶入身体的各个角落，指甲盖间竹片的滋味让我现在也记得，而且大腿骨上的螺纹也没消去”

    “他的身上还有我这几年发明的铁家伙呢。”徐问将一团白烟吐到了第五何的脸上。

    “把他交给我带走吧。”第五何放缓了语调。

    “那怎么可以，我是在为组织挑选新血。”

    “你是在发泄私欲！你在嫉妒！”

    “就算是吧，但你无权插手，当初如果不是那位大人刚巧路过你也不过是大一点的图南，更有可能是我陈列室里的一具标本。”徐问打开了驾驶室的门下了悬浮车，“到了，欢迎回到我的住所。”随着他的脚步向君和图南都下车了，只有第五何依旧坐在车里。

    许久，第五何也下车走进了徐问家。

    客厅玄关，第五何将鞋子脱下，图南走了过来将鞋子摆放到鞋架上，这时的图南光着上身，能看见原本光洁的手臂和躯干上插楔这各种形状的器具。徐问走到图南身后拉住了图南背部露出的一个拉环惚然拉出，一个弹簧状的开酒器出现在徐问的手上，不理倒在一旁不断抽搐的图南走到僵在玄关口的第五何。

    “来尝尝我为你准备的红酒。”手里握着刚得来还带有血迹的开酒器把一边拿来的红酒打开，却没有一点要给第五何的意思。

    第五何略显僵硬的绕过徐问走到了客厅的座椅旁，“不要再耍这些无聊的把戏了，这次上面派我来只是宣布命令的，该怎么做你来决定。”

    徐问走到一旁坐下耸了耸肩，“还算明智。”

    “你不给他处理一下吗？”第五何看了眼玄关的隔断，仿佛看见了隔断那边的图南。

    “那崽子会自愈。”

    “自愈？”

    “在捡到他的第二个月发现的”

    “你真是个恶棍！智人里的耻辱！”第五何吸了一口气缓慢吐出。

    “可现在祖人们才是胜利者，贵族、皇帝、甚至大多数平民。几百年近千年过去了，就算是一开始最大的智人部落的后代身也多半有他们的血液。”徐问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有的时候我真不清楚我们他们差在哪里。”

    第五何挺直了身体，“你什么意思？你想叛变？”

    “那样的话你刚下船就会被捕，而不是在我家对我发号施令。”徐问显得有些烦躁，“我只是在感慨，而且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也不错。而你，你一到来就意味着我平静的生活没了，该死！”

    “平静？每天虐待一个被遗弃的小孩就是平静？每天过着祖人人统治的生活叫平静？你的理想哪去了？你的身份你忘了？”第五何站了起来指着徐问一字一顿到，“你这败类，我要上报你的不坚定，我要让你在黑岛1呆一、辈、子！”

    “那你快去，顺便向上面提交一下我要置换搭档的报告。”与激动的养子不同徐问只是眯起双眼看着面前的养子，“记住，你只是个报信的，只是个报、信、的。或者换个说法，你只不过是那位大人的一个玩物，一只猫兽罢了。”

    第五何哑然，颓兀坐下“也好，我只是来下达命令，既然命令已经传达，我也要走了。”

    “现在？”

    “之前我可能会留宿你这，至于现在，难道你以为我会认为你欢迎我住在这？”

    “那就请便吧。”徐问摆了摆手示意道。

    “卖我个面子，让我把这俩孩子带走，就算为你以后退下来留条路，我会在大人面前替你说话的。”

    “你认为我会放手？多说无益。”

    “你别逼我”

    短暂的沉默后“那丫头就当是你这么知趣放权的报酬吧，小鬼我是不会放手的，虽然他平常不说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报复我的，陈列室的标本是他唯一的去处。”

    一段冗长的沉默，两人座在自己的位置上都未讲话。

    “爹爹、第五何哥哥，饭弄好了。”从厨房出来的向君打破了僵局。

    “成交，不过向君现在就要跟我走。”第五何起身走到向君旁摸着女孩向上扎起的刘海,“你爹爹也让你吃了不少苦吧，跟我走吧，我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女孩有些享受这个偶像突然给予的抚摸，但眼角滑过有些阴沉的徐问立刻就缩了缩脖子，这个清秀的女孩终究不敢自作主张。“爹爹。。。”

    “没听到你第五何哥哥的话吗？”徐问沉思了一下抬起头对向君咧嘴一笑，森白的牙反射的光线刺得女孩立刻偏开了视线。

    第五何皱眉看了看依旧躺在玄关的男孩，叹了一身，牵起女孩的手不由分说的走出了徐问家。

    时间仿佛倒流，同样是被两个人目送，不同的是倒在地上的那双眼睛似乎毫无情绪。

    “别在那装死了，快起来，我们去吃饭。”徐问将拔出的启瓶器插回了图南刚愈合的伤口又补了一脚。少年抽搐了几下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走向餐厅。

    “该死，要那家伙带的书也忘了说了。”重新关上的大门后隐约传来声音。

    1注：黑岛，一个孤悬与东陆琉璃海外的小岛，被改造成了专门关押特殊罪犯的监狱，琉璃海位于东陆东南方琉璃群岛与大陆之间[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