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携着玄女和文昌帝君一起出现在了雪山绝地。时隔三百年,我终于还是见到了他。
玄女眉似远山、目若秋水,一袭水色裙衫翩然立于祝融身侧,祝融火红色的衣袍如旧,二人站在一起俨然一对神仙眷侣的模样。
文昌帝君从二人身后走出来,厉声道:“大胆妖邪!你们居然想解开这里的封印!”
斛卓退了一步,将我护在身后。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祝融身上,直到他向我投来疑惑的神色,我才将目光移开。
“斛卓,你本是昭灵的朋友,我不想为难你,你自行离去吧!”祝融甚是假惺惺的对斛卓道。
斛卓重重哼了一声,道:“原来你还记得昭灵?用她的命魂复活的玄女可是当年你深爱的那一个呢?”
玄女面色一白,突然身形晃了晃,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样,祝融抬手扶住她,而后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他扶在玄女肩头的手让我觉得格外刺眼,悄悄从袖中摸出芒石,施法让玄女跌在了地上。
她既然这么喜欢装昏倒,那便让她倒上一倒好了。
祝融像是看穿了我的小动作,矮身扶起玄女道:“不知玄女因何得罪了这位姑娘?”
“仙尊说笑了,我同她不过初次见面,何来得罪之说。”含笑收回芒石,紧贴在斛卓身侧道:“这里无趣的紧,我们先回去吧!”
斛卓侧头看我一眼,而后对祝融道:“也罢,你既是提到了昭灵,我便卖你一个面子,你要怎么对付重黎是你的事情,我们就此告辞。”
斛卓揽过我的肩头,转身欲离开的时候,祝融突然出声阻止道:“等等!”东司华弟。
我们止了脚步回过头,斛卓轻笑:“怎么?仙尊后悔了?”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这位姑娘的名字。”祝融指着我,语气坚定道。
“无魂。”斛卓果断从嘴里蹦出这两个字,而后带着我出了雪山绝地。
穿过混沌来到白茫茫的雪山中,斛卓按着我微微颤抖的肩头道:“你还好吧?”
我抬头,回给他一个笑脸,“我没事,我心中早就有了准备,而且,我现在对他只有仇恨,等到我的修为再精进一些,我一定要当着他的面抽了玄女的命魂。”
“你恨的至始至终都是玄女,而不是他。”斛卓语气有些颓然的垂着头。
“不是,我对他的恨即便是取了他的性命也不会削减一分一毫。伤害他最在乎的人才是对他最致命的打击。我要让他痛苦,我要让他生不如死。”眼前明明是白雪皑皑的景致,可在我眼中却已经蒙上了一层腥红。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怨气,便只能任由它在我的身体中肆意蔓延。
“三对一,重黎的胜算很是渺茫,即便是逃跑怕也是十分困难的。”斛卓立在原地,突然开口道。
“你不会是想帮他吧?”我歪着头,有些不满的看向他。
斛卓摇头,轻叹了口气道:“本是想去帮忙的,可突然想到不是三对一,而是二对二。”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甚是疑惑的问道。
“你忘了,玄女的仙身是由重黎用云裳的魂魄复活的,他早就在云裳的魂魄里种了魂蛊,玄女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听完斛卓的话,我心头一紧,竟然莫名的替祝融担心起来。重黎若是操纵玄女偷袭祝融,祝融岂不是很危险?
可话说回来,玄女待在祝融身边三百年也未曾有什么动作,恐怕事情没有斛卓说的这么简单。
同斛卓败兴而归的回到棘海,同青木幽说了今日的事情,青木幽从往生石中探出个脑袋,幽幽的将我望着,半响才道:“天界既然已经注意到了你们打算解开雪山绝地的那处封印,你们便暂且不要再去那里。”
“眼下天界的封印地我们还不便去,万骨林的封印倒是可以一试。”斛卓单手托着下巴,略微沉思了片刻才道。
万骨林?那里居然也封印了上古法器。万骨林虽属于魔界,可与人间界相通,我曾经意外踏足其中,虽受了些惊吓,但好在有惊无险。
“我曾在万骨林中待了数百年,对那里也算熟悉,想来找到封印地并不困难。”斛卓坐到往生石旁,望着波涛澎湃的棘海,语气淡淡道。
“你居然在万骨林待过?”我诧异的坐到他身侧,好奇的问。
“你忘记了?我们在万骨林中见过的。”斛卓转头,用淡色的眸子望着我。
我只去过一次万骨林,若是见到斛卓,我怎么会完全没有印象呢?难道是……
斛卓含笑朝我点了点头道:“那时我被逼跳下诛仙台,虽得了护灵珠庇护没有灰飞烟灭,但也损了命魂。那时我隐在万骨林中休养生息,却无意间发现你闯了进来。”
“原来是你救了我!”我望着他淡然的神色,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是在万骨林外等候我的祝融救了我,却不知那团绿光原来就是斛卓的命魂。
斛卓拍了拍我的肩头道:“干嘛这么惊讶?是不是很感激我?要不要以身相许来报答我啊?”
一旁的青木幽缩回往生石中,语气幽幽道:“你们当着我的面这样,真的好吗?”
“那你滚回去便是!”斛卓抬手一挥,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青木幽怒不可遏的声音从往生石中传出,“哎呀!你个杀千刀的!人家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你对他做了什么?”我甚是好奇的问斛卓。
他缓缓站起身,云淡风轻的回道:“没什么,不过打碎了他的鼻骨,过两日他便可以修复好了。”
我啧啧两声,随着他起身,然后抬手触着往生石对青木幽道:“你早知在斛卓面前占不到便宜,以后说话注意些嘛!”
半响那边没了动静,我将耳朵贴了上去细细听了一番,惊声对斛卓道:“你不会把他给打死了吧?”
“他早就死了几万年了,哪里还会再死一次。现在他八成是在哭,又不想叫你听了去,所以在里面设了结界,将声音隔了去。”
“唔,原来是这样啊!”我点了点头,作顿悟状。
“别岔开话题,我们继续来说以身相许的事情。”斛卓挥着素白的衣袖,弯了眉眼望向我。