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八日,终于走到了雁城,阿情的心情明显有些激动,我望着自从进了城门就吆喝声不绝的街道,暗道:这未免也太过繁华了。而那位“司徒公子”司徒空明早在八日前就与我们告辞,我虽有些失落,但没有他在身边,我们也会更加没有拘束些,总之这些事情完全不能让我的愉快心情收到丝毫影响。
大街中心忽然一阵喧闹,秉着看热闹的心思,我拉着阿情穿过人群,看到一个男子,手里抱着一包烤红薯坐在地上,他身边有一个大汉冲他吼:“你这个小毛贼,竟敢偷我的红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竟还想拿棍子打他。
我还未反应过来,一句“住手!”就冲出口中,或许是刚刚来这里,有些想多管闲事活动活动筋骨吧。见他们都望着我,我干笑一声蹲在他面前,道:“弟弟,你怎的这般不学好,回去教爹好好管教你。”
而后我起身向大汉笑道:“我弟弟性子比较顽劣,大家见谅。”
身后阿情很有眼色的掏钱递给大汉,大汉没说什么,瞪了他一眼,愤愤离去。
待人群慢慢散去,我好笑的看着他从地上站起来,也对我干笑了一声:“姑娘大恩小生无以为报。”说完就欲逃跑,我一把抓住他,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没指望你报答我什么,但是我平白无故的少了点钱,这可怎么办啊?”
他凑到我面前:“姑娘不要找我要钱,这样,刚刚姑娘说小生是你弟弟,这也算占了我的便宜了,谁会平白无故多了一个这么好的弟弟,姑娘说是不是?”
我好笑他为何会这般无赖,饶我救了他,他也要说是我欠了他的。
“你叫什么名字?”
他或许以为我要放过他,便道:“小生姓江,名为逸儒。”
“你欠我一个人情,反正你也没钱,不如跟我们一起走吧,遇到危险……帮把手。”我本想说“遇到危险替我们挡一挡”后来一想似乎有些不妥,怎么能说这句话呢,万一他不愿与我们一起走了呢?
“啊?姑娘,小生还有事啊,姑娘能不能宽宏大量……”
“我叫瞿浪葭,她叫孟情欢,走吧江逸儒。”
我能够想到他在后面如何咬牙切齿,我也不是不晓得我与阿情是女子,他是男子,我们是不能做同伴的,可我一个 青楼 女子,每天都与男子打交道,我怕什么?我不怕的。
他后面跟了我们半天,他应也明白摆脱我们是不可能的,便跟了上来,与我和阿情一起走,他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问个不停。像“你为什么叫瞿浪葭?”诸如此类好笑的问题。
我为什么叫瞿浪葭?瞿呢,自然是跟着瞿奶奶姓。浪,是我小时候是想长大了像沈碧伶那样浪,没有人敢欺负我,长大了后想改,她们却都一个个念的很顺口,我也就没好意思改。葭,据说葭草,也就是初生的芦苇,生命力很顽强,我想当那种万般压迫也决不放弃的人。
阿情身为一个农家女子,竟也不懂得避嫌,跟小江闹来闹去,我都要被他们吵得头疼,不过这样,我认为很好。
司徒空明走之前留给我们一个木盒子,我试了好半天也未能将木盒子打开,他说如果有什么急事,可以拿这个给雁城守城的将军看,这是……信物之类的东西吧。
我至今也没有弄明白当初他是怎么把我和阿情从梦湘楼那群人之中救出来的,我怎么问阿情都不回答,或许,是他出了许多钱也未可知。
小江说,他父亲在一家寺庙里当方丈,他从小就是自己长大,我对他父亲挺感兴趣,毕竟和尚我还从没见过,据小江说,他父亲算命特别厉害,所以他们那家庙总是香火不断。
他说,等过几日带我们去让他父亲给我们算算命,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妥,我这趟出来本就想见见世面,以前她们老是取笑我不食人间烟火,我还不服气,现在想来,她们说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思及此,我拍了一下小江的肩膀:“明日带我去你父亲的那座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