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府。
“红珠姐,你说今日二小姐会去哪个舫里?”
红珠不答话,到时身旁的丫头闲不住了,说道“哪个舫,我想多半是书画舫吧,前两天还有几位大官贵族送了二小姐文房四宝吗?正好可以转手卖了呀!好多商家都这样呢!二小姐这次,又可以大赚一笔了,那么多银子,想想就幸福。”
“翠玉姐,我看你这就是只图眼前利益了,二小姐是高洁之人,虽说从事的是商贾之事,可怎么能用那些商家来和我们二小姐比,二小姐琴棋书画无样不精,摸样也跟个天仙似的,就是那些舫里绝色花魁,都沾不到二小姐的脚跟儿。”
“诶,我说你个喜宝,你怎么说话的啊?拿我们二小姐和那些庸脂俗粉来比,你还有真脸说啊?”
“哎呀,你看我这贱嘴!”
这三个下人是罗府二小姐的贴身丫头奴才,此时正等着他们主子从闺房里出来,每逢十五,他们主子都要去端雅舫,若心情好,还会和来客们切磋切磋,三人都很兴奋,毕竟,每月才有那么一次机会见识见识他们二小姐出众的才艺啊,而每每谈到这个二小姐,他们也觉得自己就比其他下人就高上那么一截儿。
谁让他们二小姐就那么那么厉害,那么有本事呢?
此时,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哼,真不知道这种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靠着她爹吃饭的吗?还去哪个舫?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外丢人现眼,也不害臊,不过也是,都是个没娘教的,谁管啊?”
阮姨娘领着自己的儿子走来,故意对着几个下人说道。
他们三个是在他们二小姐的门前的议论的,阮姨娘声音又高又尖,里面的人肯定听到了。
可三个下人又真是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是府里地位高的呢?
要说这罗老爷也不是个薄情之人,当年当家主母还在时,一连生了两个女儿,硬是要为罗家添根香火,可偏偏身子骨不好,又急火攻心,怀上第三胎不久,就因病去世了,还给罗老爷留了遗嘱,要他一定要续弦,罗老爷重情重义,娶了阮姨娘,可当家主母位置一直空着,而阮姨娘倒是争气,添了个男丁。
而如今大小姐远嫁京城,就剩个二小姐在家被这小姨娘添堵。
想想三下人就觉得委屈,这罗老爷怎么就没再遇上个好人呢?
偏着阮姨娘不识趣,见着三个下人脸色难看,反倒长了气焰,还想走过去说点什么,这时房门开了。
三下人就跟狗见骨头似的,赶忙跑了过去。
哼哼,主子来了,这回他们就硬气了。
二小姐罗玘一身白玉长袍,腰间挂着一枚玉佩,手执纸扇,襟前绣着水墨青竹,而一张俏丽的脸蛋不染任何脂粉,却独渗出清丽之气,她生得好看,远山黛,秋水目,点朱唇,可是,如此秀气的脸庞并不令人感到柔若无骨的女子气,反倒在一身简朴的男子打扮下,英气逼人,尽是贵公子范儿。
生生比过了世间的诸多美男子。
个个皆知她女扮男装,却无人敢将这拿出来议论三分,对她不敬。
当然,要除了家里这个地位高的。
二小姐罗玘从房里走出来,话还没说,看到她阮姨娘就不舒服。
今天阳光太好,阮姨娘一袭正红色的装扮还刺得有些她眼睛疼。
下次绝不给她什么艳色的布料了,亮跟个红灯笼似得到处晃。
阮姨娘见她不说话,头一昂,故意把大胸挺得高高地,问道“呵,还真是在外面学些不三不四的臭脾气回来,见到我,你还不问安吗?”
罗玘直直地盯着她看,走近了些。
由于身高优势,罗玘比她高了一个头,这样还可以稍微俯视她。
阮姨娘被她盯着有些发毛,又不敢在气势上输了她,昂首,挺胸,跟个被掐着脖子的鸡似的。
“阮姨娘需要我问哪门子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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