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茹烟和李翰大清早起来将东西整理完毕后,又将出租房退了,准备回到茹烟最初的地方。
火车站内人来人往,有人等待,有人匆忙离开。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初的目的,他们的目的是回家,对回家。
茹烟好不容易排上了售票的队伍,售票员在里面熟练的问着地址和打票。十分钟后终于轮到了茹烟“我要两张去a城的票。”茹烟直接说出了目的。
“a城要下午两点的?”售票员确认了目的地之后,将结果回复给了茹烟,“好的,就下午的吧。”
茹烟拿着两张票又拼了命将自己挤出那长长的队伍。“李翰,买到了,是下午的,不过没关系,这离a城不远,很快就会到的。”茹烟高举两张票,笑颠颠的向李翰跑来。
李翰朝茹烟点了点头。
火车站的候车大厅也是人声鼎沸,“今天是什么节日么,怎么这么多人?”从不知道在秋天的时候,火车站也有怎么多的人。
“过两天就是中秋了,都赶着回家团圆吧,不回家也有出去旅游的。”李翰看着人群,向茹烟细细的解释到。
终于看到有人牵起自己的行李站起了,想来已经等到了自己的车点了。茹烟立马扶着李翰坐了下来。
入座后看到对面坐着一对小情侣,女孩靠在男孩的肩膀上已经睡着了,男孩一动不动的坐着,生怕一动就会惊醒身旁的人儿。李翰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有些出神了。对面的男孩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便也抬眼望了一眼李翰,向李翰展示了一个甜蜜的微笑,李翰也回给了对方一个微笑。
这微笑蕴藏着李翰多少的梦幻和甜蜜,他有很多次的想过这样的画面,自己个茹烟依偎的坐在一起,一起等待,一起变老,一起做他们想做的事。尽管这是梦,他依然每天都做着。
不知道是不是微笑牵动了心脏,让他觉得有些难受,心口处也传来了阵阵隐痛,他强忍,不想在这个时候让茹烟觉得难堪。或许那疼痛也了解到了此情此景,一小会后就消失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男孩终于唤醒了睡着的女孩,原来他们也等到了自己归行的车子。男孩一手牵着女孩,一手提着箱子,向检票处走去。走出两步后,男孩回头,向李翰再次微笑。男孩在他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就知道了。
情侣走后,对面入座了两位老人,能看的出老婆婆的眼睛不是很好,老爷爷一路搀扶着她坐下。其间老爷爷还剥了桔子,又亲手喂到老婆婆的嘴里。婆婆甜蜜的笑着。不等风花雪月的青春,唯见夕阳落下的美丽。等到老,对李翰来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愿上苍能给他多一点再多一点的时间。
想着这样的情景时,只觉得自己右边肩膀有一个物件靠上来。李翰缓缓的转头,只见是茹烟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了一下。刚才的梦境真的实现了,原来和茹烟也有这样依靠的时候,李翰觉得有些满足了,却又希望时间过的慢一些,让他可以一直这样被茹烟依靠着。
对茹烟,李翰有想象过太多的事情,虽从未奢望可以到老,只希望现在可以拥有。他曾设想过无数次,如果自己没有遇见过她,那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呢,只怕自己还是用青春在做着赌注,或者早已横尸在垃圾堆中了。
美好的时间总是过的快而短暂,检票处传来了自己车次发车的语音。李翰轻轻的将茹烟唤醒,告诉她检票时间到了。
火车在轰隆了一个半小时之后,终于到达了a城。一下车,李翰只觉得两眼有些昏花,模糊,还伴着突如袭来的疼痛,一阵阵的感到眩晕。如果不是被茹烟扶着,只恐怕早已昏倒在站台上了。出了站台,茹烟将他靠在墙边休息。不想让他这么累,毕竟坐了这么久的火车。她知道他有些撑不住了。
好一会之后,茹烟轻抚着李翰“李翰,你觉得怎么样,好点了吗?”看着李翰如此艰辛,她有些后悔,明知道李翰自身已虚弱,还奔波的带他来到a城。她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不过就算想回头,也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和他只能往前走。
李翰做了个深呼吸,轻声的回复“好多了,我们走吧。”两人搀扶着走出了火车站,在马路边打了一辆的士,带着尘土的飞扬回来了。
很快,的士在一间砖瓦房前停下,茹烟付了车费是十五元。a城已算是三线的城市了,消费都还算比较廉价。
车子再次开走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间不算是太大的砖瓦堆砌的房子。茹烟对着房子感慨着:已经近二十年了,当年我妈妈过世的时候,我就离开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模样了。
门前是一扇木门,门上的锁已是锈迹斑斑,锁还在,钥匙却不知在哪了。两人对望了一眼,相视一笑。茹烟走到路边捡起一块石头,将锁砸开了。门随之吱呀一声打开了。映入眼帘的一方的天井庭院,在院内的左右各长着一颗梨树。
二十年的光景,家里的梨树都这么大了,茹烟不尽感慨道。越过梨树,便是房屋的正门了,门上没有锁,被虚掩着。茹烟推门而入,里面堆积了二十年的尘埃随着门外的风涌了出来,直呛的茹烟连连后退。茹烟定了定神,重新又走进。
这件房子承载着她所有童年的记忆,自外公去世后,母亲就用自己挣的钱,盖起了这个小房子。已用于母女的栖身之所。她从屋内搬出了一条凳子,擦干净放在天井的照阳处,扶李翰坐下。自己则返回屋子开始收拾。
整整几个小时的时间,屋内看起来终于有了好转,抬眼看到外面有黑雾蒙蒙了。她急速跑到外面,李翰还坐在那里,冲着门口的她一个劲的笑。他的笑想阳光,可以照亮这黑暗。
“要不要去屋里看看,我收拾的差不多了?”茹烟邀请他进屋,他欣然的点头答应了。
踏进家门,只见里面只有三十平米左右吧,分隔了两间,一间是厨房和厅间,一件是卧室。虽然小,却让两人满足不已。在a城,终于有一个家。茹烟甚至没有想到二十年后,自己还会回到这个家。
她本想将李翰扶到卧室去休息,被李翰拒绝了,他坚持坐在外面。
“李翰,你饿了吗?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这是她第一次想要做饭给另外一个男人吃。
“好啊,在出租屋的时候,你只给我煮过稀饭吧,还没有机会尝尝你的手艺呢?”李翰对这个提议,欣喜若狂。
“不过现在家里什么都没有,我得先出去买些米和菜,你要再忍耐下。”看到李翰点了点头,茹烟飞奔的跑出去,连脸都顾不得洗了。
二十分钟后,茹烟提着米和菜回来了,也许是帮佣做久了。茹烟只觉得自己的厨艺长进了,连做菜的速度都在上涨。
很快,菜上桌了。她知道李翰已经咽不下太硬的食物了,所以只做了豆腐和鱼类的,好让他可以入口的消化。
茹烟的用心,让他顿时有些无措,却倍感温馨。今生可以这样过一次,他该知足了。又一次他想永恒镌刻现在的画面。从来不知道有家是这样的感觉,也从来不知道原来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女孩愿意为自己做饭。今天,茹烟让他实现了太多的夙愿。
还有几天就中秋了,窗外的月亮透过玻璃照应到了卧室,显得苍白也暗淡。时间的逼近让他越来越害怕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茹烟。人心的贪婪真是一个无底洞,越是死神临近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越来越多,想要的生命也越来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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