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画舫里名妓花魁竞相开放,各个争奇斗艳,明争暗斗,让看着的人眼花缭乱,心里那个美,而有钱的风流人物,自是在这一日一掷千金,抱得美人归,看着的人就那么巴巴地望着,嫉妒都没份儿。
而在这么多得画舫里,最特别的还是独属“端雅舫”。
“端雅舫”是由三个舫组成,分别是乐舫,棋舫,书画舫。每个舫里,都有那个舫里极具才艺之人,乐舫有琴师,棋舫有棋者,书画舫里有书画家,来客必须要交昂贵的费用,才可踏进,而来客可以单凭自己的喜好去舫里,可以聆听高山流水,也可以欣赏书画,当然,画舫里的每一件器具都是奇珍异宝,来客若是喜欢,也可以掷重金买下。
总之,虽然这个“端雅舫”在临安河畔上与众不同,不过一直都是文人墨客,富商名士的好去处,毕竟有钱没钱,都喜欢附庸风雅。
不过,没钱的只能远观,有钱的人,才可以进来这里而已。
而高小爷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这个舫看起来还不错,没有什么庸脂俗粉挥着香帕子揽客,也没有那么多人挤着,连门牌都是用朴朴素素的木料,写着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不像其他,都是烫金的,甚至恨不得写着“我们老板最有钱!”
而事实上,都是有钱的低调,没钱的高调。
哼着跑调的小曲儿,高小爷从兜里抓了把瓜子,大摇大摆地走着,刚靠近端雅舫就被拦了下来。
拦他的是个看门儿的,额,小厮吧。
那小厮恭敬给他行个礼,问道:“客官可是第一次来?”
高麒把瓜子壳往地上呸了下,问道:“你怎么知道?”
小厮瞥他一眼,破鞋,脏衣服,花脸,头发也不知几天没洗了,乱蓬蓬的,又全是灰。
您这一副穷要饭的摸样怎么可能常来?这里好歹也是名士风流人物的常来的地方,况且您一来不就是砸我们招牌了吗?这里又不是管饭的!
小厮心里呸呸呸了几声,碍于面子,装得个斯文之人,咳声说道:“客官既是第一次来,可能不知道这里。”
“哦,说说看。”高麒又吐了颗瓜子,瓜子壳飞一飞地,飞到了小厮的鞋上。
小厮眉头一紧,心里骂道,这个穷要饭的!
但面上还是温和笑笑,拱手一礼,装着不在意,说道:“阁下有所不知?这里乃是端雅舫,是喜好琴棋书画之人来的地方。”
“哦,喜好琴棋书画?”
“对对。”小厮点头笑笑,您和这不沾边儿,所以您就快滚吧。
“琴棋书画不是女人喜欢干的事儿吗?哦,我知道了,这里面肯定美女多多,来,小爷我进去瞧瞧,诶,兄弟,谢了啊!”
小厮一听,差点没气晕过去,这臭要饭的胡言乱语什么啊?什么美女多多!当它这里是烟花柳巷之地吗?
靠!
眼看他要进去,小厮急忙拦住,免得他那脏鞋踩脏了他们的地毯,那他多心疼啊,这地毯都是他们这里的老板,也就是罗府家顶顶有名的二小姐的亲姐姐专门赠予她的呢?还是来自西方哪哪哪的,可贵了!
所以,决不能给这要饭的泼皮踩脏了去!
高小爷被拦了,心里就不痛快了,怎么这破地方穷讲究那么多?
小厮再次僵硬拱手一礼,皮笑肉不笑道:“阁下第一次来,有些事是误会了,这端雅舫也是有端雅舫的规矩的。”
“什么破规矩直说,扰了爷的雅兴!”
呸,就你,还雅兴呢!“雅”字,啊,会写不?
“阁下有所不知,但凡要进这端雅舫,皆需交二十两银子。”
“多少?”高麒瓜子也不磕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盯着小厮的俩手指头。
“怎么,这么贵啊?坑人吗?”
小厮心里扬眉吐气了,怕了吧怕了吧,你以为我们这里是随随便便就让人进来的吗?啊?我们二小姐是做大生意的,才不理你们这些泼皮小疙瘩。
小厮挑挑眉,无奈道:“阁下息怒,这也不是我们说的,是我们当家的决定的,我们也是听人办事,何况这里,也确实不是那些四个口袋一样重的人应该进来的,阁下还是别为难我们的好。”
哦,高麒倒是看出来了,原来还是看不起他们这些穷酸小老百姓啊!
好!让你瞧瞧小爷的厉害。
高麒一手搭在了小厮肩上,一副咱们哥俩好样儿,完全无视了小厮心里的无比厌恶。
靠,这身什么味儿啊?几天没洗澡了,呸,这手,嗯?这是手吗?脏的跟什么似的。
“小哥这样说就不对了,你看你这里,多风雅的地方啊,端雅,高端,典雅,多好的名字,何苦跟我们这种穷酸老百姓过不去,小爷我好奇心重,就想看看,也没碍着你们什么吧?”
“阁下这样说,真真就是为难我们了,我们…啊,你这混蛋,你…你…”
未等小厮“你”完,高麒一手就把他扔下了河。
“小哥,对不住啊,我刚吃了只油鸡,手滑,一不留神就把你推了下去了!”
小厮在水里挣扎:“你,你个臭要饭的,你等着,我们当家的,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罗府家的二小姐,会给我报仇的,你,你完蛋了!”
罗府?二小姐?
那是什么玩意儿,听都没听过。
高麒起身离开,掏了掏耳朵,啊,清静多了!。
于是,没有碍眼的小厮。
高小爷甩甩手,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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