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里看管着形形色 色的人,几乎闻不到血腥味,因为人身上长年累月下来堆积的臭味、酸味都将血腥味掩盖了。
男人女人关在不同的牢狱里,而且一片地方女人成堆,只有少数牢里关着男人。
那些常年关在狱中不见天日的女囚,几乎没有洗过澡,一身白色的囚衣已经泛着黄黑,一头板结枯燥的鸟窝头,她们已经没什么念想了,三五成群地将自己曾视为珍宝命根、授之于父母的头发扯断玩耍,顺便忘记身上的臭酸难耐。
这里面死囚很少。
来了不久的囚犯缩在角落里,有些害怕,仍然存着希望。但不久那些不聪明的女囚就绝望了。若是她们的脸蛋还算干净,狱吏就不会放任不管了。
牢里光线微弱,狱吏眯着眼睛受贿,点点头,将那白带到一个牢前。
“莫随!有人来看你了!”
其他女囚听见叫的不是自己,都把目光放到新来的女囚身上,满是看好戏打发时间的意思。
“不是的!”牢里头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放过我吧!爷!我真没有!”
那白有些诧异地挑起眉梢,袖间的水晶伞隐隐不安。
倒是没想到风景娘的女儿心机如此深沉,连面子也放到了一边,直接装傻。
“啊!”那女囚像个神经病似的匍匐在地上:“我要死了!离开我!”牢里传来其他女囚的一片哄笑声。
“果然是个傻子!哈哈,看她一身酸腐,我上次看,她好像没解过裤带,直接尿裤子呢!”
“小声点,哈哈!”
狱吏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那白笑了笑,手上放了一锭银子,他用手便掂了掂分量,边说:“这女的应该是进来之前被吓到了,一直疯疯癫癫的。”
那白点点头,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莫随,对狱吏微微笑道:“可能行个方便,让我进去看看她?”
她皮肤极白,深邃的眼眸精致而饱含深意,让狱吏愣了愣,手上一重。他低头一看,竟是一锭金子!
也不知道这姑娘家里是干什么的,舍出这么多钱,居然毫不在意!转眼他又有些礼貌了:“那是,您稍等!”他从腰间拿下钥匙,开了锁,那白见门开了,就迈步进去了,她在离那女囚不远的地方停下,蹲下身,轻声说道:“你就是莫随?”
那女囚背微微一震,她又用整耳欲聋的声音吼道:“莫随在!莫随在这里!啊!”她突然抬起头来,见那白凝视着她,突然又尖叫:“妖女!”她眼里倒映出那白含笑的眉眼。
有人哄笑。
那白不予理会,眼中划过一道不明的光彩,只是说:“莫随莫随,好名字,莫随娘步后尘,凤莫随,本是凤凰又何必随娘。”
莫随心中一跳,有些乱了。
“凤景娘我要杀了你!”莫随脏污的脸扭曲起来,她伸手抠住那白的手,却在碰到她的一刹那,浑身僵硬,像变成了木头人一般,一句话也不再说,呆了。
狱吏以为她又要发疯,忙请那白出去,说这疯子疯起来会伤到她。那白微微一笑,便走了出去。莫随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竟是呆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